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大爷,人生若只如初见呐
九月二号,阴历七月十八,这是杨老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划拉来的半仙,掐指头算来的日子,一斤鸡蛋换来俩字——宜迁。
杨谚终于要搬到95号院了,一大家子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杨老大特意借了两辆板车拉家具,衣柜饭橱林林总总,即便已经往简单里造了,也还是凑了十六条腿。
大嫂和四嫂留在家里做饭,一会老爷们儿们搬完家具就回来,三嫂和二嫂跟着过去收拾收拾卫生。
全家最不积极的就是杨谚了,毕竟他知道95号院是个啥地方,早成同人小说里的龙潭虎穴了,进去堪称九死一生,比什么宗门历练,学院比赛危险多了。
“五叔,你以后还回来么。”杨成远吃着手指道,这是杨老三家的老二,都六岁了还喜欢吃手指淌鼻涕,傻乎乎的。
杨谚倒喜欢这个傻小子,故意逗他道:“当然回来啊,你家不也搬出去了么,不让你回来行不行啊。”
小不点不知道想到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把杨谚吓了一跳。
“五叔,你是不是又欺负小远了。”杨成迪探出一个脑袋问道,这是杨家长孙,杨老大的大儿子,二十了,比杨谚大了足足八岁。
“我咋知道他为啥哭,快把他抱走,吵的我脑仁疼。”杨谚吃干抹净,一脸渣男相,催促着大侄子给自己擦屁股。
杨谚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杨家还是很有权威的,即使杨成迪比他大八岁,但还是老实听命,乖乖哄起杨成远,反倒把杨谚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在心里安抚自己:没事,你辈分大,能为老不尊。
“老五,你磨磨唧唧的干啥呢,马上就走了,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上点儿心。”杨老爹窗外一声吼,杨谚屋里抖三抖。
一个鲤鱼打挺,随手塞给刚被哄好的杨成远一块药糖,就赶紧出去到杨老爹身前卖好,今天的老爹火气尤其很大,触了他霉头,挨揍也活该。
杨老爹正在检查绑绳,家具都被绳子固定在板车上,每一個绳子和家具的接触点上,杨老爹都细心的垫上毛巾和废布,瞥眼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杨老爹越看越气道:“还瞅啥瞅,喊你几个哥哥,趁早走,回来还能赶上晌午饭。”
杨谚不敢怠慢,忙把自己的哥哥们喊出来,三哥四哥主力拉车,其他人都是帮忙边扶边推,杨谚提着一布兜鸡蛋,这是准备给邻居的见面礼,足足四斤多,报价三元,其实都是牧场里产的,仓库里鸡蛋都已经搓堆儿了。
辛寺街距离南锣鼓巷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步行约莫三十多分钟,搁后世顶多一脚油门也就到了,杨家一行得推着车走,稍微慢点。
但也没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四合院著名门神三大爷阎埠贵却没像是书里写的,死盯在门口,等着占便宜,95号院门就在那敞开着,遥遥的等待着杨谚。
院子说是三进院,但其实在前进院外还有一个上进院,倒座房就在这个院,一家人刚进大门就有人发现了。
“您们是新搬来的?”一个大妈招呼道。
杨老爹负责交际,出面道:“大姐好啊,送儿子过来,您也是这个院子的啊?”
“诶,我姓年,就住这个房儿。”大妈爽朗的指着自己房子道。
杨谚一瞅,霍,这才应该是门神啊,人家就住在门房,两间房大小,就是高度低了些。
“哎呦,大姐,您这个姓可不一般啊。”杨老爹夸耀道,呆在京里的年姓,大多都是满族查拉里氏、贾拉喇氏的后裔,往前倒几十年都是做主子的,杨老爹也是京城坐地户,对这些门儿清。
“害,咱们现在都是新国家了,可不兴讲究这个,有什么贵贱了。”年大妈笑着摆了摆手,杨老爹一手把杨谚拉过来道:“老大姐,这就是我儿子,以后跟您做邻居了,还得托您照顾呢。”
“哎呦,那么小的孩子啊。”年大妈简单扫了杨谚两眼,马上判断出这小伙怕是不出十五岁,她口气略带埋怨道:“你倒是真舍得,孩子那么小,能照顾好自己么。”
继而又抓着杨谚的胳膊道:“你看看,多俊的孩子啊,多大了。“
“年大妈好,我今年十二了。”杨谚赶紧装做大妈喜欢的样子,腼腆道。
“家里人口多,住不开,就把他安置在这。”杨老爹忙解释着,刚见第一面可不能给人家坏印象:“我们住在辛寺街,离得也不远,也有嫂子可以给他收拾卫生。”
年大妈听了倒是放了心,她年纪大了,偏心眼子的父母可没少见,偏心极了直接卖孩子的也有。
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腼腆内向的杨谚,心中怜惜愈重,便又道:“卫生什么的好说,就是这一天三顿怎么解决呦,半大小子正是讲吃喝的时候。”
“没事,他学厨子呢,吃饭不用操心。”杨老爹没藏着掖着,直接撂底,毕竟远亲不如近邻,真诚一点更好,又从布兜子里拿了俩鸡蛋道:“没什么好玩意儿,权当给您的见面礼了。”
年大妈也没推辞,今后就是邻居了,有的是时间还人情,谢了两句,笑着道:“厨子好,厨子好,八大员嘛,院里也有个厨师,以后能多多交流。”
这时她才恍然道:“哎呦,你看看,光聊天了,耽误您搬家了,快快进门吧。”
可别以为人家真的是在这闲聊呢,现在建国没几年,还有不少潜藏的敌特,群众对此警惕性很高,见到面生的都会去询问两句“盘盘道”,这种风气甚至直到二十一世纪仍有继承,像年大妈聊完之后肉眼可见的热情了几分。
领着杨家一行进了二门,年大妈喊道:“他三大爷在家吗,咱们院来新户了。”
“诶,在呢在呢。”一个瘦挑掀开帘笼探出身来,脸庞削刻,有神的眼睛被掩盖在厚厚的眼镜之后,一身朴实衣袍打了不少补丁,阎埠贵刚四十多岁,还年轻得紧呢。
一见陌生来客,他忙露出笑迎了过来,只到半路,他便面露犹疑,犹豫道:“您是杨......”
杨老爹果断迎了上去,握住了三大爷的手道:“阎老师,几年不见了,您还好吧。”
“真是杨大爷啊,您好您好。”三大爷也热情了几分,毕竟熟人嘛,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先前老金要卖房,我就见有个人像您家老二,几年不见了,我眼神也不济,就没敢认,还真是您家买的房啊。”
“他没认您是他没礼,哪干您的事啊,今后还得托您照顾啊。”杨老爹笑眯眯的,今后自家儿子可是和阎老师住对门呢,关系可得打好喽。
杨谚来到俩人身边,恰逢其时道:“阎老师好。”他的第一身份还是一个学生,喊“老师”自然会比喊“三大爷”更让阎埠贵觉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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