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宛如死狗一样的男人，布彻尔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的确想过凯文会对祖国人出手，会让祖国人失去超能力，然后交给祖国人的仇人布彻尔来处理。

    但布彻尔没有想到，失去超能力的祖国人，会显得这么的……可悲。

    布彻尔不知道幻想了这一幕有多久，自从知道妻子被祖国人强迫之后，布彻尔几乎每天都在想着要如何杀死祖国人。

    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是普通人，而祖国人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超人类。

    可是现在，布彻尔的梦想近在咫尺。

    他培养约翰长大，在实验室里，约翰见过最多的人就是沃格鲍姆。

    他只是做了个深呼吸，绷紧扣动扳机的手指，然后再次睁眼，目光坚定的将枪口对准约翰额头。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诞生便是错误，他的一切都是错误。

    他的眼睛还在睁着，直勾勾的盯着那片湛蓝的天空。

    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吗？

    布彻尔抚摸着枪身，隐隐将枪口对准自己。

    手枪，人类的武器，约翰曾经连看一眼都欠奉的玩具。

    此刻却能够威胁到他的生命。

    “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出手？”

    他拿出手枪，将枪口对准跪在地面的祖国人。

    布彻尔紧闭双眼，低下头晃着脑袋，他再次看向祖国人的尸体，又看向手里终结了祖国人生命的枪。

    前者是因为梅芙是唯一一个可以承受他力气的女人，他觉得他们是同类。

    那笑声传遍平原。

    被枪口对准的那一瞬，约翰终于恢复了平静。

    是的，他们都知道祖国人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他做过了什么样的事情。

    布彻尔摇头叹气：

    “你现在的拳头，恐怕连个小姑娘都不如，你是想给我按摩吗？想要揍人，要这样——！”

    布彻尔回过神，将枪口移开，瞥向下方的那具失去生命的躯壳，回答说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彻尔微微闭眼，没再去问他大笑的原因，那也不重要。

    他说完，右拳抬起，狠狠打在祖国人的脸上！

    砰！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音响起。

    “该死！！你怎么能——”

    终于，面对能终结自己人生的枪口，约翰发出了疯狂大笑。

    后者是因为约翰在玛德琳身上找到了母性。

    “任务完成，我们总该给老板带点‘礼物’回去不是。”

    布彻尔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揪起，很奇怪的问道：

    祖国人如一条可悲的丧家之犬，佝偻着腰站在他面前。

    就像抛弃了一个垃圾。

    布彻尔把枪收起，看向远方，那边是凯文他们在对付风暴的方向。

    “……”

    表面上代表正义的祖国人，背地里做的却是让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恶事。

    “你在说谎！！”

    “哈哈哈哈…！我在笑…我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你们…和我…都只是一个笑话！”

    沃特集团的总裁，亲自把他带出来，赋予他祖国人的身份，让他成为超级英雄，站在镜头面前的人。

    “都这個时候了，你还觉得自己有所依仗吗？醒醒吧，祖国人，这里没人会来救你，也没有人会同情你，这里就是你的坟墓，你人生的终点。”

    可到头来埃德加也是一样的。

    哪怕对方身上仍旧穿着英雄制服，可布彻尔却丝毫感觉不到他以前的威势。

    约翰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发出令人有些心悸的大笑。

    可刚起身就被马文拦住。

    他看着被自己打趴在地上的祖国人，一脚踹了上去，踹在他的肚子上，让其弯起了腰，之后更是不留情的拳打脚踢，就好像是小混混在揍人那样，无情殴打着失去能力的祖国人。

    阳光依旧从天空洒落，那刺眼的阳光几乎让布彻尔头晕目眩。

    “当然。”

    仅仅只是把他当做商品，当有更好的商品摆在面前，能够给沃特集团带来更多的收益时，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约翰。

    约翰对沃格鲍姆来说，就只是一个实验品。

    失去超能力的他，似乎要比一般人更加虚弱。

    约翰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现在也无法知晓这问题的答案。

    “这些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混蛋。”

    虽然沃格鲍姆很冷漠，对待他和对待其他实验品没有任何区别，但约翰心里还是有种幻想，幻想着对方能对自己有哪怕一丁点的关爱。

    自己从实验室里诞生，在实验室里长大，从小到大都没有获得过父母的关爱，所以他期盼有类似父母的人可以关爱着自己。

    砰！！

    祖国人被布彻尔一拳打翻在地，他的脸上出现淤青，嘴里满是鲜血，几颗牙齿从嘴里吐出，这一拳竟然被布彻尔打碎了牙！

    而布彻尔没有停下对祖国人的‘虐待’。

    祖国人试图挣扎，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一下很重，他的嘴里又喷出鲜血，可鼻青脸肿的他，还是用愤怒和仇恨的目光看着布彻尔。

