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舒尔哈齐那边回来，李如松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将军可还有一些介怀？舒尔哈齐如此直言直语，至少说明他不是心思深沉之人，这样的人打起交道就容易多了。”

    “确实如此，当年他们兄弟二人在我父帅帐下，努尔哈赤就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每次打仗之前都仔细观察，平时的时候也忙着操练武艺。舒尔哈齐当时倒是呼朋唤友，有什么话他一般也不爱藏着不说。没想到如今努尔哈赤竟然有这等本事，要是知道他的本事那么高，想必父帅也就把他留在辽东军里面了。”李如松回忆道。

    “李提督，辽东的事情现在我们也还顾不上。但是眼下朝鲜战局倒是基本明朗了，眼下我军大军云集，拿下蔚山城就没有这么艰难了。只要攻下蔚山城，釜山城也不能固守太久。只要大军回到辽东，努尔哈赤那边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张晓说道。

    “是啊，现在要抓紧时间，猛攻蔚山城，要是给加藤清正反应过来，强行突围跑了，我们的战果就少了很多。”李如松点头说道。

    ……

    三个月后，辽东义州城。

    援朝的大军已然得胜回国。

    虽然釜山城的倭人大军逃散了一多半，驻守蔚山城的加藤清正也带领少量精锐成功突围了出去，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战果显著。

    “李提督，舒尔哈齐要带领部队回到建州部了。也多谢朝廷赠予的一百支火铳。”舒尔哈齐答谢道。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缴获，这一次建州部虽然仗打的不多，不过都打的不错。待李某回到朝廷，一定不会忘记向陛下陈述你们的功劳。”

    “朝廷赐给我都督之位，舒尔哈齐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再敢有奢求。希望下一次进京朝贡，能再见到诸位。”舒尔哈齐道了别，率领着部众离开。

    建州部来了一千人，回来的时候北边不少女真部众又趁机加入其中，到了义州城的时候，已经足足有三千人马。朝鲜没有敢过问，明朝这边出于壮大舒尔哈齐势力的打算，也没有制止舒尔哈齐的私自扩军行为。

    舒尔哈齐率部离开了，褚英自然也是跟着自己的叔叔回了建州部。

    当夜，李如松就差人把张晓叫来自己的帅帐。

    “李提督，何事如此着急，还是因为建州部的事情吗？”

    “是啊，到了现在，我也还搞不清楚，是建州部太强了，还是其他的部落太过不堪一击。辽东乃是李某的故乡，又是父帅的起家之地，如今出了这等变故，李某也是深感焦虑。”

    “李提督，我们远在朝鲜，许多听到的消息不一定真切，要是想知道更为详尽的细节，恐怕还是要找董总兵问问才好。”

    “也对，如今心急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让会师的诸军加强戒备了，李某要把大军平安带回京城，才算完成了陛下交给我的使命。”

    大军接着进发，等到了辽阳城附近，新任的辽东巡抚李化龙，还有辽东总兵董一元已经在辽阳城接应。

    “李提督，董某奉朝廷之命，亲率辽东军主力在此等候，接应大军回京。”董一元说道。

    “董总兵这几年一直镇守辽东，保障援朝大军后方无恙，李某这里还要多谢董总兵。”

    “惭愧惭愧，董某左支右绌，幸而无甚大事。如今征朝之役结束，董某也能暂时歇息一会儿了。”

    回师的大军一直到了辽阳城，才暂时放松了下来，也取得了充足的补给。借此机会，援朝大军的军政高层也和辽东镇的军政高层开始交换信息情报。

    “董总兵，听说蒙古好几个部落一直没有停止对辽东的袭扰，怎么董总兵你还率领着主力来到了辽阳？”关起门来，李如松也顾不得客套了，直截了当问道。

    “广宁城那边，朝廷派了蓟镇的部队过来增援了，让我先来辽阳城坐镇。说是为了接应回国的大军，其实更是为了防备女真部落。当时叶赫部执意要消灭建州部，我这边派了人，李巡抚也派了人，想要调停。但是当时叶赫部的两个首领根本没有理会，执意要和建州部开战。等我军集结起来准备干预，九部联军就已经输的莫名其妙、一塌糊涂。要不是努尔哈赤那边第一时间遣人告捷，董某都怕建州部趁机打过来。一直到现在，辽东诸城都还处于戒备状态，就怕不知道哪路人马冲过来袭扰。幸好李提督你们还把倭人击败了，要不然辽东四面皆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守住。”董一元感慨道。

    “努尔哈赤刚打完胜仗就派人告捷了？朝廷有没有派人去核实建州部的战绩？”张晓问道。

    “派人去核查了，建州部那边大大方方就让我们的人进去核验了，我们战前估计，叶赫一方集结的人马有五万到十万之间，建州部那边的说法是和他们开战的有三万之众，被建州部斩杀四千，俘虏的也有数千人，九部里面都有部落的重要将领甚至是部落统领战死或者被俘的，损失确实也很大。”

    “建州部到底战损如何？”李如松问道。

    “努尔哈赤的说法是甲士伤亡了数百人，这个数少了一点，可能是没有把临时征召的部落民统计进伤亡里面。但是就算如此，伤亡真的也是不算大。现在建州部士气高昂，据前去核验战功的将士所言，建州部里不少将领建议努尔哈赤乘胜追击，派出主力攻打叶赫部、乌拉部，甚至试试我大明的深浅，但是都被努尔哈赤制止。现在建州部这边还在加固城防，训练军队。”董一元介绍说。

    “竟然如此，那如今建州部就还是保持固守状态是吗？有没有一些其他动作。”宋应昌问道。

    “如今建州部也不算毫无动作，虽然努尔哈赤没有去攻打那些大的部落，但是附近邻近的中小部落都被努尔哈赤趁机收服。努尔哈赤还向周围派出了使者，特别是往我们大明这边派的最多。努尔哈赤还委托我们给朝廷上表，要向陛下朝贡。”辽东巡抚李化龙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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