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公主婚事横生枝节
哈伦最近很是憋闷,原本有个师伯在家里住着倒没什么,横竖路子都平日话不多,简直跟隐形人没区别。
有好几次若不是小五来串门的时候想起来送饭,他宁可饿肚子也不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府上又多了个师姑。
此时此刻,他看了看面前坐着的月儿,深深叹口气。
“你能不能放过我?”
自从那晚在府门口从天而降之后,月儿也在他府里住下了,美其名曰: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问题是你们这两只羊从品种到省心程度都是天差地别好吧。
哈伦摸了摸贴满纸条的脸,陷入了深深的忧愁当中,偏生对面的始作俑者还在催。
“你能不能快点落子,磨磨蹭蹭跟个小姑娘似的!”
哈伦见她手里正把刚刚赢的一大把石榴籽往嘴里填,不免悲从中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https://www.aishangba.org
“我才刚来啊。”月儿满不在乎把剩下的石榴籽儿都放进嘴里,“我要亲眼看见师哥找着媳妇儿,才准备回去。”
哈伦皱眉不解。
“他找不找媳妇儿,跟你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她得罪了师父,不敢回去。”路子都悠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以才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借口。”
哈伦闻言恍然大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油然而生。
月儿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打蛇随棍上。
“听说你最近被一个官家小姐缠上了,长相如何?性子好吗?”她半仰着头看向路子都,语带调侃,“改日带我见见未来嫂子呗。”
路子都一把将她那颗好奇的小脑袋按下去,顺手揉了一把,径直进屋子去了。
月儿不以为杵。
一旁目睹全程的哈伦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
皇长子认祖归宗的事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启献帝沉浸在自己又有了继承人的喜悦当中。
然而朝堂之上对此颇有微词,因为不管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先办储君册立大典,断没有说侄子风头压过叔叔的道理。
私下里,宗亲之间更是诸多不满。
若说是朝拜宁王,大家觉得没什么不妥,毕竟辈分在那里,于公于私都不会吃亏。
然而皇长子辈分小,出身低,平日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大家自然是不愿。
启献帝下旨让三品以上命官命妇参加皇长子的册立大典,这实际上有些不合情理了,大楚律例,只有太后和皇后过世,才需三品以上命妇到场。
皇长子这个身份显然还不值当如此劳师动众。
于是那些没事还喜欢挑刺儿的御史台率先上书,话里话外都是对启献帝不顾长幼尊卑的不满,向来四平八稳的启献帝这次一反常态强势,当机立断把挑头的几个申饬了一顿。
什么宁王仁厚,宽让子侄,偏生有不识好歹的外人挑拨离间,那些所谓“不识好歹的外人”自然指的是持反对意见的臣子们。
这番申饬之后,大家就心明眼亮了,皇上这是摆明了要护犊子。
说起来也是,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亲儿子,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但终究亲疏有别。他们这些每月俸禄三十两的外姓人,着实不该去替动辄开销几万两的皇室成员操心。
所以那些反对之声几乎是一夕之间偃旗息鼓。
陆夭对于朝臣的见风转舵毫不意外,毕竟宁王眼下只是储君,还没有做皇帝。
“这事你不必操心。”宁王将雪团儿像扔包袱一样扔在陆夭怀里,“那些老家伙向来是墙头草,等皇帝这波热乎劲儿过去,我自然有法子收服他们。”
陆夭让王管家把雪团儿带下去好生养着,眼下她确实顾不上这些,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
当她第三次被拦在听音阁门口之后,陆夭摆出了王妃的架子。
“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也敢几次三番将本王妃拒之门外吗?”
听音阁大宫女表情为难,宁王成为储君之后,宁王妃实际上就是下一任皇后的备选,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人啊。
可公主吩咐了,谁来也不见。
况且前两次宁王妃造访,公主明知道来人是谁,还是一口咬死不见。
陆夭冷哼一声,径直绕过拦路的宫女,径直朝着侧殿走过去,那大宫女哪敢这么放人进去,立刻上前阻拦。
随行的孙嬷嬷上前半步,一巴掌甩过去。
她常年在宫里做教引嬷嬷,听音阁上下几乎都是她调教出来的。
“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以下犯上要领多少板子,自己说!”
虽然孙嬷嬷已经离开,但阖宫下人根本没人敢轻易挑战她的权威,那大宫女挨了巴掌,立刻唯唯诺诺跪在地上。
“奴婢不敢。”
陆夭不欲跟下人多计较,快步朝着侧殿奔去。
要说这条路她着实是熟,上辈子谢文茵就住听音阁,多少次她夜宿,对方都是带着她从侧殿的窗户翻出去。
有时候陆夭进宫为了避开有心之人,也常常约在侧殿外头见面,所以她很清楚从哪里可以翻进内殿。
果不其然,陆夭走到侧殿外面的矮墙时,发现有扇小窗是开着的。
谢琳琅还是这个习惯,饶是之前自己跳窗进去发现过她和卫朗醉在一起,还是不长记性。
脑子里想着,陆夭伸手提起裙摆,三下两下翻进去,随即回头叮嘱孙嬷嬷。
“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轻车熟路进入谢文茵所住的内殿,就见她蹲在地上在整理东西,陆夭故意放重了脚步,好让她听到自己进来了。
谢文茵回头见是她,倒没有多少意外。
“三嫂。”
“你连我都不想见?”陆夭仔细看谢文茵收拾的东西,才发现是一些玉器、摆件之类的小玩意儿,“这是做甚?”
“把司云麓从小到大送我的东西收拾好,还给他。”谢文茵伸手拿起个娃娃,轻轻笑笑,“这是六岁生辰,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是被我缠得不行,勉为其难做的。后来听司夫人说,光是凑碎布做裙子,就花了好几个晚上。”
她眼中流露出一种深厚的眷恋。
陆夭心下那股不妙的预感愈发浓郁,她欲开解小姑娘,却听谢文茵抢先她一步开了口。
“三嫂,我打算跟司云麓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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