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闹哄哄的道路上，车来车往，犹如一条流动的河流。

    路边，有一对男女不快不慢地沿街走着。

    “剩下的时间，你有安排么？”夏目清羽看了一下时间，扭头问。

    今天由于情况特殊，两人的日程表多出了一小节空档。

    那是一道足以杀死夏目清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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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受冷落的夏目清羽，试图引起那所剩不多说母爱。

    初鹿野铃音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珠子都移到了最左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上次家长会，听老师说，山本耀那家伙经常照顾小葵呢。小葵不懂的题，他都很耐心的在教，其他人问他，他都要么说不会，要么说没时间。”老婆婆忽然放低了音量，秒变在东国传递情报的大妈。

    「小夏子：我带了娘娘最喜欢吃的寿司。」

    “我只是沾了岁月的光罢了。”初鹿野铃音面颊泛红，将裙摆压下，也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花田女士和蔼一笑。

    “花田阿姨好。”夏目清羽礼貌问候。

    “她还说，她也要像铃音姐姐学习，既要长的漂亮，又要成绩优秀，然后把班上的男生全都迷的神魂颠倒，挨个拒绝。”老婆婆眼睛弯成了月牙，要不手上刚刚干过粗活，真想伸手碰碰姑娘的脸，就像摸自己那活泼的乖孙女一样。

    夏目清羽右拳砸在左掌之上，他恍然大悟，灵感迸发，又在那张板脸上，添了几笔。

    “你也比一般人要帅一点儿。”与他同样趴在窗户边的女孩看过来，露出好看的微笑，淡然说。

    填了下肚子，简单道别后，夏目清羽带着初鹿野铃音来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己忘带钥匙了。

    “没有，没有，我是在和这个臭小子说话。”见小铃音吓到了，花田女士连忙牵起她的双手安慰般解释道。

    “花田阿姨好。”初鹿野铃音礼貌问候。

    但是同样遮挡不住，重返青春且真诚的笑容。

    今天是周末，小葵少见的没在店内帮忙。

    “夏季露营的时候，有点交集，那也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孩子。”夏目清羽解释。

    一路上，呱呱呱个不停。

    “我同班同学，初鹿野铃音。”夏目清羽清清嗓子，故作隆重的介绍道。

    夏目清羽以为她要另起一副，展露一下她高超的画技，就像两只啃木头的松鼠一样，其中一只更比一只更卷。

    “不用了，我们就来吃点东西。”夏目清羽阻止。

    “小葵平时是怎么说我们的？”夏目清羽坐上柜台边的椅子，饶有兴趣的问。

    “姑娘，你好你好。”老婆婆哪见过现在的学生这么郑重问好的，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女孩樱花色的嘴唇躲在围巾里，眼神凶神恶煞地看过来，“花田阿姨最近不是生病了么，我只是想去看望一下。”

    夏目清羽没忍住在心里吐槽。

    “哈？你刚刚不是说，你担心花田阿姨身体，想特意来看看嘛。”走在后面的夏目清羽愠怒道，表情也是很浮夸。

    还没有打理着装的花田女士惊了，连忙想要关门，却被夏目清羽拉住了。

    想着夏目同学的家庭生态圈可真不简单。

    “也是。”

    一旁看着的少年秒给答案。

    每一个人都有变老变成熟的那一天。

    树叶沙沙作响，河面也哗啦哗啦起来。

    示意他，自己看着办。

    「花心大牛头拍了拍花田家的皇后娘娘。」

    几秒钟后，夏目清羽却梅开二度。

    窗户上是雾蒙蒙的，积满了小水滴。

    花田女士收起笑容。

    “看。”

    “哦哦，这个名字有听小家伙念叨过呢。”老婆婆点点头，眨了眨深邃的眼睛。

    “喔。”

    在第一张笑脸下，点上两个点，又把下弧线添补成了一个耐克笑。

    “好好好，伱最好看。”夏目清羽挂上迷人的笑，朝身边像是敷衍的说道。

    “幼稚。”正在闭目养神的初鹿野铃音睁眼瞥了一眼，随后又闭上眼。

    使它能张嘴笑起来。

    夏目清羽拿起菜单，询问女孩的意见，很快点了几份小食，“哦，对了，小葵呢？”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夏目清羽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你们都知道？”老婆婆回头看他，显然是被猜中了。

