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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那个位置,如千钧在肩


话糙理不糙。

那日席子沄的事情一出,他就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京都的风再怎么吹,都是一阵,对于席家目前都没所谓。

席子沄败坏了席家的名声,要让席家的女儿都去死。

可是席家未嫁的女儿,只有双双了。

说着,二人走到了青谙院。

这是二房席关的院子,二人驻足。

席卢看着青谙院上的三字问,“老三,这三个字还是祖父亲书,你还记得么?”

“怎么不记得。”顺着席卢的话,席茂想到了往事,那些自己被席关欺负的事情都顷刻间涌上心头。

如今人到中年,还是能想到席关趾高气昂的嘴脸。

“母亲总说生她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这才得了这个女儿,那时候席家的日子过的不如现在,就是这样也都是什么都由着她。”

席茂说着,感觉像是说上一世的事。

如今席关那个女人,死了丈夫,死了儿子,女儿也受人嗤笑。不知道怎么的,席茂居然有些可怜她。

席卢哭笑不得点头,“那日我从北边回来,因为席子沄的事情曾来见过她一次。她口口声声说沄儿的名声没了,双双也别想有好日子。”席卢回想当日,已然不寒而栗。

席茂捂住惊愕的嘴,他差点喊出声来。

他万万没想到与他一起同胞的姐姐竟是如此的人,刚刚涌上心有的半分怜悯当即消散全无。

“这好赖三房没有女儿,若是有女儿怎么办啊。大哥,你说这会不会对众则的婚事有影响啊。”席茂着急开口问。

他的儿子席子泽,这眼瞧着就要有差事了,“那日他说沛哥儿媳妇建议他去治灾,他说是个路子。你说说这孩子他从小苦读,好容易要出人头地了...  ...”

他絮絮叨叨的将事情说偏了好远。

见到席卢蹙眉,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换了话头,“这,瞧我,瞧我净扯些没用的。”

席卢没理会他,径直朝着青谙院里面走去,不远处有方石桌椅。

落座后示意席茂也坐下。

“席家如今只有你我兄弟了,众则的差事那个沛哥儿说了,我心中有数。去治灾虽然辛苦,儿郎们也好出成绩,好叫他们都知道,我席家的,都是好样的。”

这些话,都是席茂爱听的,说到儿子,就止不住的开心。

特别是站在青谙院里,这样的感觉更明显。他的儿子,比起席关的孩子们,都出息。

“等他回来,定会有封赏,到时候再寻一门好亲事,你也就安定了。”

这话说完,席茂似乎都已经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风光无限扬眉吐气的样子,好不痛快。

席茂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大哥,我家众则今日说了句话,说是大哥你是仁王的人,若是与章王结亲,怕是会对你的仕途不利。这...  ...”

席卢看了看他,还是算了,席茂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这个小辈,倒是比自己那个儿子要有见地的多。

“你不必忧心这些,我心中有数。”

席茂悻悻的闭嘴。

小南苑里。

巧巧愁眉苦脸,将席子殊的床榻铺好,“姑娘,你说陛下会同意么?”

她家姑娘这样好,那个章王,怎么能说出这样话。巧巧没好气,亏得她上次还觉得姑娘与章王很是般配。

“不知道。”席子殊清冷的说。

“章王殿下怎么能如此呢?他这样说了,陛下同意不同意,都是将姑娘路斩断了。”巧巧愤愤不平。

是啊,你若不说,我家姑娘说不准还有好姻缘呢。这样说了,谁敢与皇子抢女人。

席子殊倒是不在意这事,或许宗旸知道自己并不在意,所以才做的?

“成不成婚的,我不在意。”席子殊说完,退一万步,若是这一世必须要成婚,那宗旸应该也不错。

她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偏向了宗旸。

帮着宗旸顺利当上太子,仁王与席子沄,也没有好日子,似乎一劳永逸,是划算的买卖。

要说自己的不满,或许就是宗旸这个方式让家人陷入二难。

“哐当”一声。

只听见巧巧捂着嘴喊,“你,你,怎么...  ...”

巧巧是怕声音太大被外面的人听到,又着实是被宗旸吓了一跳,只能捂住自己嘴来喊。

席子殊见宗旸还是今日来家里那身衣服,就知道他没有走远。

没想到,宗旸却坦言。

“巧巧,陛下会同意的。你可以开始为你家姑娘置办起来了。”

说罢,宗旸还扯了扯嘴角笑了。

席子殊走近巧巧宽慰她,“别理他,没事的。”

巧巧气冲冲的退下,席子殊上下打量宗旸,“殿下好威风,今日是与仁王撕破了脸了。怎么还得空去而复返,在我门上又听墙根儿?”

那个乖巧顺从的七皇子,突然在大殿上来了这一手,让仁王定是猝不及防。

又偏偏实在仁王提及重新求娶的话后,只怕回去对席子沄也是没好脸色。

仁王,席子殊还是了解的。

他可能一时上头,可对席子沄这样白送的姑娘,意味着也不值钱,这样的姑娘,满京都都是。

宗旸收了笑意,挨着席子殊的身边坐下。

“陇南牧伯伯不行了,牧家无条件的支持我,我没办法伤他们的心。与靖安王府联姻,就是一计强心剂,他们需要看到希望。”宗旸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虚伪。

他越说越失落,失落极了,这样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目光里都是难过。

席子殊不知道说什么能缓解他的心情,当即给他倒了盏茶。

“小时候,在牧伯伯家养过几年,太小了,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可是牧伯伯支持我,从来没有怨言。他担心我不能成功,要他的儿子在家祠立下重誓,奉我为主。”宗旸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信任,从来是沉重的。

席子殊轻声嗯一声,宽慰他,“我没有怪你,你要去那个位置,如千钧在肩。”

“我觉得自己让他们失望了,比起他们的信任,我这些年战战巍巍,窝窝囊囊的活在仁王府。我甚至不敢将北胡的事情,去质问陛下。我,我太没用了。”

“我想去问问,问问我当真卑贱?问问为什么对我母妃不闻不问。”宗旸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一身防备已经卸干净了,剩下的都是最软弱的皮囊。

“皇族生存,本就不易。陛下创世不易,我不觉得他是糊涂的,只是许多话,一直不说,就不会说了。”席子殊安慰。

他曾见过仁王与贵妃的母子情。

掺杂着利益权势,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透过上一世来看如今,皇族之人都是苦难。

方才宗旸说的那样干脆,只怕是他有确定的把我,自己定是要嫁了。

“陛下当年,说不准与你今日,颇为相似。”席子殊大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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