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眸色微深。

总感觉这个贺真的女武师在有意无意抢走阿祝和俩崽子的目光。

区区凡人……

“哦对，你们还不认识。”心情很好的阿祝大手一挥，互相介绍道：“这是贺真，我老实可靠听话的沙包，武功不怎么样，但非常耐揍，多亏我让着她，要不然女武师的名号就被我抢了。”

“是是是，多亏阿祝小姐手下留情，我才能安心吃稳女武师这口饭。”赫连湛噙着笑意，眸光说不出的宠溺。

阿祝眸子越发清澈透亮，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也没那么差嘛，有几次还跟我打平的！”

赫连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那么可爱。

阿祝不知道自己在赫连湛眼里已经彻底沦为傲娇小可爱，否则她一定会重拾青城山第一牛掰女僵尸的威名，好好教训她！但是现在嘛，她心满意足，暗想贺真真给面子，午膳的大鸡腿勉为其难分她一个好了。

“这是将臣，救过我的命，绝顶好人一个，也是我的好朋友。”阿祝说到最后，拍手道，“现在大家都认识了，你们也是朋友了！”

祝大宝听得直乐：“娘说的对，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祝小宝奶音软绵绵：“朋友~”

贺真回来了，就多了一个人陪他们玩了！

“兄长送的东西好多啊，我不想拆了，我们玩其他的。”阿祝一眼盯上俩崽崽新得到的蹴鞠，“就踢这个！”

“好啊好啊！”大宝小宝没有异议。

赫连湛和将臣也没意见，就连大凰二凤也一抖一抖凑过来，振翅跃跃欲试：“大主人大主人，我们也想踢！”

凤凰踢蹴鞠？

阿祝脑海里刚浮出这个画面，噗嗤一下笑出声，不过七个……呃不对，五人两鸟热闹嘛。

“那你们要跑快点！别拖后腿。”阿祝不能接受有小短腿拖她后腿。

凤凰齐刷刷点头。

赫连湛如果还没觉醒，或许只会觉得这是俩个不一样的小鸡崽，觉醒之后，清楚的感应到它们身上的凤凰之力。

他家崽崽真牛掰！

还没等他往深处想，余光瞥见将臣朝阿祝走去，他仗着女子身份，先一步挤到阿祝身边，将臣被迫刹住脚，面具下的俊容微微泛冷。

赫连湛装新手那叫一个熟练：“阿祝，你这么厉害又漂亮，我和你一组，我没踢过这个，你带带我，我保证不拖你后腿，等赢了我送你礼物！”

阿祝才不想带拖油瓶，可是贺真夸她哎，她都这么猛了，带一个菜鸟也没什么！

阿祝大发慈悲的同意了：“你说的，要是拖我后腿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最后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是听得赫连湛心头一颤，不禁心头苦笑，这或许就是做贼心虚吧，明知道阿祝是故意吓唬他，他却在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真的慌了。

“阿祝，我也和你一组。”将臣一开始就是抱有这个想法，只是被赫连湛提前截断了。

“大人组和小人组？”阿祝拿着蹴鞠眨了眨眼，“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欺负小孩吧？”

“娘，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很有默契的哟！”大宝小宝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因为年纪小就轻视他们，会吃大亏的！

“快点开始吧！”

大宝小宝催促阿祝娘亲。

俩崽崽都这么说了，阿祝当然不会继续纠结这点小问题，默许他们使用小手段，“允许你们用灵符，二凤做裁判的时候也可以下场。”

“娘真好！”大宝小宝扯了两下阿祝的袖子。

阿祝顺势蹲下来，美脸一热，原来是俩崽崽一边亲了一口她的脸，看得赫连湛羡慕不已。

将臣也是同样。

“有戏！”

阿祝张口喊了声。工具人小灵妖麻溜登场，周围白雾涌动，踢蹴鞠的鞠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还别说，小灵妖最近在府上吃得挺饱，比待在破戏院里舒服多了。

有了鞠场，二凤发球，两组人开始你来我往的争斗。

蹴鞠最先落在阿祝的手上，俩崽崽贴着灵符，速度快如闪电，还有一只会飞的大凰，四面八方堵死了阿祝的去路。

“阿祝这里。”

