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冷眼气睥睨坐在椅子上的刘虎，似笑非笑。

    刘虎被她看得发毛了，渐渐地手脚都不自在起来。

    “我，我都如实回答了，能不能坦白从宽？”

    “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审讯继续进行。

    老孙问：“说来说去，你还没说清楚刀鞘为何在你身上？”

    老孙直直盯着他，也不说话。

    “我？我到处找兼职，给她挣零花钱啊！”

    刘虎脸上闪现出大片雪花白，他垂下眼睑，压根不敢看老孙。不仅不敢看老孙，连旁边的竺兰也不敢看。他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浑身紧张！

    那是一个晚霞漫天下的黄昏，刘虎跟踪前妻黄敏的现任丈夫张振。张振走出茱萸村，沿着山路往西朗山走去。

    后来刘虎不想去了，但是王女士总说：“谈恋爱都不逛逛吗？你是在谈恋爱吗？”

    原来，刘虎在2022年1月份的除夕前，曾把宋小凡的黄金刀鞘偷偷拿去典当行抵押换钱。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娶像黄敏这样的女人回家做老婆。要知道黄敏这样的女人非常势利，不仅脾气暴躁，而且自己稍微惹怒她还会得到她一顿殴打！

    不要问为什么，刘虎这样一个不算矮小的汉子为什么会遭到女人殴打？

    “说！”老孙突然拍桌，惊醒了正在神游的刘虎。

    刘虎非常难过，直到黄敏说要离婚。他难过得只想大哭！他不愿意，他百般阻挠！

    “我！”刘虎还是犹犹豫豫的，不知是否该把秘密讲出来。

    “我……我怎么可能偷他的东西？他是我恋人的儿子呀！”刘虎反驳，但视线跟老孙短暂接触后又移开。

    刘虎趁着王女士独自前往美容院的好时机，他偷偷摸进宋小凡的卧室里。

    刘虎说：“是啊！我当初也想过这个问题，实在不行的话还得去偷。但我不想继续做小偷，只能找哥们儿借了钱把刀鞘又赎回来。”

    “我捡到的不行吗？”

    但没想到黄敏变本加厉，日复一日殴打自己。她骂他：“真是个窝囊废，穷成这样了还不去找个高薪的工作！”

    刘虎撇撇嘴，没否认。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干这种偷窃的事，如今说出来了，不仅面临法律的追责，还会遭受到王女士的嫌弃。更何况，他举报了宋小凡，王女士更加不可能原谅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慢慢恨黄敏！

    他不爱念书，早早辍学出来打工。像他这样没学历，没背景，又没有手艺的人，怎么可能找到高薪的工作？

    黄敏偏偏不理解这一层。

    “这个……这个嘛……”刘虎结结巴巴的，半晌过去，也没能挤出一句话来。

    “别磨蹭了，过时不候！”

    “你到底先认识王女士还是先认识宋小凡？”老孙想起王女士认识刘虎的过程，暂且转移了话题。

    “搬运，跑外卖，清理下水道什么的。”

    “为什么要偷刀鞘？你很缺钱花？”

    “呵呵，其实我在认识她之前就先见过宋小凡，算不上认识。”

    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得住？

    童歌出去后，老孙说：“好，这一切我都会让人去核实的。”

    情急之下，刘虎就想到了偷刀鞘的办法！

    没想到这个老刑警办事那么犀利，眼睛也那么毒！本以为拐个弯就能蒙混过去的，没想到话题又被他绕回来了。

    “你在哪里见过宋小凡？”其实老孙怀疑刘虎可能是奔着金子传说才接近王女士的。

    此前他发现宋小凡经常把玩黄金弹簧刀，那刀具有复杂的纹饰，还有精巧的镶嵌衔接工艺，更重要的是刀鞘和刀柄皆由黄金制造而成。

    老孙听完，不得不感慨一句：“都说家贼难防，果然是真的！”

    刘虎真是吃了黄连——有口不能言。就连父母都开始嫌弃他。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没交代清楚的？”老孙的眉毛倒竖。

    她花钱如流水，两人交往不久，刘虎每个月挣到的工资都差不多被她花了大半。

    刘虎找了半天，终于在衣柜里的铁箱深处里找到黄金弹簧刀。原来宋小凡没带刀出门，还把藏刀收在了暗处！

    刀身是一把藏刀的主要配件和主要使用的地方，一旦丢失，肯定会引起宋小凡的警觉和锲而不舍的追寻。他怕偷窃行为被发现，左思右想之下，只能拿走刀鞘。

    一个女人有点小追求是可以的，但她就爱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无业，还总大手大脚，一座金山都不够花的。

