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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行


  

昨夜,男子发现银袋子没了,赶紧顺着他活动轨迹一路找回去,结果自然没能找到自己丢失的那银袋子。

后来他想啊想啊,想了足足一夜,脑子里突然间有一道光一闪而过。

奶奶的,自己那银袋子好像是被昨夜逛窑子的那穷书生给顺走的啊。

青州府很大,想要在茫茫人海仲找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穷书生,很难。

男子心想说那书生会不会也是来参加东篱书院那入院考试的,于是一大早便赶到碧玉湖畔。

男子还心想说若是在那碧玉湖畔没能找到那书生,那今晚只能蹲守在那勾栏附近碰碰运气,等着那书生再次逛窑子。

天见可怜,他真在那碧玉湖畔找到那穷书生了。

当然,也看到那让人难以想象的一幕。

所以此时男子对陆闲的态度不仅仅是愤怒,是佩服,还有一丝畏惧。

这种读书人压根就不是自己招惹得起来的。

陆闲看着眼前这男子,是笑非笑。

他指着男子看着对宁婉儿道:“这是我的一个……”

陆闲心想应该给这男子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比较好。

“同行。”男子有些讨好的看着陆闲。

果然,这位陆公子认出自己来了,甚至他还料定自己会出现。

难以想象,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可以让自己吃了如此大的一个亏。

陆闲有了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你妹的谁跟你是什么同行了?

就你那三两下也敢出来当扒手?

丢死人了!

宁婉儿以为说的是读书人,亦或者酒友,她看着男子点头示意。

陆闲将从二姐夫那顺来的钱袋子塞进宁婉儿手里,指着不远处一酒楼说道:“你先去那酒楼等我,多点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千万别替二姐夫省钱。”

宁婉儿又是尴尬,又担心相公这位同行瞧出什么端倪,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那酒楼等你。”

目光宁婉儿离开,陆闲收回目光,看着男子。

男子拱了拱手,心里叹服说人真是不可貌相。

“陆公子好手段,我梁俊认栽了。”

陆闲是笑非笑:“人么认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甚至我都不认识你。”

梁俊见这书生装傻,也没争辩。

毕竟换做是自己,自己也会装傻。

而是再次拱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技不如人,那银子自然是陆公子的了,不过里头那牌子对陆公子来说一文不值,陆公子可否将其还给在下?”

梁俊眸子深处闪烁着危险的幽光。

若是这位陆公子不归还那牌子,那只能采取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了。

“牌子?”

陆闲一脸疑惑,他想了想,突然间想到什么。

“等等,我昨日在那勾栏门口的确有捡到一块漆黑如墨的牌子,莫不知就是你的?”

梁俊觉得这位陆公子的演技好尴尬。

连连点头:“正是正是,那牌子上还铸有一个‘燕’字。”

“是有个‘燕’字,果然是你的,那便还你吧。”

陆闲从怀里取出一块还没巴掌大的铁牌子扔还给了梁俊。

梁俊抓着那牌子,松了口气。

着实也没想到这位陆公子竟这般干脆利索的将牌子还给自己。

莫不是他其实认得这块牌子,不敢染指?

梁俊觉得自己想多了。

燕子门在江湖就是个小门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位就连东篱书院那几位大儒都敢不给面子的陆公子有何不敢染指的?

梁俊赶紧郑重的将那牌子收了起来。

“多谢陆公子。”他声音里已然多了一丝浓郁的感激。

然后又赶紧取出昨夜从陆闲身上顺走的那破旧银袋子。

“对了,昨夜在下也在勾栏门口捡到了一个银袋子,上面绣有个‘陆’字,莫不是是陆公子的?”

陆闲接过那变得鼓鼓的银袋子。

这小子挺会做人的。

连连点头,笑道:“这的确是我的银袋子,我捡到你的牌子,你捡到我的银袋子,真是缘分。”

梁俊只能连连点头:“缘分,缘分。”

陆闲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盗亦有道,梁兄以为呢?”

梁俊面色变得严肃:“陆公子所言甚至,在下向来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混账东西,看不惯那些逛窑子的浪荡子……”

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梁俊赶紧闭嘴,有些尴尬。

看样子还是个侠盗,陆闲点了点头:“我家娘子还在等我,先告辞了。”

“陆公子慢走。”

目送陆闲离开,梁俊转身返回小巷。

耳旁突然间传来一道声音。

“问你个问题。”

梁俊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硬。

不仅是因为这道声音极度冰冷,更是因为,有一道可怕的寒芒将他死死的笼罩在其中。

那道可怕的寒芒来自一把剑。

……

魂穿过来小两天了,陆闲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饱饭了。

随后他带着宁婉儿依旧入住先前那客栈,还是那间上等房。

他知道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里,碧玉湖畔所发生的事情将会传遍整个青州府。

到那时候,有些人将不敢继续拿他当软柿子捏。

至少王四不敢。

二姐夫不敢。

衙门里那些官差也不敢明着来。

毕竟在这大尧国,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当然,这里所指的自是那些才名远播的读书人。

比如东篱书院的那些学生。

比如那位敢当众质问数位大儒,还表示说这“东篱书院的大门不进也罢”的牛人陆闲。

东篱书院。

几位大儒齐聚一堂,甚至就连平日里极少露面的书院院长朱孝孺也在。

在他们面前那张桌子上,一张纸静静躺在那里。

那纸上面是一个个笔墨酣畅的文字。

“好字!”

在书法一道有着极高造诣的朱孝孺连连点头。

此字独具一格,自成一家。

此笔迹受劲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风格相当独特。

“好诗!”

朱孝孺脸上的那种惊叹又浓郁了几分。

“辛年松辛老那首七律《雪》的意境怕是不如此首。”

这可以说是最高的评价。

身前几位大儒无一例外皆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同意。

甚至他们觉得朱孝孺这是给辛老留了几分脸面。

不是怕是不如,而是根本就是不如!

若非此诗的意境着实太高了,他们也绝不会因为这独具一格的书法便亲自出去,迫切想见见这是何等一位青年才俊。

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陆公子的脾气竟是这般大,竟是这般骄傲。

他们不过是出于本能询问了句,这位陆公子竟然当众反问了他们。

甚至还说出“东篱书院的大门不进也罢”此等狂妄到没边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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