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恶魔’啊，那还真是不稀奇，一个前节制，一个他，还有一个恋人，这三个干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

“皇帝”这么评价。

“那现在我来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恶魔’是神，那么‘命运之轮’同样也是神，而且‘命运之轮’相比‘恶魔’，是更靠近‘世界’的那颗星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皇帝”一脸严肃地看向老人。

老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意味着‘命运之轮这位神，比‘恶魔’更厉害。”

“只是她没有在你面前发挥实力而已。”

“皇帝”总结道，“换句话说说，她完全有资格媲美你口中的‘神’。”

老头哑然。

“……原来世界上，‘神’会有这么多吗？”

过了很久，他这么问道。

“没错，很多，甚至会有很多个世界，而在那些世界中，遍地都是——你认为可以被称之为‘神’的存在，而‘神’们，那些比‘神’更为强大的存在，会成为——”

“皇帝”顿了一下，继而说道，“神中之神。”

“神中之神……”

老人喃喃自语。

“神中之神——”

老人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他先是低声地笑，继而笑声愈来愈大，最后，甚至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但不可否认，听到这一番言辞后，他感觉脑海中有一根弦，霎时间崩断了。

好像一直以来他所坚持的，不过是个笑话。

虫子有成为“人”的可能，而“人”却没有成为“神、的可能，即便真的成为了“神”，那也不过是“神”中之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切地感受到了渺小，一种…发自内心的渺小。

好像自己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

“神中之神！多么好笑的笑话！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人止住笑，问。

“当然。”

“皇帝”坦然答道。

那么，能肆意评价‘神’的你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神？”

“按照你说的标准，我当然有资格被称作神。”

“皇帝”淡淡道。

“那么——”，老人伸出手，露出那只虫子，“你觉得它有潜力吗？成为…神的潜力，甚至，成为神中之身的潜力。”

“潜力？成为‘神’的潜力？”

“皇帝”笑了，他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让他瞥了一眼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虫子。

“别开玩笑了。”

“一只需要依附人的躯壳生存的虫子而已，还想成为神？甚至是神中之神？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刚才的那些话，你还没明白，其实你只是一个眼界太过狭窄的井底之蛙吗？”

“井底之蛙……真的是很会——异想天开。”

“皇帝”的话多少有些太过刺耳了，连boss听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人却像是没有听进去似的，看向boss。

“我能感觉到，你有一颗真挚且充满强烈好奇心和探索欲的心，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

“我一直觉得，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你的眼睛很纯澈，而拥有这双眼睛和这种心的存在，往往能够摈弃世俗的杂念，取得非凡的成就。”

“但同时，我又感觉你是有所缺失的，具体缺失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倒有点像我第一次见那个…白毛的时候。”

“你们两位，就像是纯粹的白和纯粹的黑……彼此对立。”

老人的话音刚落，嘴角便流出一股血来，几乎与此同时，一只占满了血的虫子，爬出了他的嘴巴，继而滚落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boss站在原地，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堪称惊悚的一幕。

“您这是——”

他张口。

“天机蛊。”

老人一张口，嘴巴里全是温热的血，这让他的话，模糊不清。

“我研究虫子过程中的意外所得，它可以——可以窥探天机，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boss顿时睁大了眼睛，“那您不是——”

“没错，我要死了。”

“既然在场没有能为它提供容身之所的人，那么，作为它的创造者，我愿意——成为它的庇护。”

“还请你接手它，并且——好好待它，它真的会……帮助你。”

“天机中——预示了这点。”

老人说着说着，意识似乎有些涣散了，但他还是竭力抬起手掌，将虫子捧到眼前，捧到嘴角。

他似乎再想细细看一眼这只由他亲手创造的虫子，但下一刻，手便陡然失去了所以力气，老人腐朽至极的身躯，如枯树般，倒地。

他的身躯在极速腐朽，那是一种超脱死亡的腐朽，身体在萎缩，皮肤在萎缩，甚至连血液，都在萎缩。

这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死亡。

很快，他整个人化为几根枯骨，血迹消失了，老人消失了，几根枯骨的缝隙中，是一直蠕动着的，白白胖胖的虫子。

虫子在啃食枯骨，明明虫子整个很小，但是却啃食的很快，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几根枯骨，便消失殆尽。

而与之相反的，是虫子迅速膨胀的体型，一个呼吸间，便已经膨胀到成人大小，而虫子的头，则是深深埋入腹中，这让它整只虫子，都像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皮球，又像是一只藏在蛹中的蚕。

boss看到这慕，面露惊讶。

就连“皇帝”的面容之上，也难掩惊奇。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快了，快的……猝不及防。

而在下一刻，白色的带有绒毛的“蛹”陡然裂开，几根白皙纤细笔直又瘦长的手指，扒开“蛹”的外壳，将一颗属于人的头，伸了出来。

boss与“皇帝”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面容之上的震撼之色。

一只虫子，真的如老人所说，在他们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但并不会给人以一种诡异感，恰恰相反，只要瞧上一眼，就会觉得，这张脸很精巧，带着一种难言的…模糊了性别的美。

似乎是最漂亮的五官，都组合在了…这张脸上。

“吾来自虚无，尔等可唤吾为——虚无神。”

化为人的虫子，张口。

只是一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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