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扶苏戏父
扶苏挡不住攸安的热情招待,狠狠吃了一顿面食,从此打开了另外的大门。
攸安发现,扶苏和嬴政居然都是偏向甜豆花,没想到父子俩居然如此相像。
扶苏还为攸安带来一个自主进出宫的凭证,嬴政既能操心国家大事,可细节方面同样并不拉跨。
攸安拿着牌牌,翻来覆去瞧了瞧,“没想到陛下是这么细心的人。”
她自己都没考虑到随时进出宫门的问题,主要是她并不想主动进宫。
扶苏赞同,听到他父王要他转交令牌,他都惭愧没有想到这件事。
“神使,我已经安排少府去咸阳周围乡里,按照你的说法进行石磨、脚踏碓的推广,只不过小吏人手有限。”
哪怕是咸阳小吏的人数都不足,更何况是离咸阳越远的地方。
难怪后来嬴政对郡县的控制越来越差。
天高皇帝远。
攸安瞧着那零零散散增加的情绪值,就明白推广起来速度肯定没多快。
但没办法,大秦的信息传递无法快速,也抽不出多少人去干活,连张贴大字报都没条件,只靠着口口相传,得到何年何月去啊。
“宫中的百戏团平日做什么?”攸安想起来过往下乡宣传的模式,杂耍情景剧比干巴巴讲有意思许多,要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入到脑子里。
扶苏逐渐习惯她跳跃的思维,没问为什么,而是耐心解答每个问题,“宫中百戏团并不事可做,父王每日批奏章的时间都不够,对于歌舞杂耍,除非是大型宫宴,否则不会招百戏团表演。”
可真是浪费。
不过,攸安倒是白捡了个百戏团可用,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我可以拿来用吗?既然百戏团平日无事可做,干脆安排他们下乡去宣传,正好也叫大秦的黔首松快松快。”
看热闹的天性刻在骨子里,更何况是大秦这种恨不得把人绑在地里的环境。
这件事不像是之前的铁器需要向嬴政禀报,扶苏自身的权力就能把事情办成,虽然不理解百戏团宣传要如何宣传,但他还是应承了。
接下来,墨家连带着被美食折服的季布兄弟俩在家里干苦力,攸安跟着扶苏去指点百戏团排戏。
攸安文思泉涌,一下子就把曲折狗血的故事编造出来,只不过听得扶苏牙疼的表情都出来了,百戏团的成员倒是接受良好,虽然觉得神使的想法很独特,但他们有事干,不用整天无所事事。
只不过,有些台词说出来还是有些羞耻。
攸安反正是怎么狗血怎么来,把一大家子怎么气人怎么安排。
扶苏哪里见过如此粗俗又胡搅蛮缠的人啊,忍不住出声提醒,“神使,大秦黔首家中一般不会有如此多的壮年男子,《商君书》言:‘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青年男女基本都会自立门户,戳力耕织。”
所以像是攸安提供的故事,那种一家子不分家谁都有小心思的家长里短,不大可能发生。
攸安虽然意外,但立刻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大秦这个风气保持的不错嘛。
“那就更好啊,正好叫大家看看,大秦迫使分家独立的政策有多好,有比较才有幸福感。”
“……”扶苏无言可对,只能由着她继续下去,只不过瞧着那一件件家长里短,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心里都隐隐期待着,被欺负的主角一家子什么时候能反抗。
意识到这一点,扶苏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惹得攸安诧异看向他,满眼都是“你犯病了吗”。
扶苏苦笑着摇摇头,神使的感染力实在太强,不超过几个时辰,他居然跟着沉浸到这一出戏里。
百戏团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但越来越沉浸,唱念作打更是自我领悟出来,尤其是表演撒泼的那位老媪,本来还有些表演者的优雅,但半日时间过去,已经能面不改色穿着粗麻布在地上打滚嚎哭。
攸安瞧着都默念一声作孽,希望这位老媪分得清楚现实和表演。
“长公子,他们既然要下乡宣传,那也算是为国效忠,是不是正式点,把月俸长长?”
扶苏解释道:“神使不知,百戏团本身就有月俸,若是再加,会惹人非议。”
攸安不赞同这一点,平日里拿的相当于是底薪,出门下乡,日后可能还得到大秦各个郡县,那自然不可一日而语。
“大秦这么抠搜的吗?干两份工只给一份月俸?”
“…话不能这么说。”扶苏辩解道。
反正攸安据理力争,百戏团的成员插不上话,但此刻,攸安真就是神使。
扶苏被磨得没办法,只能又给自己揽一桩事,会建立百戏团的奖惩,才得以脱身。
等嬴政再瞧见他的好大儿时,便察觉他脸上的疲惫,心中好笑又暗道一声活该,不过是两天时间便见识效果显着,还是得多磨练啊。
攸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异于常人,若是扶苏连神使都应付不来,那日后该如何应付一个个沉浮宦海几十年的老狐狸。
扶苏可能宁愿和朝中的大臣们打交道。
他还记得攸安临别时一直念叨的事情,片刻都不敢忘,毕竟一天下来已经被反复提醒过很多次。
嬴政自然不会阻拦,反而给了扶苏在神使这件事上很大的自主权。
“你们在百戏团待那么久,演练得如何?”
扶苏沉默,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意,一本正经的建议道:“父王若是得空,可以招来百戏团瞧瞧他们排演的剧目。都是神使亲自传授,与大秦完全不同的风格,曲尽其妙,动人心弦。”
等到扶苏走后,嬴政察觉脖颈处酸痛,便停下刀笔,命人叫百戏团找来表演。
百戏团成员低垂着头,互相对视一眼,咬咬牙,然后在宫殿内表演一场大戏。
嬴政在第一个老媪躺下来哭嚎时心中便感到不妙,只不过一方面出于好奇,一方面是不相信扶苏竟敢如此大胆,硬着头皮看下去。
一出戏也不过是一刻钟左右,刚刚还尽显泼态的一群人收放自如,伺候的寺人都一脸意犹未尽,只差叫好,但观察到陛下的脸色,立刻缩小存在感。
嬴政要说有多生气不至于,只是到底带来点小小的震撼,在他看来,这出戏从开始到结束处处都有不法之处,耳根子也被吵得生疼,但偏生眼睛就想看看下一步到底还能有多荒谬。
想到扶苏那一脸的正气凛然,嬴政轻笑,显然是被好大儿气笑,还有一种诡异的安慰,好一只本来死倔死倔的大兔子知道拐弯,哪怕算计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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