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锦毅闻言吃了一惊。赶忙又问道：

  “你没有看错？”

  冲将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没错，那是你。我记得那张脸，因为他和锦玉朗有几分神似，身上的气味也和他有几分贴合。我发现你的尸体之后想要抓过来确认你与锦玉朗的关系，但是那个道士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符咒，瞬间就带着他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冲将军非但没有怀疑自己的记忆，反倒是进一步肯定了那个人就是锦毅。见到它如此确信，锦毅也不得不正视这一可能性。

  ——难道说陈官灵是在我找到那里不久之前死的？难道说他想炼化的尸体是我？难道说……真正杀死我的人是他？！

  锦毅明明是死在京城里，结果复活之后却出现在了忠烈谷中。如果是陈官灵这种高手将他带过来想要炼尸的话，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都可以说通的。

  不过他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要杀他抓他来炼尸呢？这时候冲将军的话给了他一个提醒：

  “那个人把你的尸体带到祭坛来……难道是想用当初锦玉朗的方法来将不死咒转移到自己身上？”

  陈官灵的遗书中说自己是想要通过炼尸来帮助自己成仙，或许他是听说了锦玉朗的事情，所以才试图利用他的血脉来复现仪式，并企图从中获得些什么。也有可能就像冲将军所说的那样，他是直接就想把不死咒夺走，借此来让自己永生。

  但无论怎样，现在都无法知道他的目的了。

  “那个人我知道。他从这里逃到外面之后不久就死了，我也因此复活成了僵尸。我们现在也搞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肯定。”

  既然陈官灵在这里举行过仪式，那么他一定知道启动祭坛的方法。锦毅继续低头翻阅那半本旧书，他觉得那些东西一定就在这本书中，因此才会将他摆放在这里。之后也是因为仪式失败发生的事故，它才被撕成了两半。

  不出所料，锦毅果然在那本书末尾的几页发现了新的笔迹，显然是书写成之后很久才添加进去的内容。上面用笔画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并在内侧靠近边缘的四个位置点了四个点，并且在各点之间画上了指向性的箭头。

  图案的旁边还写了几句话：

  以气点灯，以灯为龙，按图游迹，方见神踪。

  “这什么意思啊……”

  锦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老头自己写给自己看的东西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秘，大大方方写出来多好。这时他又想起了冲将军，于是抬头问道：

  “锦玉朗怎么祭祀你记不得，那个道士是怎么搞的你还有印象吧？”

  “是的……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你身边的那四颗珠子的其中一颗点亮，变成了紫色，然后那些珠子就开始忽明忽暗，每次只有一颗是亮着……”

  “啊，我明白了！”

  听到冲将军的描述，结合那四句话和图，锦毅瞬间领悟。他马上抬手射出一发阴气弹，直奔着自己左前方的那颗珠子打去。

  这一击他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发出去的阴气弹也并没有破坏那颗珠子，反而是直接钻进了其中，并立即将其点亮，使之变成了和尸魄一样的紫色。

  “没错，就是这样，你很聪明。”

  冲将军肯定了锦毅的操作，不过锦毅现在已经不需要它的确认就已经自信满满。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那张图的意思，那个圆圈就是锦毅目前所处的祭坛上层，那四个点就是这四颗透明珠子。

  而那四句话正是这个祭坛的使用说明。“点灯”就是点亮珠子的操作，想要将珠子点亮就要“以气”，而根据冲将军所说的珠子颜色，锦毅确信这个“气”就是指阴气。

  而“以灯为龙”指的是让这些珠子依次点亮和熄灭，每次只亮一颗，看上去就像是紫色的光亮在四颗珠子之间像龙一样来回游动。

  图上在四颗珠子之间的箭头指向就是紫色灯光点亮的顺序，只要按照这个“图”中标出的“迹”来“游”，就可以开启与神沟通的祭坛，也就是见到“神踪”。

  谜语解开之后，剩下的就是操作而已。锦毅很顺利地就按照图上的指向让紫灯亮了一圈，其后整个祭坛都发出了紫色光芒，将祭坛笼罩其中。

  “不愧是上古祭坛，还真不是唬人的东西啊……”

  此刻锦毅无论是感知能力还是视线全部被遮蔽，使他有一种被困其中的感觉。他抬头望着紫色的天空，就像是当初被困在圣杯中的情形一样，目之所及只有无尽的深邃，望不到尽头。

  然而锦毅知道自己仍旧在忠烈谷的地下，并且冲将军就在头顶看着他，就像是当初看着陈官灵那样。

  “下面站着的是什么人？你有什么需要向神明祈祷？”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却不是冲将军的声音。锦毅抬起头，发现一个穿着华丽，身上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人站在空中。紫色的迷雾遮住了他的脸，却难以掩盖他的威严。

  不过锦毅既不惧怕也不敬畏，看着对方反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站在我的面前这样问？”

  “放肆。”

  一道紫色的闪电在锦毅的身旁落下，爆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吹起了猛烈的狂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刚刚是给你一个警告，凡人。面对神明的时候要保持谦卑的态度，冒犯众神的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

  “是吗？”

  锦毅一声冷笑，挑衅地说道：

  “我不相信，就凭你也能给我带来什么无法承担的后果？来，让我试试看！”

  “凡人……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少废话！”

  锦毅狂妄地大喝了一声，然后伸手指着天上的那个人说道：

  “狗屁的神明，你要是真有本事就降雷劈我，否则就别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想让我对你谦卑？做梦！”

  锦毅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就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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