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蓁蓁回归,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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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王氏和陆靖都在外面奔波,忙着家里的药田生意还有山地,悠然则在家做起了厨娘,每日等着王氏和陆靖回家吃饭。琼华这几日都没有回家,应该是在她爹那里耽搁久了吧,毕竟琼华的爹也是要入京的。
悠然正在厨房切菜呢,突然感到自己右边好像吹来一阵风,她余光扫向右边,就看到她期盼已久的人,“小六……”悠然压抑着喜悦,低声道:“你回来啦?受伤了吗?外面的人有没有发现你?”
小六看到悠然焦急还带着几分愧疚的眼神,心里不禁软了几分,比一上来,就问办事结果,事情办不好还可能丢命,并把人下人当人看的这个时代,遇到一个这么关心下属的主子,他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什么好事,“没受什么伤,外面那四个人还发现不了我。”
悠然这才放心了,她张了张嘴,话在嘴边可就是问不出口,小六现在全乎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她竟有些怯了,等了这么就竟然不敢知道结果。
小六看出了悠然的犹豫,“陆姑娘,蓁蓁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小七还在他身边暗中保护她,您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悠然哽咽了一下,“她现在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小六下意识的躲避了悠然的眼神,“她受了一些皮外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悠然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是普通的皮外伤吗?对她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小六有些不忍心道:“蓁蓁她收到了一些惊吓,可能心里上的伤会难以痊愈。”
悠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菜刀从手里脱落,眼看就要砸到脚上,小六连忙起身夺刀,但还是讲悠然的鞋划了一道口子。
“她受到了什么惊吓?”悠然的眼神有些呆滞.
可是竟然让一旁恢复的小六背后生出丝丝寒意来,他将菜刀放的离悠然远了一些,“蓁蓁姑娘的父母在她面前被刺死,她在被软禁期间差点受辱。”
悠然修剪的很整齐的指甲陷在了皮肉里,竟然将她的手都扯烂了,可是悠然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把事情全部一点一点的给我说清楚。”
“小七和蓁蓁姑娘在黎山的时候遭遇到埋伏,您的姑母一家除了您的堂妹无一生还,蓁蓁姑娘因为她头上戴着围猎场的簪子才侥幸从他们手里留了姓命。他们之中有几个高手,小七就一直躲在暗中,准备找个时机把她救出来,可是却发现这伙人原来的目标是端阳长公主。
端阳长公主的仪仗在他们抓了蓁蓁姑娘之后不久就到了黎山,小七说那帮人与端阳长公主谈了很久。到后来小七一直跟着那帮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不对劲,是狄国的奸细。小七说他给您送了消息。”
悠然说:“我没收到,消息早就被人拦截了,围猎场估计也有他们的人。”她极力隐忍着,但是还是不能掩饰她心里的愤怒,“端阳长公主到底和他们有什么交易?”
小六摇摇头说:“我找到小七的时候,蓁蓁姑娘一直被单独关着,小七告诉我围猎场可能出了事,我事先回到围猎场却得到了你失踪的消息,于是我就去找了主子,之后的事情您大致都知道了。
不过端阳长公主貌似是和他们闹翻了,所以才走的如此匆忙。暂时还不清楚端阳长公主的真正意图。”
“知道了,小七呢?”悠然问道。
小六说:“还在蓁蓁姑娘身边。”
“好,你下去吧。”悠然说道。
悠然木然的拿起菜刀,她觉得她周身的血液好像是冰冷的,她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了,经历的都是别人的生死,离得再近,不管是都靖的火光刀影还是围猎场的杀人不见血,都是陌生人的。而这一次,是她的亲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也许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也还是自己的亲人。而她的最好的妹妹,竟然因为她的一个决定经历了这些,她无法不想,无法不恨。
王氏一进家门就发现悠然的不对,可是看到悠然在黎炬面前装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也不好直接问出口。
到了晚上悠然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里,呆呆如同木鸡一般。
王氏安置陆靖睡下后,她来到了悠然的房间,看到悠然果然没有睡,一个人在黑暗里坐在炕上。
悠然感受到有人进来了,抬眼望去是王氏,她无法忽视王氏,轻轻唤了一声,“娘……”
王氏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发生什么事了?”
悠然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的,“姑母一家在路上遭了贼人,除了蓁蓁都遇害了。”
王氏吃惊的说:“你听谁说的?”
