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污染区的出现要追溯到虫族侵略开始的时候。

  被虫族侵袭过的区域都有可能留下裂缝，这个裂缝就是污染区的入[kou]。

  污染区会将附近的人无差别拉入，且范围会逐渐扩大，内部大多都危险四溢，能够出来的人类所剩无几。

  虫族起码还能用热武器轰炸驱逐，而污染区的裂缝打开后，就算是核弹也会被吞噬。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中，悄无声息。

  后来人类分化成哨兵向导，[jing]神图景和[jing]神体的概念逐渐出现，哨塔摸索出清除污染源的方法。

  到了第三纪元，人类生活的区域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污染残留，就算有，哨塔的哨兵也会在第一时间过来清除。

  不过还是有些污染源头隐藏得很好。

  像是这个星球的钟楼，要不是附近忽然多了很多哨兵，否则那个污染源还得慢慢发育。

  祭司说完以后站在原地，他已经迅速接受了这个悬月哨塔的S级哨兵正在做些奇怪事情的事实，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任务中。

  诺厄感觉到被自己抓住的手收紧。

  他隐晦地垂眸看了一眼，边雀已经一副完全将注意力转移的样子。

  ……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偷听。

  诺厄幽幽问道：“真稀奇，他让你过来的？”

  祭司手合在身前：“确实是拉斐尔大人的意思。”

  祭司说，边临是个很狡猾的向导，圣所的哨兵还要忙着清除污染区，人手不足。

  诺厄冷哼：“他怎么不自己出手。”

  祭司揣着手：“您应该知道执行官大人还是尽可能不出手为好。”

  圣所的执行官[jing]神力有些特殊，这在哨塔之间已经不是秘密。

  祭司垂眸思索片刻，旋即说：“请放心，既然是合作的关系，自然是会给您相应的报酬。”

  边雀趴在诺厄腿上沉思。

  她隐隐约约记得圣所有三个祭司、一个执行官，会派遣一个一人之下的人物过来谈合作，看来和悬月哨塔的人也并非完全处于敌对阵营。

  不过也是，诺厄也不太可能和一整个组织[jiao]恶。

  只是边雀吃不准诺厄在立场转变之后会怎么对自己。

  ——要不，找个机会先和他进行单向结合？

  她的重心一半都靠在了诺厄的腿上，哨兵忍不住想垂眸看她的表情，但因为同为哨兵的祭司在，诺厄只能臭着脸保持不动。

  诺厄：“我对空头支票没兴趣。”

  祭司压低声音：“执行官大人说，如果您愿意，在明年秋季的集会上，他愿意选择一个可靠的同伴。”

  这就是和这个星球、这次任务没有关联的事情了。边雀听得有点不清晰，她往上挪动，脑袋不免凑的更近了些。

  诺厄突兀地咳了一声。

  椅子靠的有点里面，他往后挪了一段距离，边雀差点因为重心偏移撞到旁边的桌腿。

  祭司实在是很难不关注这么大的动静，他问：“你的[jing]神体在桌子底下？”

  诺厄：“……没有。”

  祭司颔首：“能理解，那么地址我会通过信箱发送，如果您愿意，直接到雪原赴会即可。”

  他沉沉说：“愿神保佑。”

  吸血鬼一样的哨兵幽幽地来，又像是幽灵一样地走，就留下了一个合作信息。

  诺厄感觉到边雀想出来，他按住她，等确定哨兵的气息已经完全远离以后，才猛地往后一拉椅子。

  边雀被揪出来，诺厄也站起来。

  身形高挑的哨兵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向导，她抬头无辜。

  诺厄磨了磨牙，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骂她的冲动：“你在桌子底下想干什么？”

  他的制服很好地掩饰住了些许凸起。

  边雀的视线缓缓下移，忽然意识到了诺厄的潜意思。

  边雀：“你该不会觉得我会给你[kou]唔唔唔……”

  诺厄捂住她的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深吸一[kou]气缓和了心情，放下手。

  哨兵发现自己在边雀身边的时候，原本引以为傲的警惕心大幅度降低。

  虽然临时基地也放了白噪音，为了安抚刚从污染区中死里逃生的低级别哨兵还开启了安抚装置，但诺厄从未这样——别的哨兵已经走到门[kou]了，还没发现。

  向导能让哨兵安宁，也能带给他们安全感。

  显然，这种安全感有好有坏。

  诺厄冷静下来。

  他清楚不能放任自己这么下去，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悬月哨塔最高的那个位置。但要是边雀足够听话、和他心意，他倒是不介意多带一个——

  诺厄刚想到这里，边雀忽然抓住他制服的袖[kou]问：“你要跟圣所去抓我姐姐吗？”

  ……就现阶段来看，她带来更多的是麻烦。

  “我只说放过你一次，没说连带着放过你的姐姐。”诺厄呈现出内在原有的冷漠，翡翠[se]泽的眼眸落在边雀身上，[yin]沉沉地哼了一声：“况且谁告诉你，我是能让人威胁的哨兵？”

  冷静下来的诺厄显得冷酷级了。

  边雀短暂地“啊”了一声：“好吧，你都把我的联系方式扔了。”

  她又扫了桌面一眼，看清楚了悬月哨兵收容的火种的资料，上面的配图是一个小孩子的白骨。

  边雀松开手，她低着头慢吞吞地拍着膝盖处的灰：“那我走了，祝你和圣所合作愉快。”

  她了声谢谢，刚才缩着半天腿有点麻，走路也慢慢的。

  诺厄想说自己没扔。

  但又忽然觉得这样说有点像是在和她示弱。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狡猾的、把他当傻子逗弄的向导示弱？是她无处可去，需要他，不是他有求于她。

  诺厄这么想着，少女已经头也没回地走出办公室，身影消失在了门[kou]处。

  办公室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诺厄平白无故地感觉到一阵烦躁。

  哨兵开始胡思乱想。

  昨晚一晚上没睡，来这里睡半小时就够了？

  是他的床不舒服？还是向导都那么娇气？

  诺厄越想越烦，听见边雀还没走远，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

  “停下，”诺厄脸[se]很臭，“从这里出去，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从我这里离开吗？”

  边雀停下脚步：“我知道怎么走不会被发现的。”

  诺厄：“然后呢？去睡桥洞？这个天冻冻你脑子里的水也不错。”

  边雀撇了撇嘴。

  诺厄沉默几秒，他抿唇，唇角向下，显然说出服软的话对他来说是件大难事。

  “我让人再送张床到办公室。”

  走廊上的边雀问：“所以，我还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诺厄定定与她对视几秒，先一秒移开了目光：“……随便你，别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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