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虎毒不食子，烨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陛下竟下此狠手？在馨儿看来，烨哥哥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

  卫馨沁满水气的眼里，更多的是对司徒烨的心疼和不公，“雨骤云驰，浪涌风裁，粉蝶迷花，戏水鸳鸯，锦被里头翻红浪。烨哥哥有什么错？不过是做了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情，并且做得比他们都做得好罢了。馨儿得烨哥哥怜爱，销魂蚀骨，身心托付，共醉巫山……”

  “馨儿不忘，与烨哥哥的每一时每一刻，烨哥哥你是不是也是和馨儿一样？”

  “什么伤风败俗荒淫不堪，这如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何以变得如此不堪？再说了，明明烨哥哥和馨儿两人正如鱼得水爱意正浓，怎么眨眼间就都变了？”

  娇声软语，秋波荡漾，好一副受尽委屈却还时时不忘为情郎鸣不公的娇柔妩媚之态。

  卫馨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歪的都掰成了直的，反的都拨成了正的，刚才还在盛怒和巨大的厌弃之中的司徒烨，在这一套套歪理的游说之下，竟是动摇了几分。

  虽然想到她在男人堆中的画面，心中还是充斥着满满的厌恶。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什么错呀？

  他没错！

  可全世界都说是他的错！

  为此他遭受了众人的非议和责骂，还生生被打得只能趴在床轿子之上苦痛呻吟。

  司徒烨脸上微小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卫馨的双眼，她趁热打铁趁水和泥，继续给他灌迷汤，“那些马夫，可都是太子府的人，就算给他们雄心豹子胆他们也断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那会子可不是都应该在调教我那好姐姐吗？烨哥哥您英明神武聪明绝顶，定也知道此事疑点甚多。打断咱们的那道声音，烨哥哥是不是也觉得很熟悉？虽然没看到来人，烨哥哥心里是不是也有着和馨儿一样的疑问？”

  “馨儿虽然晕了过去，但神智尚在。馨儿的身体，馨儿的整颗心，都只属于烨哥哥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一样。对于有心人的栽赃陷害，馨儿坚如磐石，永远坚信烨哥哥的清白。烨哥哥贵为一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一心想要攀附的大有人在，贵女也好，龙阳君也罢，什么绝代风华的人选没有？对方的司马昭之心，别人或许被蒙在鼓里，馨儿可是清楚的很。她就是见不得烨哥哥和馨儿好，故意设计，为的就是让咱们声名扫地。这心思，何其歹毒！”

  卫馨一面说，一面啜泣不已，粉面红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猪头猪脑的司徒烨，本就觉得自己憋屈的很。

  明明很委屈，可身边的人包括自己的母妃，没有一个人设身处地的替他说过一句话，自己想为自己申诉又迫于父皇和司徒诺等人的压力，心中已是万分苦恼及不爽。这样的处境之下，此时听得卫馨处处都在维护他，字字句句都在为他设想，替他不平，心中竞有一丝的动容。

  等了这许久的机会，卫馨自然不会错过。

  她捻起衣袖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不胜悲戚，“馨儿遭多大的罪，受多大的屈辱，都可以默默承受。可要将矛头指向烨哥哥，我绝不答应！馨儿定要为烨哥哥讨回公道，不惜一切代价！”

  满腔的悲戚到了最后，都化作温柔的坚定。

  司徒烨又是心头微微一动，看向卫馨的眼神开始闪烁，“讨回公道？”

  “对，讨回公道。”卫馨目光坚毅，郑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个讨法？”

  “馨儿自有妙招，烨哥哥静候佳音便是。”卫馨信心满满，凑在司徒烨耳边耳语了片刻，瞥见他眼前一亮的神色，嘴角遂漾起一抹狡黠的笑。

  “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万一他们翻供……”司徒烨趴在软榻上小心翼翼地微微挪了挪上身，与卫馨几乎是脸贴着脸，刚才的厌恶之情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有万一，烨哥哥尽管放心。”

  彼此温热又熟悉的气息在对方脸颊之上交缠，往日的柔情与暧昧如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水猛兽，在两人心头缠绕。

  卫馨整个人早就沉浸在自己描述的那华丽的意境之中，心中犹如万千蚂蚁在撕咬，时下接收到司徒烨的隐忍的热情，身体已经有点难以自持。

  原本对卫馨恨意难消的司徒烨，被卫馨露骨又香艳的描述撩得有一丝丝的心猿意马，此时感受着她的温香，想到平日里她的娇艳她的撩人，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安耐不住一把将她扑倒。只是如今，她的身体……

  一想到这里，司徒烨立马拉开了与卫馨的距离，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与嫌弃。可他心里隐隐又被卫馨的话牵动，还有那个他无能为力的赐婚，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重新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馨儿知道这几日烨哥哥要面对要承受的太多，馨儿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不管发生什么事，面临什么样的境况，烨哥哥只要明白馨儿与你一起面对、共同进度，无条件为你的心，馨儿一切的付出，就都值得了。”

  卫馨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司徒烨内心瞬间的变化，一丝不漏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这些年她对他的追逐，有为了达到目标的成分，有彼此间身体的羁绊，更有怀春少女对情爱的向往和憧憬。

  在此之前，她还有些天真地觉得，自己可以依靠的大有人在。那晚事发之后，特别是司徒烨和常皇贵妃态度的大转变，她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挣扎了。

  父亲的漠然，母亲的终其半生也挣不出个所以然。她不允许自己，走上那样平淡无味的人生路，她卫馨的人生，不该是那样，轰轰烈烈大放异彩，才是她终极的追求。

  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变故又何所惧？

  太子妃之位，必须非她莫属。

  至于卫颖……她不配！

  沉浸在自我编织的美好梦像中的卫馨，并不知道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是谁的，只听着那慢慢消失的马蹄声，冷冷地瞥着，唇边挂着一抹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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