孙千裕笨吗？傻吗？

在监狱好好活了五年，出狱后除了腿脚有些颠簸，看不出来任何残缺，足以看出生存能力很高。

他难道不知道孙和那小兔崽子的想法，但孙和很懂他老子。孙千裕的确恨郑珊，比所有人都恨。

孙和或许还想让郑珊回家来当牛做马，但孙千裕从没想过将郑珊带回来，他只想要郑珊死。

作为第一批考上大学的知青，孙千裕如今将近四十岁，正值壮年。出狱后在家中休养生息，几个孩子瘦得像猴子，他反倒养出了啤酒肚。

深海外来人口很多，他在其中丝毫不起眼。

孙千裕一改在家中懒惰模样，十分勤快地混迹在火车站周围，渴了就去公共厕所喝凉水，饿了就买两个馒头饱肚，困了就睡在路边，和其他人一样在路边揽活。除了时不时看些被人丢在一旁不要的旧报纸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没有人知道他有个本子，上面记录着他从各处翻来的旧报纸，按照时间贴得十分规整，全是云帆的新闻，书页第一页夹着一张破旧不堪的海报，海报上面微笑着的郑珊，双眼处被他用针戳了无数下，几乎看不出眼睛模样。

巧得很，他来深海第一天就去到云帆服装店看到了更大的海报，笑容也更刺眼。

现在云帆服装店已经换上新的海报，没有郑珊，但他也会在深夜过去躲在角落，恶狠狠地看着云帆服装店。

这是郑珊的？这一

切本应该是他孙千裕的！

大学生！创业！服装店，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郑珊偷了他的人生，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去死。

一开始孙千裕想混进云帆服装店，都以失败告终。后来那些和他一起在火车站流浪的人告诉他，云帆服装店薪资高，现在进去的人学历中专起步；后来他又想进云帆服装厂，也进不去，那里有八百多工人，根本不对外招工。如果有招工需求，内部员工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能占满，根本轮不到这些没关系的外来人。

但孙千裕没有放弃，他偶然碰到郑珊后一直跟踪她，看到服装店众人对她毕恭毕敬，看到她开着车在街上驰骋，还看到一个又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其中一个格外有气势的男人颇为不凡，郑珊和他也最为亲密。孙千裕跟在后面许多次，见到那两人虽然不曾牵手，但暧昧氛围十分明显。

他看到郑珊前往深海大厦出席云帆超市的开幕仪式，看见那个女人被所有人拥护，那么风光，孙千裕越发恨起来。

“云帆总是喜欢在年底搞大动作，成为深海人们的年底话题，不知道明年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台下记者很是捧场。

郑珊落落大方：“时代在快速发展，不是云帆总在年底搞大动作，而是每一天都有太多变化，我们一直在努力。”

“至于明年，人民需要什么，我们云帆就会做什么，顾客至上，是我

们云帆的服务宗旨，云帆也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台下众人奉上热烈掌声，十分钦佩这位郑老板。

“明年？惊喜？”孙千裕声音低哑，正好被旁人听到：“郑老板可真厉害，说到做到，明年一定会更好！”

孙千裕将帽檐压低，他像脏污胆怯的老鼠一般躲在角落，嫉妒地看着郑珊，郑珊越风光，他越不满。

明年？你先活过今年再说吧。

孙千裕找了个杀猪的临时工作，捆猪技术一流，下手更是毫不犹豫，其他人都向他取经，他一脸憨厚：“我家都是杀猪的，从小学的。”

从小？他从小读书识字，如今拿起杀猪刀都是郑珊这个贱人逼的。

杀完猪，他身上总是有不少猪血，腥臭非常，他习惯在清洗前将猪血抹在那张海报上面，仿佛郑珊已然倒在血泊中，心中有种别样的愉悦。

很快，他等到了机会，云帆服装厂需要大批量猪肉，需要作为云帆上下的新年礼物。

和别的厂子不同，云帆服装厂会在新年放假三天，这也算云帆服装的一种福利。服装店会排班，服装厂则是全体放假，过年时还会吃上一段大餐，由郑珊和张晓华两位亲自发放丰厚的年终奖。

今年有些不同，张晓华坐镇宝港回不来，似乎还遇到了追求者，乐不思蜀。郑珊也差不多，她今晚已经和林如明约好一起过年。

除夕夜格外热闹，厂区外时不时传来烟火声，郑珊身穿一

件红色风衣，十分喜庆地为每位员工发放红包和礼物，恭贺新年。

八百多名员工回家后，天色已然完全黑下来，郑珊也并未离开，和刘全一起检查着厂里各种机器，确保安全。

刘全年纪不小，郑珊翻到催促他回家，至于她一会还有月底直播，索性打算直播后再去找林如明。

刘全不应：“那些年轻家伙我不放心。”服装厂的保安队伍早已换上年轻人，不过由着刘全管理，他要求严格，很得郑珊信任。

正是过年，郑珊也想让他辛苦：“刘叔赶紧回去吧，婶子还在家等你呢。”他们没有孩子，除夕夜两人在一起才不孤独。

刘全想起妻子，脸色温柔许多，离开前还招呼着一旁的保安：“一会都警醒些。”

碍于郑珊在一旁，那人只得低头，他是黄其汉的远房亲戚，又是黄晓亮的好兄弟，如果不是学历太低，他自以为能当个车间主任，谁受刘全这老头子的气。

刘全走后，保安说着他们去巡查，郑珊应下后也准备回到厂长办公室。

“滴……”系统上线，郑珊笑道：“你还挺准时。”

“宿主小心！”莲系统大声提醒道。

郑珊瞳孔缩起，下意识向前躲去喊道：“救命！”

硕大的烟花绽放在云帆服装厂外，红蓝皆有，绽放在夜空中格外漂亮。

原来那些保安着急离开无非是想放烟花，郑珊的求救全都淹没在一声又一声的烟火声中。

身后一股腥

臭味传来，有人凑在郑珊耳边轻声道：“抓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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