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龙百川变成黑脸军官了，被这俩人气的，“武钢，你能不能做个好榜样？看看月姝，都跟你学坏了。”

  武钢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不明白锅怎么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龙百川才不管他冤不冤，锅扣完，继续和顾月姝说话，“月姝，我知道你也有打算回去找张冲聊聊，他是个好苗子，你可别教废了。”

  顾月姝没再躲在武钢叔叔身后，“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百川叔叔。”

  武钢听到这一问一答，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装进去了，“你们俩在忽悠我这件事上是有什么奇怪的默契是吗？”

  顾月姝与龙百川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着走掉了，徒留气的直跳脚的武钢留在原地。

  新兵宿舍，正吹牛的蒋小鱼和气冲冲的张冲分到了一处，还有缘分的上下铺。

  听着蒋小鱼叨叨叨的吹牛自己脚上的南斗六星，本就烦得不行的张冲更烦了，“你能不能闭嘴？这家伙给你吹的，都快上天了都。”

  “嗐！你这人，你还别不信这个邪，我可是能掐会算的你知道不？”

  蒋小鱼知道张冲是顾医生的徒弟后，对于他的容忍度是无限的拔高，不过还是决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眉眼高低。

  “还能掐会算，你出马仙啊你！我咋那么不信呢。”张冲不屑一顾。

  “那咱俩打赌，我赌很快就会有人来叫你，你赌不赌？”蒋小鱼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很肯定顾医生会叫人来找张冲去见她。

  张冲哼了一声，更不信蒋小鱼的话了，“赌就赌，还有人来找我，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来找我。”

  他在这儿就师父一个熟人，师父正跟那两个一看官就很大的军官在一起呢，哪里有时间来找他，净瞎说。

  “嘿！你还不信，那就等着吧，如果一会儿有人来找你，就是我赢你输了，你以后就得听我的。”

  希望张冲这个傻大个一言九鼎，这样他在张冲冲动的时候还能拦得住他，也算小小的报答一下顾医生的恩情了。

  张冲虽然鲁莽，但不傻，“那要是你输我赢呢？”

  “那自然就是我听你的了，公平吧。”蒋小鱼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张冲想了想，这样确实公平，于是同意了这个赌局，“我和你赌。”

  赌局成立，现在就等着看结果了，一群没有参与到两人赌局里的闲人也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口，就看谁输谁赢。

  受顾月姝之托来叫张冲的二班长一推门进来就被十几双眼睛一起注视，久经战场的他也是被吓得一激灵。

  “你们干嘛呢？”

  “二班长。”被问倒了的新兵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一起看向张冲和蒋小鱼。

  蒋小鱼是谁啊，随便拉个人来都能唠上半个小时，直接不答反问，笑嘻嘻的问起了二班长来的目的。

  “看我这个脑子，谁是张冲？顾医生找你，在小操场。”二班长被蒋小鱼提醒，也顾不上他们的异样了，直接把目的道明了。

  蒋小鱼冲着张冲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他赢了，“赶紧去吧，小老弟。”

  张冲想反驳，但重诺守信是他的准则，只能憋着气与二班长道谢后，跑着前往小操场。

  小操场上，顾月姝坐在双杠上望着夕阳，听见脚步声，她没回头，而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意思一目了然。

  张冲默默的跳上双杠坐好，欲言又止，想问师父叫自己来干嘛，却又担心她是来说教的。

  “有话就说，有问题就问，你一个炮筒子学什么深沉？”顾月姝都怕他想说的话吞了吐吐了吞的，把自己憋死。

  张冲挠了挠头，试探的问道：“师父叫我来，是打算传我本事的？”

  “挺好嘛，还学会拐弯抹角的试探了，跟蒋小鱼处的不错？”他这突然的转变，顾月姝只能想到是被谁给传染了。

  听师父提到蒋小鱼，张冲又想起了自己和他的赌约，如鲠在喉，“师父认识蒋小鱼？”

  “认识，他那人挺好玩儿的，你可以多接触接触，”说到这儿，顾月姝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对，试探的问道：“你在他手里吃亏了？”

  “我们打赌，我输了以后要做他小弟，听他的话。”张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详情告诉了她。

  “这小子，到了部队里还玩儿拉帮结派那一套，真是没出息。”虽然已经猜到了蒋小鱼抱有什么样的心思，顾月姝还是有些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看向一边缩的和鹌鹑似的张冲，她收敛起怒气，叮嘱道：“你履行赌约可以，但是有一点你得记住了，别什么都听。”

  “你压不住火的时候，他拉架的话你一定要听，但是他如果不用心训练想偷懒耍滑，这时候就需要你反制他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这一答应，往后的日子里，张冲对顾月姝的话言听计从，把蒋小鱼都给整的崩溃了，非常后悔自己居然和张冲打了一个那样的赌。

  顾月姝和张冲说完他与蒋小鱼赌约的事后，沉吟了一下，终于说起了自己把他叫出来的目的。

  “还记得你和巴郎切磋之前，我问你的话吗？”

  张冲闷不作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月姝也不是想听他的什么回答，只是以此为切入口而已。

  “火蓝匕首，不是你嘴里的什么破匕首，它是整个中队的信仰，是海军战士们经历了血与火，死亡和恐惧才能得到的一种认可。”

  “你知道葬在这片海域的英魂有多少吗？巴郎嘴里的誓言，把每一滴热血都流进祖国的大海，并不是说说而已，是无数的先辈们践行出来的。”

  “你可以不理解，因为你刚来，刚当兵，刚穿上这身军装，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我都懂，但你要有最起码的尊重，即使是表面的尊重。”

  “师父，我，没人教过我这些。”野蛮生长的张冲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他从前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如何生存上面了。

  “不懂没关系，这些我都会教你的，所以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顾月姝知道他的经历，自然不会责怪他，现在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具体错在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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