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居咸阳,扶苏问制
扶苏本以为住处会需要多走几个地方,但没想到第一个地点便落实下来。
选的院落都是非富即贵地区,攸安瞧见第一间种植数十颗桑树的院子便走不动道,粮仓、水井、祠木应有尽有,她还看到排污水管。
始皇陛下的城市建设搞得不错啊。
“神使不再去看看别的吗?”攸安看中的地方在扶苏眼里还是委屈了。
攸安摇头拒绝,“我就一个人住,顶多再加上一个衣,这么大的院子已经显得空落落。再说,我怕到时候纠结,干脆就不接触。”
扶苏:“…神使喜欢就好。”
虽然不太懂因为害怕纠结就干脆放弃,但他尊重。
“神使这边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服侍,哪怕是有时叫人跑腿也行。”扶苏倒是不知道所谓的衣是谁,嬴政手下的人,并不是他能随便能接触。
攸安在家里转了转,很满意里面的布局,不是那种绕晕人的大宅院布局,她还发现了一个养家禽的区域,干干净净,琢磨着等会儿列个清单叫扶苏去办。
扶苏稀里糊涂的便开始直接在案桌上刻字,因为某个神使说她手疼还不识字,干脆口述由他来镌刻。
扶苏一边记录一边思考,需不需要给神使找个启蒙的老师来。
赵高带着人抬过来一群家具和日常用品,其中还有连带衣在内的二十多人,刚刚还空落落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拥堵。
攸安看了一眼,衣在她身边待了几日,主动上前,“神使,这些连同奴都是陛下为您挑选的,若是您觉得在人多,可以家中留几个,其他人不安置在院子里,有事等候差使即可。”
攸安觉得衣可真是体贴,“他们有地方住?”
赵高找到机会,释放善意,“神使若是不愿意,我等自会安排。这些东西都是从陛下的库房出来,神使若是还有何需要,吩咐我等即可。”
攸安不太想和赵高打交道,敷衍道:“嗯,这些就行,剩下的我找扶苏公子逛咸阳买就好,扶苏公子,你不会不愿意吧?”
扶苏:我好像没法拒绝。
“那明日我带神使在咸阳逛逛,愿意为神使效劳。”
攸安满意的点头,用完就扔,把人赶走。
扶苏和赵高还有被打发出来的十几个人在门口面面相觑,简单打过招呼后便离开,总不能强留在这。
攸安开始指挥人收拾成她想要的布置,别的不说,赵高送来的东西很及时,里面不单单有简单摆置物品,还有可用来交换的银钱珠宝,布匹粮食,做事倒是真细致,难怪后来能成为始皇帝的心腹。
“衣,你知道石媪他们住哪吗?”
衣率先收拾出来地方叫她能坐下来,家里就她一个,坐得不规范也没人指摘。
“石媪住的地方离这不远,神使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个人去知会一声。”
攸安摇摇头,今日她刚来咸阳,人家也是如此,家中肯定忙得慌,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再去吧。”
可惜她不知道,始皇陛下那没有休息的概念,石老丈已经干起活来了。
六合见它宿主已经要休息睡觉,瞧了一眼外面还亮着的天色,提醒道:“宿主,明天开始要干活儿了哦,大秦这群心眼多的真是有点情绪值都不提供,我们还是走黔首路线。”
攸安都没搭理它,颠簸一路叫它弄个垫子出来都指望不上。
扶苏是真听话,被安排照顾神使,早早的便来到攸安这,她起床才从衣的嘴里知道扶苏早来了,还兴致勃勃的在那看石磨。
“神使可真是巧思,虽有听闻但不如今日一见。”扶苏显然昨日回去打听更多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居然连宫里都没用上。
攸安瞧见院子里已经摆上的桌椅,挑了挑眉,没立刻询问,“扶苏公子若是觉得还过入眼,可以去墨家订下来。”
扶苏轻笑,没想到她居然还找他来做商贾之事,“神使日后有何事,也可找少府。”
攸安像是才发现他一般,纯良温和但并不代表是傻白甜,“会的,事情又不是非得给谁做,墨家和少府都是为大秦效力,何必分彼此呢?”
她笑意盈盈像是随口一说,扶苏却是有些恍然,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神使认为,不用分彼此吗?”
攸安奇怪的看着他,这有什么需要分的?
少府里面的匠人说不定谁就是墨家,现在诸子百家都没那么严格的限定,李斯、韩非这等法家代表可都是师从儒家,也不耽误人家转法啊。
她脑袋转了转,突然瞪大眼睛,扶苏该不会还在纠结分封和郡县吧?
头铁的娃啊。
“扶苏公子,可不能不公正啊,你处于上位者,难道做事还偏心少府出身不成?”本来想说颜色殊好,但想了想还是太轻佻,换了个说辞。
“当然不。”扶苏眉间紧皱,下意识的跟着攸安远离人群,犹豫再三,询问道,“神使可知晓我大秦郡县?”
果然,还真是在想这个问题。
“知道啊。”那可是她的历史课必背知识。
或许是攸安的身份叫他不觉得需要考虑太多,扶苏慢悠悠地走着,问出口,“神使认为,是郡县好,还是分封好?”
攸安在心中无奈的轻叹,她已经竭力的避免掺和朝堂政事,扶苏倒是硬送上门来。
她站定,直接了当道:“你觉得分封比郡县好?”
扶苏对上她的眼睛,此刻并不如之前那般轻佻,态度跟着严肃起来,“不,只是现在郡县并不完全适合大秦。”
攸安倒是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为何?”
扶苏认真解释,“六国刚灭,大秦虽说天下一统,可六国黔首并未真正归心,叛乱更是未曾间断。若是归顺之地还好,像是旧楚之地,旧赵之地,有心之人挑拨,易滋生叛乱。”
攸安真要把对扶苏的刻板印象再次收回,认真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你和陛下说过你的理由吗?”
提到嬴政,扶苏的言之凿凿立刻沉寂,似乎有些委屈和伤心,“我禀报过父王。”
看他的落寞,就知晓肯定没有得到肯定。
攸安想着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想到那些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公子们,“分封的话,扶苏公子是否考虑过,现下哪些人可当重任呢?是宗亲还是年幼的公子们?”
见他说不出话来,攸安没咄咄逼人,只是好言劝道:“公子言之有理,可你若是要实施分封,嬴氏宗亲和公子们就得被委以重任。先不说他们能力可否担当大任,公子就那么自信,不会再次发生长安君之乱?”
扶苏如遭雷击,他并未将弟弟们当成无爪的幼兽,只是对上神使的眼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父王自然知晓分封和郡县各自的优缺,只不过,父王有信心镇压六国不满,但却无法再信任所谓亲情。
嬴政一生可都在被亲人背刺。
攸安怜悯地看着他,扶苏再纠结也无用,既定的事实,连王绾这个丞相都无法撼动,后续李斯上位应当便是此事过后王绾引辞。
她踮起脚后跟,费力的拍拍他肩膀,“别想这么多,你就是个长公子而已,陛下决定的事情,你跟他闹脾气也不会有所转圜,先带我去咸阳逛逛吧。”
扶苏被她近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听清楚她的话,本能的反驳,“朝政之事,我未曾和父王闹脾气。”
攸安点头表示她明白,“我懂我懂,不是闹脾气,是直言上谏。”
扶苏暗自运气,那种憋屈的感受又来了。
(https://www.weishukan.com/kan/81376/2837569.html)
1秒记住唯书阁:www.weishukan.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wei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