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子...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偏袒阿坤大佬，但我还是想说...有时候，适可而止的放弃，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想想，至少阿坤大佬，他在‘摇光’的那段日子，群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也确确实实给我们带来过快乐和保护的，不是吗？”

  “就当我们的经验值...是在为快乐和安全感买单了。”

  小蔡说着，目光落在好友那自从被阿坤背叛后，就常常紧锁的双眉上。

  她悄悄踮起脚尖，伸出手来，帮其抚平那些褶皱。

  “你看看你，一直愁眉不展的...这些天，我也有在联系‘摇光’的其余成员，他们并没有责怪你将阿坤大佬带入‘摇光’的意思。”

  “大家的都把那件事当做游戏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笑笑就带过了，而且——最近蓓蓓联系了我。”

  “她说，‘摇光’的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只要你愿意，家族族长的位置，永远都会为你留着。”

  “虽然经历过那件事后，许多‘摇光’成员走的走，散的散，但仍旧有许多人，还是把你当做可靠的族长，一直...对你抱有信任。”

  “大家一开始都是你组织起来的，‘摇光’家族的成立、发展都由你一手操办，你要知道，大家认可你，并不是仅仅因为你的实力，更是认可你的能力，你这个...人。”

  “徐徐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总是不开心，游戏嘛，就是要笑着玩呀。”

  “你看看时汜——”

  正饶有兴趣地听着褐发少女的正能量发言的节制突然被提及，愣了一下。

  “他都已经弱得不能再弱了，连我都打不过...按理说，身为玩家，在这个游戏里，应该是没什么游戏体验了吧？”

  “但是我见过的玩家当中，谁也没有他笑得开心，笑得漂亮，笑得纯粹，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有一颗玩游戏的...嗯...正确的心。”

  少女正色道。

  那面容之上的认真神情，让人不忍心反驳。

  节制望着褐发少女，下意识勾了勾唇角。

  眸光微转，他看到了正直直盯着自己的黄色短发少女。

  他没有错过少女面上一闪而逝的茫然。

  “那么...我该放弃吗？放弃...寻求道歉，可是...这份道歉，不是我本应该得到的吗？”

  短发少女略带迷茫的视线，望进了一双再漆黑不过的瞳孔。

  不知是否错觉，那瞳孔之中，泛着的冷漠的无机质光泽，让她禁不住眨了眨眼睛。

  再看过去时，叫时汜的白发少年，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是最无用的东西，为什么你要执着于一个口头上的...字眼？”

  “道歉能让你损失的东西得以回归吗？”

  少年唇角的笑意仍旧柔和且纯粹，但问出的话语，犀利无比，直击要点。

  带给徐徐子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不...不能，可是——”

  黄色短发少女愣了一下，她试图反驳些什么，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被面前的少年说了出来。

  “可是，你只想要一个你本该得到的道歉，你并不是很在意那些损失的东西，对吧？”

  少女点了点头。

  这正是她要说的。

  “得到了口头上的道歉之后，你又要做些什么呢？”

  这话问得徐徐子大脑一片空白，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想过。

  或者说，她的思维，一直在紧紧围绕着有关阿坤的信息转动着，已经不容再思考其他。

  “我...我不知道。”她呆了呆，实话实说。

  这个问题，也许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过，但她并不会选择思考。

  阿坤带来的背叛阴影一直都在，连同“摇光”家族一些同伴选择离开时失望的眼神，如影随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会有精力思考...之后？

  “不，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去思考罢了。”

  节制说着，骨骼分明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认真去想想，想想心底所渴望的，你真的只是需要一个敷衍的道歉吗？你真的对所损失的，如你表现出来的那样，浑不在意吗？我想也不是。”

  “在这个世界，最真诚的道歉，要凭借实力获取；最美好的报酬，往往要依靠自己拿取。”

  一丝清明在黄色短发少女眼中划过，是啊，以阿坤那个家伙的性格，就算是有打手强迫着他道歉，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那样道歉，真的...对自己有意义吗？

  “可是...可是我根本...根本无法触及阿坤的实力高度，我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

  她的话被面前的少年打断了。

  “你错了。”节制淡淡道。

  “你的价值，不在于本身的实力，你的背后，还有一众支持者。而他们，才是你该利...理解，该去深入理解的。”

  “孱弱的个体的力量不见得能对抗强大的存在，但足够的群体的力量，也许会使得局势逆转。”

  略带冷意的手，似乎带着些许鼓励，搭上了黄色短发少女的肩膀。

  徐徐子禁不住仰起头来，望向面前这位叫时汜的少年。

  很奇怪，对于这个家伙的话，她意外地，能听得进去。

  不是小蔡劝说时的全然不听；不是同伴劝说时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个叫时汜的陌生少年，虽然与她初识，但不可否认，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她一直以来所执着的...动摇了。

  不，或许不是动摇，是为她指明了更望得见的方向。

  所以，某种意义上，她动摇了。

  是啊，她的背后，还有一众的支持者，她一直过度地将目光聚焦于阿坤身上，将信心寄托于外援的力量，不止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连由自己亲手组建起来的“摇光”家族，也被弃置在了一边。

  也许，自己背后的那份力量，才是真实可靠的。

  有时候，获得自己想要的，和“摇光”并不矛盾，不是吗？

  “小菜。”

  黄色短发少女眨了下有些干涩的眼睛，叫了好友的名字。

  “徐徐子......”

  褐发少女转身一笑，立刻给出了回应。

  “我们回‘摇光’吧。”

  “啊——”小菜下意识接话道，但当徐徐子的话在她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后，她才猛然睁大了双眼。

  “等等！徐徐子，你说什么！！”

  她看了看时汜，又看了看自家好友，最终她的目光，还是看向了时汜。

  “时汜，我，我没听错吧？！”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不会是幻听吧......

  白发少年似乎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好笑，唇角又扬了扬，但还是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但下一刻，他便感觉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

  名为小菜的少女于拥抱中抬起头来，甜美的面容之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闪闪发光。

  节制直接僵住了，他现在倒有点怀念之前所拥有的“瞬移”能力了。

  他原本平坦的双眉，狠狠皱了起来。

  但随即，一只软软的手，不容拒绝地伸了过来，为他抚平。

  少女嘻嘻一笑，松开手来，后退了两步。

  “时汜。”她同样笑着叫到。

  “那个...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摇光’啊？”

  双手交握于胸前，小菜这话，问得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就看到面前的白发少年要摇头拒绝。

  这让她有些慌神，赶忙接着道。

  “别急着拒绝！听我说，你这样的家伙，单枪匹马地在这个世界闯荡是要出大问题的！！而且之前我们‘摇光’也是排在前三的大家族，实力强劲，福利完善，想进我们家族的玩家，那可是数不胜数！！！”

  “虽然现在‘摇光’不比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哎哎哎！好像不能这么说...哎呀，不管了——总之，比你一个人好很多。”

  “而且，鉴于你帮我...咳咳，帮我们‘摇光’家族劝回了族长大人，我决定以副族长的名义，授予你大长老之位！”

  节制当即面露疑惑，“大长老是什么？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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