    “他在暑假集训也是这样的么？那小家伙也不怕被其他同学搞孤立么？听说，国中孩子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可复杂了。”虽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老婆婆也是一脸担忧。

    初鹿野铃音再次转眼看去。

    夏目清羽尝试给自己圆个场，“看来我的表述能力还有待提高。”

    “走吧。”

    “婆婆好。”初鹿野铃音微微鞠躬，行礼。

    “可能对于山本耀同学来说，好朋友只要几个就够了吧，而野原葵呢？她就是其中一个。”夏目清羽试着说出老婆婆能听懂，却能接受的话。

    盯——

    “嗯，好的，我会努力的。”

    “这位是野原葵的奶奶。”夏目清羽也没忘给初鹿野铃音介绍一下。

    想到这，不知觉间，另一只小手已经握紧成拳了。

    叮铃铃～

    有一辆自行车从后面驶来，按着清脆铃，示意他们注意。

    “我陪你。”

    “……”

    “夏目部员，请你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明明比你的好看多了。”初鹿野铃音不甘退步，冷冷回怼。

    让它看起来就和初鹿野铃音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是要求表扬么？

    气氛一下子又回到轻松。

    “这样的生活，真好呢。”

    上边的两根横线下，同一侧，各点了一個圆点。

    与之对视，男孩迷人的微笑呆滞了，他眼神从惊愕到凝重再到确认。

    初鹿野铃音淡淡地笑着，看着他，“明年开春我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窗户又多了三根横线，上面两条，下面一条。

    “哈哈哈，真不愧是山本耀同学的作风。”夏目清羽看了一眼，一旁插不上话的女孩。

    她朝窗户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

    他笑着说：“嗯……拿我试问。”

    他们继续向前走，走在现在并不漂亮的樱花树下。

    “年轻人还是要尝试去闯一闯。”老婆婆怕小伙子失去干劲摆烂，好心提醒道。

    “樱落如冬雪，能坠于发梢，就像一场朦胧的梦。”

    “婆婆好。”

    一一四.四一.七七.二五

    夏目清羽吸了一口果汁，咂咂嘴，“来找她的同学，是不是叫山本耀啊。”

    夏目清羽念诗般收尾，扭头问，“怎么样有画面感了么？”

    他只好用LINE呼唤伟大的老妈。

    好可怕。

    夏目清羽热情地向初鹿野铃音介绍着目黑川的故事，用尽词汇描述着春天，河面满是樱花的景象。

    他又在底下那根横线的位置添加了一道圆弧。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掐死身旁那只聒噪的青蛙。

    老婆婆将两份做工相当漂亮的寿司呈了上来，还放了很多额外赠送的水果。

    夏目清羽停下了一家小门面前，是一家卖小食的寿司屋，每次夜跑都会经过，也算是记忆中的钉子户了。

    “小孩也会有长大的那一天嘛。”夏目清羽目光打量着小店内是装横，意味深长的说。

    “要是那一天，雪花不是樱花色的，拿你试问。”女孩突然凶横起来。

    “并没有。”初鹿野铃音摇头。

    “我知道的，阿姨。”被牵起手的女孩略显不自在，脸蛋逐渐粉腻起来。

    牵着初鹿野铃音就往屋内走，根本没有理会他。

    夏目清羽决定等会一定要把她最喜欢的寿司偷偷吃掉一个。

    懂了，手很敏感。

    “哟，夏目啊，你也好。”

    “这算什么？好丑啊，你会不会画？”初鹿野铃音小嘴微张，受不了似的笑了起来。

    “是这样么？现在，小孩真让我这样的老人琢磨不透。”老婆婆脸上露出了与时代脱轨的惋惜。

    然后，略显得意地看过来。

    “你家养猫了？”初鹿野铃音想起这个家伙是狗狗派，侧目看他。

    想要在厨房一展身手的信息素已经弥漫在空气里了。

    花田女士母爱依旧泛滥着，只不过对象有变。

    “谢谢。”两名食客异口同声。

    “这样么？”

