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为人类的鬼有多少？”

面对池书瑶的问题，沃尔德回答是绝大部分。

池书瑶问：“所谓的绝大部分应该是99%吧？”

沃尔德看似沉默，其实是默认。

池书瑶说：“这么说，剩下那1%就是你和赊灵。”

沃尔德依旧选择沉默。

池书瑶记得沃尔德说过，所谓的“鬼”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各种规则，如果任由赊灵吞食同类，就会导致世界崩坏。

这一点听起来有道理，但池书瑶认为这应该是沃尔德在危言耸听。

目的就是为了让池书瑶不使用赊灵的能力。

沃尔德又说：“我知道你正在我和赊灵之间做选择。”

池书瑶说：“我更愿意选择赊灵。”

“赊灵会让世界崩坏。”

“但赊灵可以帮我。”

“赊灵虽然能让你强大，但你的世界崩坏后，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你进步很大，”池书瑶冷笑，“已经学会道德绑架了……我选赊灵，就是自私，选你就是慷慨无私。”

沃尔德严肃说：“选我对我们两个族群都有利。”

池书瑶说：“我们来捋一捋这个逻辑。我选赊灵，不仅可以保证自身安全，也可以更强大，还能消灭更多鬼杀。而我选你，不仅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消灭鬼杀还需要我自己冒险。”

沃尔德说：“我可以提供给你保障，我也给你了超强的记忆力和思维能力。”

池书瑶忽然说：“如果我选择东岳呢？”

沃尔德立即道：“那你就在选择毁灭人类！”

池书瑶说：“既然你让我选你，那你就得让我摆脱眼下的困境。”

“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们身处梦境中，这个梦境有规则防御机制，我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沃尔德平静地解释说，“就算你选赊灵，一样会面临相同的问题，更何况有我在，赊灵就会保持沉睡。”

听到沃尔德这句话，池书瑶意识到有问题。

如果只要沃尔德在，赊灵就会保持沉睡，那么这家伙就不会担心我会选择赊灵。

也就是说，赊灵也许不是在沉睡，或者说就算沃尔德在，也可以唤醒赊灵。

虽然沃尔德的能力很强大，实际上也不在赊灵之下，但它没有将所有的力量交给池书瑶。

不仅如此，沃尔德并没有如实告知所有池书瑶想知道的内情。

池书瑶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成为英雄，但如果过度使用赊灵真的会导致世界崩坏，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

池书瑶问：“那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如果失败就会死，你就不着急吗？”

沃尔德依旧很平静：“我相信你的头脑，还有我赋予你的能力，可以让你渡过难关。”

池书瑶冷冷说：“你走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再说。”

池书瑶离开第二重鬼窟，但她没有将得到分析出的情报告诉给钟馗和梁博。

不管怎么说，他们俩都算是机构的人，而且都被红山控制着。

机构有池书瑶不知道的情报，反过来池书瑶也得有机构需要的情报，只要这样才能互相制衡。

梁博迫切地问：“怎么样？”

池书瑶说：“我的鬼主不会出手直接帮忙，只会辅助，就像在超市一样，给我们工具或者武器之类的东西。”

梁博听完比池书瑶还要愤怒：“可这里是梦境，要那些有什么意义？”

池书瑶说：“我们接下来肯定是要找钥匙，但关键是怎么找？在哪儿找？我们都不知道。”

钟馗说：“之前那个张晓燕，也就是忘川说过，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得击败张晓燕６个人格形成的梦境鬼窟，我们现在已经击败了５个，还剩下最后一个，结合我们之前的推测，我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钟馗所说的严重问题就是忘川正在借他们的力量彻底摧毁张晓燕的潜意识，以达到完全夺躯的目的。

张晓燕在2003年经历那次鬼杀事件后，虽然靠鬼墙侥幸活了下来，但也因此成为鬼杀者，被赋予了清除记忆的鬼杀能力。

张晓燕在封锁池书瑶记忆的同时，也清除了自己关于过去的所有记忆。

张晓燕的鬼主忘川趁虚而入，直接夺走了张晓燕身体控制权。

但是，张晓燕的意识并没有因此消亡，依旧在想办法夺回控制权。

忘川做不到直接清除张晓燕的意识，于是对机构谎称池书瑶的记忆被删除后依旧存在自己脑海深处。

机构很怕池书瑶或者其他人找到那段记忆，因为那段记忆中极有可能存在一些敏感信息。

因此，机构在忘川的建议下，联手南柯建立了一整套梦境防御机制。

忘川这样做，可以达到四个目的——

其一，可以隐藏池书瑶3岁之前的记忆被封锁在她脑海深处的事实；

其二，可以压制住试图夺回身体控制权的张晓燕潜意识；

其三，可以用这套梦境防御机制在将来的某天引导池书瑶找回记忆；

其四，可以让池书瑶在找回记忆的同时，帮助忘川清除张晓燕的潜意识，并让忘川完全夺躯，取代张晓燕。

钟馗继续分析：“忘川为什么要引导诡兔找回记忆？理由只可能是，为了让东岳可以重新寄生诡兔，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具体的过程。”

