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是你妈亲口告诉我，你质疑过我！”程飞又给丑怪人砸了一个脑瓜子，“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你怀疑我什么了？”

    “什么辉叔？他就是个骗子，大贪官！死囚犯！”丑怪人忍不住咒骂，骂完后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也懒得装了，但又避开了敏感话题，“还有，照你这么说他贪污的钱也不属于他。”

    “呵呵——小凡，你终于承认你是宋小凡了？”

    丑怪人默认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钱？”

    “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钱，没挖到之前，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它就是钱。”

    “所以，你去挖宝这么大的事都不找我？你发达后又把我忘掉？这就是你的借口？”程飞冷笑。

    这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头盖脑砸中了程飞，他整个人呆立当场，无法思考。不可能，不会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你当我是什么人？”程飞忍不住再一次爆发了，猛然扑向昔日的哥们，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捶打，丝毫不带留情的。

    时间静止得好像失去了意义，有什么东西把时间的壳渐渐撑裂了，“看你的表现！背包里的钱呢？”

    可是宋小凡根本没给他机会，“你帮我做事，真的从来没惦记过宋辉留下的东西？”

    “好，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程飞伸出小指头，“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他垂头，收敛了眼中的光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够讽刺吧？那是你卖的楼啊！我怎么敢说？我从何说起？”他的自卑油然而生，或许是骨子里自带的，或许是后天养成的，或许又全部兼而有之。他的自嘲正如身处的低谷，无力抬头去仰望峡谷巅峰的一切，毕竟那里太过耀眼也太过刺目！

    兄弟俩明明都在为钱烦恼，为什么最终又因为钱而闹翻？还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是一个发人深省的话题，是不是放下这一切就能得到答案？

    两行清泪溢出了眼眶，程飞像是在诉说苦闷，又像是在回答问题，“如果有了钱，我就不会找你；如果有了钱，我就不会冲动伤人而坐牢；如果有了钱，我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失去女朋友；如果有了钱，我妈不会死；如果有了钱，我就不可能再跟我爸继续住那栋该死的烂尾楼！”

    “呵！说来说去还是钱！他妈的，钱！钱！钱！这该死的钱！”宋小凡像个喝醉酒的壮汉，言语粗俗，咒骂声堪比炸弹原地爆炸引起的轰动巨响，“要不是因为钱，我爸不会死；要不是因为钱，我妈不会被辞退；

    可宋小凡像是没听到一样，面容冷峻地保持默然。

    他说以后再磨一条硬币饰品后。小凡摸着酷酷的手工硬币，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程飞在北风中瑟缩，眼睛里生出了心疼和不舍。

    剧痛让底下的人清醒了一些些，宋小丝毫不惧，“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

    可小凡抢先一步，在他伸手入兜里前看清了一切。“你的手”小凡感动得紧紧拥住了他。他突然抱过来的身体，带着一丝丝凛冽的风，但随即便是更多更多的温暖！

    “程飞，你真好！咱们哥俩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小凡抽出这双皲裂的手并且紧紧握在手心里，一双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这，这，这。

    是的，他的脸被北风刮得疼痛，嘴唇早已出血，而那双因为磨硬币而皲裂的手更像冬天的干涸泥床，每一条皱纹都清晰可见。见小凡投过来的眼神，他把手插进衣兜，一来为了取暖，二来为了避免小凡知道。

    六一.二二三.一三三.三一

    要不是因为钱，我不会到处遭人白眼；要不是因为钱，宋辉不会遗臭万年；要不是因为钱，我不会遭人咒骂骚扰！要不是因为钱，我不会冲动下手；要不是因为钱，我不会遭到全网通缉！”

    那一幕令他终生难忘，至今仍在脑海盘旋！

    听到失去女朋友和住烂尾楼的信息，宋小凡震惊了，眼前的人陌生得如同初次相见。片刻后，他嘲讽的口吻冷到了极致，“呵，你不说我都不知掉！”

    宋小凡最烦这句虚伪的话，“这么说，你在我和我妈之间选择了信任我妈喽！”

    顿了顿，又继续，“没想到狠起来，你算我师父啊！”

    程飞咆哮，“我当然信你。可王阿姨也不可能骗我！”

    这下，轮到程飞沉默了。

    程飞愣了下，没想到昔日的哥们竟然藏了那么多心事，没想到心思缜密，做事又滴水不漏的他竟然也为钱苦恼。

    不同的是，宋小凡因为太多钱而愤懑，主打一个“贪”字！而程飞因为严重缺钱而愤懑，主打一个“痴”字！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住在那边的烂尾楼吧？它就是你售卖过的别墅啊！”

    “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你真当过我是你兄弟？”质问的语气极尽冰冷无情，更多的是愤怒，宋小凡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还有，我妈说的话，你就信了？是她说得太像还是你本来就不够信任我？”

    宋小凡保持缄默，这怎么可能告诉他？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程飞累得停下手，像一只失去了孩子的母豹子，悲伤而绝望地怒嚎，“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你都忘记了，你的承诺算什么？”

    小凡也伸出小指头，跟他的勾在一起，“一百年不许变！”

    这些话，程飞早就想跟他讲，只是迟迟开不了口而一拖再拖。

    良久，才缓缓开口，不提有福同享的事，只挑了话尾，“既然有难同当，你能隐瞒我出现的事吗？”

    “我他妈让你怀疑我，你几时信过我？”程飞彻底疯狂，又是一阵爆栗。

    “呵呵——”宋小凡浑身颤抖了一下，像是岸边垂死挣扎的鱼，渴求着足够的水源。他眼球转动，脑海拼命搜索相关的记忆碎片。

    进入状态了，伤感如同此刻的低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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