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

  司无命小心翼翼的观察云见月的脸色，像一只看主人脸色的小狗，可怜巴巴。

  这个场面让人看了都想不到，这位是个活了几千年的逼王，一刀砍死一串儿S级厉鬼的那种。

  云见月心里有点发痒，每次逼王露出这个表情，她就忍不住想掐逼王的脸，然后狠狠蹂躏他。

  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不然她高低把逼王揉成个炸毛奶狗！

  “我没说过我不高兴，司总的秘密一直藏着也无所谓。”云见月坐到司无命旁边，掏出手机开始愉快的玩耍。

  小狗着急，小狗无助，小狗轻轻扯了扯云见月的衣角：“我想告诉你，可以吗？”

  云见月：……

  tmd！这逼王是真不怕她把他按在沙发上哔——吗。

  如果这都不算勾引！

  “你是从白马会所进修回来的吗？”云见月戳了戳司无命的手，司无命乖乖撒手。

  “那是什么地方？”

  不愧是纯情逼王，不该知道的地方是真不知道。

  看云见月沉默，司无命开始老实交代：“我有记忆的时候，就遇到了第一任灵犀门掌门……”

  起初，第一任灵犀门掌门只拿司无命当失忆病患看，掌门悲天悯人，收留司无命。

  司无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脑子里只有‘祭司’这个词，掌门便让他姓司，对外说他叫无名氏。

  他同掌门学了许多玄门术法，那些术法于他而言十分简单，不过几年功夫，就连修行几十年的掌门也比不上他。

  掌门觉得司无命是个人才，将司无命正式收入灵犀门。

  又过了十几年，掌门意识到司无命和常人不同，他不会衰老，也不会死。

  而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掌门将司无命当亲孙子看待，他深知司无命不老不死是个祸端，会给司无命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掌门在弥留之际，责令自己的亲传弟子，也就是下一任掌门，务必世代庇护司无命。

  灵犀门传承不灭，千百年来，司无命依靠灵犀门一次又一次的获得正常人类的身份。

  而他不死不灭的秘密，只有每任灵犀门掌门知晓。

  他有时候叫司天星，有时候叫司遇风，有时候叫司长安。

  很多名字他都记不得，只记得岁月长河中，无数人曾称呼他为司先生。

  到了如今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的时代，司无命自知自己情况特殊，主动找到灵异局，投身灵异局，获得官方庇护。

  但同时，司无命必须无条件完成灵异局的任务，任何任务不得回绝。

  “所以你到底多大？”云见月听完司无命的描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逼王不就是行走的历史书吗？

  司无命摇头：“殷商时期便失忆了。”

  他也不记得，在失忆之前他存在了多久。

  “商朝？！”云见月饶是习惯淡定如狗，也没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纯情逼王活了三千多年！？他妈的中华上下才五千年！

  “从奴隶时代活到封建社会又活到现在，你是真能活啊。”云见月对司无命竖起大拇指，然后无数离谱的问题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她脑袋里。

  云见月：“武王伐纣的时候，真的有封神榜吗？哪吒杨戬姜子牙紫薇大帝？”

  司无命：“……那时候已经无人能成神了，封神榜是小说。”

  云见月：“那秦始皇真的很帅吗？”

  “嗯，丰神俊朗。”司无命甚至极具主观色彩的评价：“他是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能力远超当时绝大多数人，后世对他许多残暴的评价，并不属实。”

  云见月：“新帝王莽真的是穿越的？”

  司无命：“我与他没接触过，但应该不是，从理论上来说人无法回到过去改变过去。”

  “哦？那你跟谁接触过？秦始皇吗？武则天你接触过吗？”云见月甚至开始在备忘录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像极了八卦小报的记者。

  “嬴政接触过，武曌曾命人请我，当时有些事耽误了，再想去赴约之时，她已经还政给李家。我看她气运将近，便没赴约。”司无命老老实实的交代。

  云见月满脸震惊：“那你活这么久，历史上都没关于你的记载吗？”

  司无命心虚的移开视线：“正史里没有。”

  如果有史官记录了他，他就去偷偷把人的记忆抹除，篡改那段史料。

  至于野史，无从辨别真伪，甚至很多写野史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写了便写了。

  云见月一看小狗这表情就知道逼王在心虚，她也没戳穿，继续问自己想问的：“那闭关锁国……”

  “星星。”

  司无命有些扛不住，打断了云见月：“我存在太久，记忆有时候也会有偏差，有些事也记不住，不能拿我的话当真实的历史，有些事我也是很主观的。”

  云见月发现司无命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虽然努力表现的很淡定，但小狗连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显然说谎了。

  他在说什么谎呢？

  其实显而易见。

  几十年前他与常婆子在小县城里见过一面，到如今他还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常婆子。

  对于司无命而言，这三千年来的所有事他都记得。

  无论大事小事，他经历过，就会记得。

  是无法遗忘吗？那当时为什么会失忆？

  云见月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历史上那些无聊的八卦。

  作为一个只有短暂二十二年生命的人类，她无法切身的共情司无命，但她能感觉到，司无命是痛苦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丢失了最重要的记忆，孤独的活了三千年，甚至到最后没有人能佐证他这些年的记忆是否真实。

  就像一个沙漠中孤独行走的拾沙人，触目望去都是他行走的痕迹，却无人能证明他真实的存在过，无能人证明他行走过每一片土地。

  “星星？”司无命看云见月沉默，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对不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在他说出口前，云见月问道：“你和墨沉什么时候认识的？”

  司无命抿唇，犹豫了会才道：“失去记忆刚醒过来，他就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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