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季雨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问崔鑫：“当初在木樨夜宴上，淑贵妃被害的时候，皇后是不是也推波助澜了一把？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淑贵妃对于官家来说至关重要，而且官家太过于宠爱淑贵妃这件事情整个大夏都知道，淑贵妃死了，官家盛怒之下要不顾事实证据要千刀万剐了我，这在一些朝臣的眼中就是官家独断专行，凶恶残暴。接着皇后出言保下了我，这种和官家的反差行为让她更得人心，甚至我那时对她也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得知了皇后的过去以及她与谢淮初的关系的话，季雨棠现在应该就是皇后最忠诚的拥护者了。毕竟在那样的危难之际，是皇后伸出了援手。

    崔鑫有点尴尬，他搓了搓手，实在说不出口。其实当初他也有反对过这个主意的，可皇后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用一些手段收拢人心不算诡计，他觉得也对就没在再坚持了。没能料到季雨棠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可惜了，皇后她们还以为季雨棠是个小傻子好收拢，崔鑫却觉得她很有可能让皇后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成就一扫而空。

    季雨棠盯着崔鑫，看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一会儿赞赏，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又带着一些狠辣。它没说话，心里却冷笑连连，她并不是针对皇后，也不想阻拦什么，可若是崔鑫他们对她动了灭口的心思，她绝对会反击，且一定是一击致命！

    季雨棠轻轻抚摸了一下袖口，那里面还藏有她的保命底牌，方才和丘梦丹的手下们动手的时候她都没有用，这是她陷入绝境的最后底牌。如果崔鑫起了糊涂念头的话，她不介意让崔鑫试试威力！

    谢淮初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将手放在小桌底下悄悄碰了她一样。季雨棠回碰他一下，表示自己不会激进。

    崔鑫深吸一口气，竟然承认了季雨棠的说法：“季娘子，你说的对，当初你涉险，是有皇后的手笔。”

    “崔大人！”文明辛想要制止他，“你说出真相的话，他们还怎么可能归顺皇后？”

    崔鑫反问：“用欺骗换来别人的真心？你觉得可能吗？”

    文明辛愣了一下，他僵硬的转动脖子去看季雨棠和谢淮初，这两位曾和他一起经历案子，对他颇为照料的两位老友。他赫然发现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已经变了，那眼睛里满是对他的防备。

    “对不住。崔大人你继续说罢。”文明辛落寞的垂下头。

    崔鑫继续说道：“我不想为皇后辩解什么，我承认她确实耍了心机。可我还想为她说句公道话，你们可知官家从登基以来，不，应该说官家从在十七年前被册封为太子以来所处理的天下大事都有皇后的参与！官家他远比你们想象的还有无能平庸，他能一路走到现在还没把大夏祸害完，全靠皇后在背后扛着。皇后她除了会用些手段之外，没有做过伤害百姓利益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是皇后主张开设慈幼局收养孤儿，也是她大力支持发展教育，她做的还有很多很多，我们大夏这几年来的经济、教育、军事等方面的发展迅速，都归功于皇后。”

    季雨棠不得不承认崔鑫说的是对的，官家能力平庸且有许多缺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作为继承人培养过。所以如果没有皇后在背后出谋划策，没有她劝阻官家的话，让官家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心意当这个皇帝的话，大夏早就被败完了。

    “你说的对，大夏能有今天，离不开皇后在官家背后的作为。”季雨棠点头。

    崔鑫松了一口气：“看来季娘子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人是完美的，皇后也不例外。她是喜欢揣度人心，在后宫待久了也喜欢算计别人，但她对大夏的贡献无法抹去。我希望季娘子再考虑考虑，如果放任官家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大夏就要完了。”

    季雨棠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太平教是个变数。

    崔鑫态度愈发诚恳：“今日这么着急把这些事情摊开在你们面前，就是因为德妃向官家举荐太平教的教主这件事在我们意料之外。太平教教主本来就是狼子野心，他本来就建立起来了一个完备的庞大组织，再让他拿捏住官家的心思之后，那就太可怕了，到时皇后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放弃了徐徐图之的计划，转而尽最大可能的吸收帮手。文大人曾经几次三番的向我推荐过你和谢大人，正好今日有了这个一个契机，所以我就找上了你们。”

    说罢，崔鑫流露出无比真诚的态度，殷切的看着季雨棠，希望她能给予肯定的回复。

    季雨棠没有回答他，反而是说：“先不要讲这么多，请你说完出于什么目的拉拢其他人。”

    崔鑫有些失望，但又很快振作起来，他道：“拉拢陆大人是看中了他有一颗仁慈之心，虽然资质平庸，但他对百姓的关切是真心的，皇后手下需要这么真心为百姓做事的人。当初陆大人能当上汴京府尹这个位置是因为朝中两拨势力斗争，双方旗鼓相当，都不愿意对方的人坐上这个关键位置，所以皇后提拔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是陆大人。只是没料到陆大人在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几年，做事还算勤恳，没出过错。”

    陆正完全被惊住了，他现在才知道方面自己是捡了漏才当了汴京府尹，他一直以为是官家看中了他的能力！

    崔鑫说罢又看向谢淮初：“至于谢大人，我比较看好他办案子时的勤恳认真。但皇后好像不太喜欢谢大人这样老老实实的样子，不过她交待务必收拢这位人才。袁四就是顺带着的了，我总不能当着你们的面除掉他，不能除掉，就只好让他一起加入了，算个附赠的。”

    谢淮初面不改色，藏在袖口中的手指却悄悄攥紧。皇后，这个他血缘上的亲生母亲，对他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袁四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但听到这样坦诚的交待，心里的一角还是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果然啊，在上位者的眼中，他们这些普通人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粒沙。

    季雨棠开启吃瓜系统，将手搭在了袁四肩上，获悉了他此刻的想法，安慰道：“聚沙成塔，一粒沙也是有用的。”

    袁四惊讶的看着她，在得到她确定的回复后，慢慢红了眼睛。是啊，他是一粒沙，可这些上位者能安稳生活，还是归功于他们这些沙子的支撑啊。若没了他们的支撑，上位者就只有摔下来摔死的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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