    “哼！这么贵重的私藏物品，刀柄和刀鞘也卡得那么紧，怎么可能轻易分开？”老孙说，“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一九二.三.一二七.一五

    无声的眼波在空气中较量着，审讯室里只剩下竺兰沙沙沙的写字声。

    “说说你什么时候偷了宋小凡的刀鞘？”

    审讯的气氛僵硬了。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面对王女士日夜的“压榨”，他早就伪装不下去了。

    刘虎搓着双手，反复搓，搓到汗流下来。直到双手掌心粘粘腻腻的，很难受，很难受。

    但他不知，这样子更显得他做贼心虚。

    探照灯直射进刘虎的眼睛里，恍惚的眩晕感立刻席卷了他的头脑。但是他死死苦撑，甚至在灯面前闭上双眼。

    “问题是你哪里来的钱？”前面刘虎说过自己经济困难。

    2022年1月1日，即元旦那天。

    至于伪装什么，他刻意对老孙隐瞒了其中的内容。

    他开了口，“好吧，我说！”

    “王女士那样的人会看中一个做苦力工的小年轻？”老孙的思维一下子开阔了。

    刘虎的父母在劝阻的过程中，也被黄敏鞭打了，年迈的父亲气得高血压飙升，一下子脑溢血救不回来了。母亲因此日夜郁闷，没多久也跟着父亲去了。

    在他决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他已经爱上了她，可惜恋情不能再继续。

    此外，她还喜欢购物。只要刘虎有空在家，就常常被她拉出去逛街。逛街的时候买个包，买件衣服，又买套化妆品，逛一次街的消费绝不会低于200块。

    刀鞘到手后，他喜滋滋赶回老家南华市的一家百年典当行典当掉。刀鞘周身皆由黄金打造而成，又有精美复杂的工艺加身，一口气换了五万块钱。

    “为什么？”

    “你不会是把宋小凡的刀鞘给偷了吧？”老孙大声呵斥道。

    刘虎瞪大眼睛，无话可说。

    原来家境贫寒的刘虎不爱读书，学历只有初中。他做了各种尝试，就是没学到一样手艺。学来学去，还是靠进厂打工维持一日三餐。

    要说起这件事，就得从刘虎的好奇心开始了。

    有一天，宋小凡出去工作了。

    老孙一下子被噎住，但话锋一转，“什么兼职只需要几天？”

    一来二去，刘虎那点可怜的积蓄都花光了。

    但是刘虎偏偏有口难言，他不能对王女士说自己没钱了。毕竟恋爱还要继续的，否则怎么知道宋小凡和张振要找什么东西！

    王女士不知刘虎的困境，还幻想刘虎能给她一个花花世界。实际上，刘虎越来越难难支撑，恋情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期。

    刘虎苦笑摇头。

    可以说，黄敏的殴打和残暴，都是自己一手培养，另一手纵容出来的。但他那时并不后悔，他只希望黄敏发泄苦闷后，能想想他的处境，能可怜可怜他的身体。

    “是我。”

    这就是一把奢侈品！一把不可多得的收藏刀。

    自从追求王女士开始，他的经济状况更糟糕。王女士这个人很喜欢到美容店消费，可能是她前夫惯出来的毛病，她有事没事就爱去美容店逛一圈，卡里消费的全是刘虎的积蓄。

    可是这样的阻挠更换来黄敏高强度的暴力殴打，还引发了家庭大战。

    “是的。”刘虎苦笑一声。

    “本来我不需要赎回刀鞘，可黄敏被害死了。我必须破釜沉舟，把东西赎回来。”

    等等！前面王女士提过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转头继续问：“王女士提过你经常三天两头失踪找不到人，你去了哪里？”

    老孙叫竺兰出去，喊童歌进来。后者进审讯室后，老孙悄悄对他说：“你去南华市百年典当行查找刘虎是不是典当过一把黄金刀鞘？”

    除了他还爱黄敏，爱她的美貌，家里贫穷给不了她要住的商品楼外。作为男人的刘虎，是不愿意轻易让步的。

    边上的竺兰听得直扶额头，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刘虎！

    “刀鞘谁赎回来的？”老孙问。

    刘虎当即答应了黄敏的离婚要求，本就没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从此更是互不相干了。

    谁知后来，听说黄敏又结婚了，他好奇，好奇得想看他的现任丈夫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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