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您……”舞宁公主摇头,满脸痛苦震惊,“您一定是在玩笑,您怎么能把月绯央许配给拓跋世子,她这样不检点的,哪里配得上拓跋世子了？”

“住口。”

皇后皱了一下眉头,“没有看到拓跋世子和月大小姐情投意合吗？本宫不过是成人之美,容不得你啰嗦。”

舞宁浑身颤抖着,两眼一白,倒在了地上。

皇后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月绯央,“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吧,你们二人择日完婚,为了对别人有个交代,越快越好,好戏就要开始了,谁也不许打扰本宫。”

月绯央正要开口,皇后将她的话堵了下去,她皱着眉头,暗暗懊恼,头一回这样无所适从。

拓跋珏握住她的手,他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容,“央儿,你可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能娶到你,这一生一世,算是值了。”

月绯央看到他满眼的希冀和深情,心头不由得愧疚,“拓跋世子,我……”

她想挣脱他的手,他的手虽然温柔,可是力道却不小,她的脸微微赤红,烦躁不安。

“如果你害羞,什么都不必说。”拓跋珏将她安顿在桌边,月绯央几乎忘记了今日是皇后特意邀请来看戏,她淡淡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憔悴,“既然已经针灸,便去看戏吧。”

“好,我陪你。”拓跋珏只觉得月绯央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并不打算深究,他担心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答案,从知道那个消息起,他当然是高兴的,可他从未从月绯央的眼中看出丝毫对他的感情……

月绯央没有拒绝,她只想找个机会,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在此之前,她不想让拓跋珏不好受。

虽然她恨透了皇后的做法,可皇后是远远压在她头上的人,她不能公然与皇后违抗,她只有等,等到有机会出手的那一天……

戏台子上演的是什么,月绯央一直没有留意,她想到头疼也没有好的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与拓跋珏说清楚,可是一旦违抗皇后的命令,皇后一定会惩罚她散发谣言,再加上不遵从皇后的想法,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步步,皇后都算计好了,让她没有退路可去。

月绯央摩挲着杯盏,唇角泛冷,眸中掠过一丝诡谲。

皇后瞥了一眼月绯央,见她至始至终脸色冷静,可是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嘴角不由得浮起冷笑,月绯央,你以为你还有脱身的法子么,你无路可退了,就像一只蚊子在本宫编织的网里挣扎不脱,等待着最终被一口猎杀的那一天。

等到戏看完了,拓跋珏送月绯央回府,等到了府门前,月绯央撩开马车帘子,拓跋珏已经在马车前等着她,他向她伸出手,眸子温柔,脸上带着春风和暖的笑容。

月绯央微笑,“虽然皇后娘娘赐了婚,可我想,现在还是不要太过于亲近,毕竟我还没有准备好。”

拓跋珏脸上掠过一抹微妙的失落,自然而然地将手缩回来,“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月绯央心头一叹,她对不起姬凤翼,也对不起拓跋珏,她想摆脱这些男人的纠缠,可反而让自己卷得更深。

她看着拓跋珏,自顾自一笑,“如果有一天,世子发现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会不会恨我？”

拓跋珏一愣,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可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我相信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在我们身上发生,又怎么会有假呢？央儿,你不要顾虑太多,我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嗯。”

他抬手,将她的垂落脸颊的一缕头发拔到耳后,眸子诚挚,温润如水。

美男柔情,让月绯央有一种感觉,如果对他冷硬,是不是太无情了？

是啊,拓跋珏这样的男子,很少有女子能够拒绝得了,她也不能确定地说,她对他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

可是她很清楚,她终究不爱拓跋珏,如果她真的嫁给他,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舞宁公主被抬到宫中才清醒过来,她立刻想到有凤香皇后为月绯央和拓跋世子主婚的事情,仿佛一盆冷水浇到她的头上,她一下子坐立起来,浑身战栗。

“你这是怎么了？”周贵妃看到舞宁公主这个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舞宁随皇后一道出去看戏,可才到了戏园子没有多久,人就被抬了回来,她一直疑惑不解,等着舞宁醒来说一个清楚。

舞宁公主睁大眼睛,脸色逐渐发白,颤抖着声音,“母妃,母妃,舞宁不想活了,舞宁这就想去死……”

周贵妃皱起眉头,恼怒地说,“要死可以,在死之前,你也要把事情交代了,为什么你会晕倒,发生了什么事？”

舞宁公主眼里涌出泪水,气急败坏地道,“今日在有凤香,皇后将月绯央许配给拓跋世子了,都怪月绯央在大庭广之下和拓跋世子卿卿我我,被皇后娘娘撞见,她月绯央下贱无耻,勾三搭四,抢夺了本该属于我的拓跋世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趁日期还没有定下来,母妃您快去劝说皇后娘娘吧,千万千万不要让他们成亲。”

原来舞宁为的这个,周贵妃面上浮起了不悦,不过拓跋珏一直对舞宁不感兴趣,她也不会拉下面皮一定要拓跋珏娶舞宁,只是皇后当着舞宁的面这样做,明摆着不将她放在眼里,呵,这个贱妇！再说舞宁一直喜欢拓跋珏,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拓跋珏却和月绯央在一起,等于证明她的女儿比不上月绯央,这让她的心情很不痛快。

她道,“皇后娘娘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说明是不会改变的,拓跋珏不娶你,还有大把男人排着队要娶你这个公主,我们要做的,是让她月绯央不好过,让她知道染指你喜欢的人注定不得好下场,至于拓跋珏,你不如就死了这一条心吧,他不愿意娶你,你要绑着他跟他成亲不成？母妃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

既然舞宁公主丢了这个脸,她终于决定了,与月绯央斗一个你死我活,把那些新仇旧恨通通还到她月绯央的头上。

“不,我要嫁拓跋珏,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母妃你要是把我许配给别人,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舞宁公主烦躁地揪着头发,她不揪不要紧,一揪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下来,头上立刻秃了一大片。

“啊！”

舞宁抓着头发,目眦欲裂,充斥着一种无力的恐惧,她一摸头上摸到光秃秃的脑袋,而仅剩下的头发也是稀稀疏疏,没有多少根,也就是说,她基本上等于秃了。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的头发,头发……”

舞宁不断摇头,感到一颗心在崩溃,衰老的面容一片扭曲,遭受了这样的双重打击,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母妃不许你糟蹋自己。”周贵妃抓住舞宁的手,看到舞宁变得更加惨不忍睹,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除非强行指婚,不然这世上只怕没有任何男子会真的看上舞宁……

她的女儿一年前还是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五官年轻美丽,为何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要嫁给拓跋世子,待把月绯央解决了便是,月绯央迟早会死,即使他们成了亲又如何,以后母妃会想办法让他拓跋珏点头,一个异姓世子罢了,居然也这么大的脸面,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贵妃咬牙切齿,舞宁变成这个样子,她的所有的错都怪在月绯央身上,她甚至怀疑是月绯央让舞宁不好受,才导致了舞宁的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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