将臣的声音刚落，好巧不巧，赫连湛拐到将臣面前，阿祝本来传给将臣的球，就这么落在他的手上。

贺真虽然是凡人，反应还挺快，面对大宝小宝的阻拦，还有大凰朝他怀里扑来，他半点不像初学者，从将臣身边绕过，把他当挡箭牌，趁机会把球传回给阿祝。

阿祝气势汹汹的一脚，蹴鞠穿过俩崽砸中他们背后的球洞，哐地一声，能感觉出力气有多重。

小灵妖懵了，它只是一个编织幻境的弱鸡，挡不住主人的暴力啊：“主……主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祝推开：“去去去，别碰瓷，等会儿砸成重伤了，你得哭了。”

“成人组一分！”裁判二凤翻开象征阿祝一组的牌子。

“娘亲真棒！”大宝小宝夸夸。

新一轮比赛继续开始，二凤发球，球这次落在大小宝的手上，大小宝速度不仅快，他们身板还小，灵活得跟两只兔子一样，又有大凰骚扰，可以说完全抢不到球。

于是。

大宝小宝也得了一分！

“不愧是我的崽。”阿祝高兴，扭头看向一旁的赫连湛和将臣就没这么美妙了，“下局一定要抢到球！”

越打到后面，阿祝和俩崽越来越放飞自我，砰砰声不绝于耳，小灵妖已经彻底麻木了，因为它设的幻境被主人和小主人打得支离破碎！

轰——

地震？

又地震了？

府里的人都被这时不时的闷响砸得心乱如麻，祝云霄面色凝重，拉着莫莺莺跑出书房后才察觉，那不是地震，声音的来源是青城苑。

“五妹妹的院子怎么了？”莫莺莺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她正跟夫君聊五妹妹的事呢。

“去看看。”祝云霄放心不下。

走到半路，正巧撞见母亲顾氏的身影，她眉笼一抹愁绪，原来也是因为担心阿祝。

快到了青城苑，他们远远看见雅致清幽的院墙多出来了一个洞，右边墙直接塌了，屋檐也缺了两个，挂在檐角的灯笼摇摇晃晃。

一阵微风吹过，啪嗒一声，掉了。

顾氏头晕目眩，踉跄的身子险些没站稳，跌跌撞撞往里面跑去：“阿祝，我的女儿，我女儿在——”

顾氏的声音一下哑了。

祝云霄和莫莺莺也脚步匆匆，厉声质问青城苑外聚集的护卫：“你们是怎么保护阿祝的！”这群人怎么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护卫很无奈：“五小姐跟小小姐和小少爷踢蹴鞠，属下拦不住啊。”

踢蹴鞠？

谁家踢蹴鞠会是这样？

祝云霄不信，还想再问，就听见原本哑声的母亲略带颤抖的迷茫声再次响起：“……阿祝，你们在踢球？”

很快。

里面传来阿祝欢快的声音：“对呀！真的好玩，太有意思了！”

“姥姥，蹴鞠好好玩啊。”这是大宝小宝的声音。

这哪是踢蹴鞠！

这分明是拆家啊！

祝云霄深深感到无助，他望向自己的妻子，想要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结果他的妻子眼睛亮亮，崇拜好奇的模样恨不能上手试试。

祝云霄现在太懂护卫的无奈了。

跟着顾氏走进院子。

嚯！

好家伙。

院子里比外面更凄惨，活像是用炮弹轰过的一样，坑坑洼洼，用来观赏的树都秃了，叶子掉了一地。

面对二哥和母亲震惊的目光，兴奋上头的阿祝他们似乎也察觉到院子的惨状，她用脚尖把踢扁的蹴鞠拨弄到一旁。

“我不是故意要弄这么大动静的……”我只是玩嗨了，阿祝萎靡不振地低下脑袋。

“没事没事，玩嘛，最主要在一个开心，其他都不重要。”顾氏最见不得乖乖女儿受委屈，不就是一个青城苑吗？

拆！

拆了盖更大更好的！只是：“你的院子怕是无法住人，先去其他空闲的院落安歇，等这儿修好了，再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阿祝拉过来一同犯错的大宝小宝，“我有俩牛掰的崽崽！”

大宝小宝特别乖巧：“我们会还原院子的！”

要不然他们怎么敢踢？

大宝小宝掏出黄符和剪刀，咔擦咔擦剪出十几个小纸人，朝着他们吹了一口气，小纸人落地后变作成年壮汉，卖力修补院子。

在小纸人的不懈努力下，青城苑在两炷香内恢复以往的整洁，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受创沉重的样子。