    后来约翰喜欢上了梅芙，又喜欢上了玛德琳。

    正如同谁也不知道他的诞生一般，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死去。

    祖国人还没说完，就又被布彻尔一脚踹中了肚子。

    清脆的枪声在平原回荡，锐利的子弹贯穿眼前之人的眉心。

    “但是…祖国人他……”

    “额…我们要带上他的尸体吗？”

    黑人马文按住休伊肩膀，对他微微摇头：

    “现在不应该打扰他。”

    最先被约翰当做父亲一样的人是沃格鲍姆。

    如果有母亲，约翰觉得，那或许应该是和玛德琳一样的人。

    “你……你是…威廉·布彻尔？”

    他直到现在都不敢接受事实，亦或者他已经处于半疯的状态，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个长得和祖国人相似的替身。

    然而结果却是被布彻尔抓住挥出去的拳头，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他笑的是那么开心，笑到眼泪都要出来，笑到呼吸都快要停止。

    布彻尔的殴打还在继续，他想要让祖国人知道疼痛，想要让祖国人求饶。

    面包车上，跟着一起来的休伊见状起身，想要去拦住布彻尔。

    约翰还在笑，他就好像是得了一种能令人狂笑不止的病毒一样的大笑。

    “这是他应得的，休伊，你知道他破坏了多少家庭，害了多少人，你不应该对他产生同情。”

    可是这个已经失去能力的家伙，却依然保留着他作为超级英雄时候的傲气：

    凝视了一会，布彻尔才说道：

    “……？”

    直到身后休伊呼唤着他：

    “布彻尔，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马文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最终身体落在地面，倒在血泊之中。

    名为祖国人的超级英雄已经不复存在，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叫做约翰的普通人而已。

    之后被约翰当做父亲一样的人是埃德加。

    为此布彻尔已经做好了随时为了这件事死去的准备。

    曾经是祖国人的‘超级英雄’，名为约翰的无名者，他倒在了这里。

    到头来，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吗？

    他的嘴角上扬，几乎要开裂到耳根，仿佛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经历的是多么令人美好，美好到就连死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看着倒在地上的祖国人尸体，布彻尔也抬头看天。

    祖国人被布彻尔的言语激怒，他愤怒的举起拳头就要去揍布彻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我明白了，你是凯文的人！那玛德琳是不是也是他杀的？！”

    只是可惜，现在就算他知道了这些也无济于事。

    布彻尔不会放过他。

    不过可惜，眼前的祖国人的确是真货，因为他在看到布彻尔的那一刻，认出了他：

    所以他们现在不应该对祖国人产生同情。

    可是现在，仇人轻易的倒在他的脚下，被他用拳脚殴打，甚至比欺负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孩子都要轻松。

    布彻尔没有去回答祖国人的问题，他走到祖国人面前，拎住他的衣领将其拽起。

    布彻尔说着，咧嘴一笑。

    他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可结果，沃格鲍姆或许对他有愧疚，或许对他有同情，可绝对没有任何父辈对子辈的爱。

    “我就是对伱出手了，你又能怎么样？用你的红眼睛来射我的屁股？现在你恐怕什么都射不出来了吧，不，估计你还能挤出来几滴眼泪来博得我的同情。”

    约翰茫然抬起头，他的额头与手枪贴的很近，可他的意识却没能反应过来。

    这让布彻尔有些空虚，甚至觉得无聊。

    祖国人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他瞬间猜到了布彻尔会在这里的原因，甚至猜到了玛德琳死去的原因。

    自己的仇敌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布彻尔心中除了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外，却也觉得有些无趣。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是祖国人！！噗——”

    但梅芙讨厌他，疏远他，玛德琳被布彻尔杀死，直到死亡其实都在害怕着他。

    “……”

    有那么一瞬间，布彻尔都有些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祖国人。

    欺负一个不能反抗的人根本没有任何意思，因此布彻尔决定结束这无趣的工作。

    他本来就不应该诞生在这世界上。

    “哦？你竟然认识我？这还真是……”

    任何一丝的同情，都是对受害者们的不尊重。

    他本来以为自己跟祖国人之间的斗争，会是更激烈，更斗智斗勇的争斗。

    布彻尔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稍微颤动着，却没有扣动扳机，他看着眼前狂笑不止的约翰问道：

    “你在笑什么？”

    约翰崇敬埃德加，至少曾经是这样，他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希望埃德加能夸奖他一句‘做得好’，这样约翰感觉自己就能高兴很久。

    约翰的脑后洒出一片血花，跪倒在地上的他，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朝后仰躺。

    “任务结束了，小伙子们，我们是该离开了，带着他一起。”

    被马文劝说，休伊不再去看被布彻尔殴打的祖国人，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布彻尔是受害者，休伊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间接的受害者。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不顾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就只是癫狂的笑着。

    满嘴鲜血的祖国人，双目通红的朝布彻尔怒吼。

    休伊默然的看向失去生命的约翰尸体。

    很显然，布彻尔说的‘礼物’，就是约翰的尸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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