“不是明日便是后日,端阳长公主就会来跟我说这件事了,到时候我爹得操办白事了。”悠然声音清幽,充满着凉意,浓浓夜色,化不开悲伤。
“紫珊呢?她还好吗?”王氏问道。
悠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带着哭腔,声带仿佛被什么牵扯住了。
“这不怪你。”王氏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炕边,她想上去安慰一下悠然,可是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
悠然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泪流满面。
第二日清晨,陆靖起来的时候发现悠然已经在院子里了,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女儿怎么会起这么早。
王氏知道悠然肯定是一夜没睡,拉着陆靖进屋吃朝食。
悠然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只是话少了些,发呆的时间长了些。
陆靖和王氏今日还没出门,竟有人来敲门说是端阳长公主的人。
悠然心里说:这么早。她将门打开,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富贵的管事尊敬的对她行了一礼,说端阳长公主给她传话说蓁蓁姑娘找到了。
悠然想笑,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好像有千斤重,在别人眼里她只是浅浅的礼貌一笑。悠然为了提起自己的情绪,只得高声道:“真的吗?我这就过去。”那刺耳的音调落在王氏的耳朵里真是分外的疼。
悠然转身的一瞬,面色木然,她看了一眼王氏,对她爹说:“爹,端阳长公主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驿站看看。”
陆靖察觉出不对:“悠然,出了什么事?”陆靖并不知道紫衫在围猎场的名字是蓁蓁,在家里她们都是以自家姓名相称的。
悠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之前端阳长公主说有件事要跟我说,我这会儿要过去找她一趟,下晌就回来。”
悠然到了驿站,去见了端阳长公主。端阳长公主也没端着,直接就让银钏带着悠然去看蓁蓁了。
悠然被领到了蓁蓁住的地方。
银钏正要敲门,却被悠然制止了。悠然站在蓁蓁的门前,她的手贴在木门上,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悠然闭了下眼睛,猛地把门推开了,抬腿进了屋子,“……紫衫。”她的声音小的估计连猫都听不到,她之所以叫紫衫,是她觉得紫衫可能现在不太想听到蓁蓁这个名字。
悠然慢慢的走向被窗帘遮挡住的床,“……紫衫。”她轻轻的唤了紫衫一声,但又想起来万一紫衫在休息怎么办?
悠然缓缓的掀开门帘。
紫衫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悠然面前,她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沙,从衣袖里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淤青,竟还有鞭伤。
悠然立在床边,不能想象紫衫到底经历了什么?
紫衫紧闭着双眼,可是任谁看着都知道她睡的不好,眉头都皱在一起,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竟消瘦都快要凹陷下去了。
悠然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紫衫,她不敢坐在紫衫的床边上,她害怕紫衫一睁眼看到她,会嫌弃她,讨厌她。
悠然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知道银钏进来提醒她该走了。
悠然陪着端阳长公主吃着晌食,可是她的心思全在蓁蓁那里。
端阳长公主知道她心不在焉,“个人有个人的命,想开点好。”
可是现在悠然根本不想跟端阳长公主虚与委蛇,她冷着一张脸没有接话,要是端阳长公主认命,她还会干出这些事吗?
悠然又说道:“悠然等姑母一家人下葬之后,会先和祖母回京。”她想等姑母下葬,带着吴紫衫一起走。
端阳长公主目光闪了闪,“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你那个堂妹现在估计撑不到一场葬礼下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把他们一家人都拉回京城安置。”
悠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桌子,埋骨他乡吗?悠然的心凉了几分,“祖母,我是由陆家抚育长大的,可是现在姑母一家横遭惨死,可是我却为了回京连他们的丧葬都不参加,让有心人知道会不会说我太没良心,这不敬长辈的名声于我可是要不得的。”
端阳长公主自然是知道,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那悠然身上以后背上这个污点,总比在这里没命强呀。
“你必须要跟我回京,这件事没得商量。”端阳长公主气愤的拂袖离去。
悠然却端阳长公主反常的举动警惕起来,端阳长公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离开这里,就算跟狄国人闹翻了,他们也不好半夜去砍端阳的脖子的,最多是砍边疆百姓的脖子……悠然突然被脑海里的一个念头给吓到了,难道是要打仗了?
悠然急忙起身,她已经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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