池书瑶表示赞同，又问：“那忘川又怎么让我帮它清除张晓燕的潜意识？”

刚问完，池书瑶马上反应过来：“方式就是让我击败张晓燕的6个情结人格？”

钟馗说：“没错。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仅是困局，而且还可能是个死局。”

钟馗之所以说死局，原因是，如果他们要离开张晓燕的梦境，就需要破解梦境防御机制。

可破解梦境防御机制，就等于是在帮助忘川彻底清除张晓燕的潜意识。

已经冷静下来的梁博看着其他5扇紧闭的房门。

梁博说：“这么说，被击败的张晓燕情结人格就会被关在这里？”

池书瑶否定这个推测：“不会。我们进入火车鬼窟的时候，代表拯救情结的乘务员以及张晓燕的主人格就已经被关在这里。”

钟馗赞同：“所以，我们破解情结人格形成的鬼窟就算击败，但不算清除，他们都还在。”

也许，在池书瑶等人没有进入张晓燕梦境，梦境防御机制没开启之前，这些情结人格都被忘川关在这里。

只有在梦境防御机制开启的时候，才会将他们放出来，但随着梦境鬼窟挨个被破解，他们又被忘川关进最后一个机构建筑鬼窟中。

这就说明，梦境防御机制最后一场规则游戏，虽然是由张晓燕主人格生成的，但其他5个人格也必须参与其中。

所以，找钥匙开门是正确的。

虽然这场游戏已经开始，而且限时120分钟，但仅仅只是这场游戏的第一阶段。

第一阶段就需要找到钥匙。

池书瑶看向张晓燕：“你现在想做什么？”

因为这里是由张晓燕主人格生成的，而她就在池书瑶三人面前，所以，直接问她应该能得到线索。

张晓燕回答：“我现在就想回家。”

池书瑶说：“那我们带你回家。”

四人朝着先前进来的大门走去，可来到大门前，却发现门是从外面锁死的。

看起来，这场游戏应该是被限定在机构建筑内，不能够出去。

池书瑶按下对讲机询问黄涛：“黄涛，你能看到什么？”

黄涛说：“监控室里的所有监控器显示屏都开启了，好几十个，应该都是你们所在建筑的监控头，我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池书瑶说：“你别着急，你先数一下，监控室里有多少个显示屏。”

黄涛仔细数着，好半天才回答：“有28个，而且，我刚发现，每一个显示屏下方都显示着编号，编号也是28。”

看起来，机构建筑一共有28个区域。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28个区域里找到那剩下的5把钥匙。

可是，机构建筑这么大，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找几天都不一定能找到。

钟馗想了想又用对讲机问：“黄涛，你注意看下是不是每个屏幕上都有编号？”

黄涛说：“不是，有4个屏幕没有编号。”

钟馗又问：“这28个显示屏的编号是连在一起的，还是被打乱的？”

黄涛说：“是被打乱的。”

钟馗说：“你仔细看下，缺少的编号4个数字都是什么。”

黄涛深吸一口气，掰着手指头在那数着。

黄涛眼前的显示屏一共7排，每排4个，一共28个。

因为28个屏幕上的编号完全是打乱的，加上黄涛本身记忆力不算好，边看边记的非常吃力。

钟馗拿出手机，让黄涛从第一排开始念编号。

钟馗按照黄涛所说，在手机上绘制出一个表格。

第一排：28、20、17、21

第二排：24、15、13、19

第三排：16、09、无、23

第四排：08、05、无、25

第五排：18、无、06、27

第六排：26、14、10、22

第七排：无、04、02、01

从表格上来看，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和第七排缺少数字。

缺少的数字应该是12、07、11、03这四个。

也就是说，他们要找的钥匙应该在这4个区域。

可问题又来了，他们缺少5把钥匙，为什么只显示4个区域？

梁博看着钟馗的手机：“这像是数独游戏。”

钟馗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但肯定没那么简单。”

池书瑶提醒：“肯定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复杂，记住，有陷阱也有提示，而且游戏里会故意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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