    “在这些方面，大可不必。”初鹿野铃音头疼似的揉揉额头。

    “没……”夏目清羽不打算说谎，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支支吾吾起来。

    “她说，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你这样，又帅又有才的。”老婆婆面露回忆之色，喃喃道。

    她忽然抬高音量，吓了初鹿野铃音一跳。

    走过了糖果屋，咖啡厅，还有精品屋。

    夏目清羽决定让这个话题告离一个段落。

    整个聊天，站在一旁的初鹿野铃音看的目瞪口呆。

    初鹿野铃音手指卷了卷滑落胸前的长发，想起那一天坐在长椅的事情，想象起少年口中描述的春天，重复着。

    “你叫我妈！”

    单轨列车哐当哐当，摇摇晃晃继续行驶着。

    夏目清羽可不会惯着她，揣着手，就毫不客气地回应：“大师，你这画技与我如出一辙啊。”

    “今天开工这么早啊。”

    自行车经过的时候，目黑川吹起了凉爽的风。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出现在了阳光明媚的目黑区。

    “礼尚往来嘛。”夏目清羽自己都笑了。

    “约好了的。”夏目清羽高兴地补充了一句。

    “就像相机里的景色都不如亲眼一见一样，作者也有描绘不出心中所想的时候吧。所以……”

    “嗯。”

    “别想多了。”

    “可是我家猫会后空翻。”夏目清羽煞有其事，表情相当认真地打出了猫咪卡。

    “但我会后空翻啊，这不比猫有意思？”夏目清羽指着自己。

    “天气不错，就想开门了。”老婆婆洗干净手，在小店里捣腾着水果。

    “下午要练琴，早上剩下的时间倒是没有安排。”初鹿野铃音回答。

    对此毫不知情的花田女士一边走，一边问：“小铃音，今天怎么想到过来，是想尝尝阿姨的烹饪厨艺么。”

    她探身贴了过来，快挤到夏目清羽身上。

    单轨列车摇摇晃晃，车厢内是一片沉默。

    调皮搞怪的事情就没有停过。

    “去你家？”初鹿野铃音抬眸，疑惑地看了过来。

    夏目清羽不是一个变态，但他下意识脑补出，自己被蒙住眼绑在小黑屋椅子上，嘴里塞着不知名丝织品。

    结果，她直接在他的表情包下修改起来。

    「花田家的皇后娘娘：小夏子什么事？时间都还没到正午用餐时间，就敢呼唤我。」

    “哈哈哈哈……格局还是小了，像这位姐姐这个水平，好歹是把全校迷的神魂颠倒。”夏目清羽笑得肚子疼，轻轻锤了几下桌面。

    按照幼稚鬼的脑回路，那大概就是一张板着的小脸，就挤在那张大大的笑脸旁边。

    “是夏目同学邀请我来的。”初鹿野铃音想了想说。

    “也谢谢你们了。小葵说，她那几天过得很开心。”

    老婆婆沧桑的脸上，是深深的皱纹。

    老婆婆一听声音就认出是谁了，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过身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擦手，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她注意到少年身边还站在一位美少女，不禁放长了语气，“这位是？”

    「花田家的皇后娘娘：大胆，区区奴才，也敢请娘娘亲自跑腿！！！」

    「花田家的皇后娘娘：小夏子等着，娘娘正在下床。」

    “这么简单就把你忽悠过去了？”初鹿野铃音答应的有点快，夏目清羽反而有点不适应。

    没一会儿，门开了。

    「小夏子(来自花田女士的手机备注)：启禀娘娘，奴才忘带钥匙了。」

    “看。”

    不过，为了使她能开心一点儿。

    “那去我家吧。”夏目清羽把手里的画具换了一只手提，想了想说。

    阳光从楼林中穿插而出，跳跃在车厢里，看起来暖洋洋的。

    带来一阵阵好闻的清香。

    初鹿野铃音双眼微眯，嘴角一直挂着曼妙的弧度，头上却顶着一个看不见的大大#号。

    “嗯，约好了的。”

    夏目清羽轻轻把她拉到路边。

    夏目清羽在上面，用指尖画了一个由三道弧线组成的简笔笑，挂上同样的笑容，扯扯身旁女孩的衣袖。

    危。

    这是夏目清羽从某BOSS头顶看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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