顾氏和祝云霄看得吃惊。

尤其是顾氏，她眼睛复明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大宝小宝施展道法，张开的嘴就没合上过，满脑子都是——俩外孙真高人！

“大宝小宝真厉害！”莫莺莺毫不掩饰喜爱，捏了捏他们白嫩的小脸，“下次蹴鞠叫上二舅娘，二舅娘给你们当裁判。”

……

在顾氏和祝云霄确定阿祝没事之后，又见识过大宝小宝的神通，带着人安安心心的离开。

青城苑安静下来，阿祝放下挽起的袖子，目光四处巡视有没有喝的，打的太久，她口渴了。

赫连湛立即进屋，端出一壶用冰冻符冰镇的酸梅汤，几个茶杯充当碗，给阿祝和大小宝各倒了一杯。

不得不说。

贺真是真的懂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阿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酸酸甜甜。

开胃！

赫连湛微微一笑：“甘草来的时候。”

他待在阿祝身边这么久，怎会不了解阿祝的习惯？在她热火朝天踢蹴鞠的时候，专门让甘草准备了这壶酸梅汤。

解热又解渴。

俩崽崽小手捧着茶杯，葡萄圆润的大眼睛在娘亲阿祝和女武师身上来回的瞧，总感觉……画面莫名和谐。

但又有一点点说不上的怪？

阿祝和大小宝察觉不出来，将臣却是清清楚楚。

他墨色的眸子深幽如黑夜。

贺真在阻碍他靠近阿祝，踢蹴鞠时他便察觉到了，她对阿祝有着浓浓的独占欲，圈在自己的领地不让别人靠近一步。

这种举动，给他一种熟悉感。可是探查的结果告诉他，面前的人就是普通的人类，没什么特殊的。

感应到将臣的目光，赫连湛神色如常：“你渴的话自己倒。”

阿祝疑惑转头看向将臣，将臣正好收回视线，对着她道，“阿祝，我们可以去城外继续踢。”

阿祝跃跃欲试。

“时辰不早了，不如先用午膳？”赫连湛温声开口。

“好吧！”阿祝没怎么犹豫答应了，贺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普通人，要是该饿晕了多惨啊。

甘草她们动作麻利，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菜肴摆上桌，四只大鸡腿一人一个。

“阿祝……”将臣话还没说完，就被挤过来的赫连湛截断。

“尝尝这个。”赫连湛赶在他之前夹起一块嫩白的鱼肉放在阿祝碗里，还贴心的去了鱼刺。

将臣不悦更甚，筷子掉头去夹爆炒的香辣鸡丁，半道上和赫连湛的筷子碰到一起，互不相让。

将臣冰冷的视线直直扎在他身上，赫连湛不避不让，坦然对视，怎么看怎么像挑衅，相交的眼神激发出猛烈的火花。

呵！

将臣冷冷一笑。

“你们干嘛？”阿祝不知道何时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他们。

将臣收起了眼底溢出的戾气，还没等他开口，就感觉筷子另一边的劲一松，赫连湛夹着一块鸡丁，唇角带笑地放在她碗里，“没事，这个挺好吃的。”

将臣皱眉，几次张口欲说，最终都没说出来，他拉不下那个脸跟阿祝说贺真在阻止自己靠近她。

太奇怪了。

阿祝咬着香辣鸡丁，顾盼神飞的眸子在他们之间逗留。

大宝小宝啃着大大的鸡腿，彼此对视一眼，漂亮姐姐一旦碰上他们的帅帅爹表现就很奇怪哎。

赫连湛和将臣针尖对麦芒，一顿午膳吃得精彩万分。

赫连湛暗暗得意，只有他最了解阿祝的喜好！视线从将臣身上划过，一转头就见阿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阿祝托着下巴开口：“贺真，你是不是喜欢……”

赫连湛的心提到嗓子眼。

“喜欢将臣？”阿祝也学会了吊人胃口，不过在赫连湛听起来，是成倍的惊吓，赫连湛瞬间被呛得死去活来。

“不是！”他激动得破音，“我不喜欢他！”

反应也太剧烈了吧？！

阿祝狐疑地盯着他。

这不是她在胡乱猜测，她是有理有据的！踢蹴鞠的时候贺真就一直盯着将臣看！表现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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