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灭门惨案由鬼面阎王主审，他们可不管罪证是否确凿，认定你是凶手，直接把你碎尸万段。”

叶姝影似笑非笑，“对了，王绪进了阎王殿，上百种酷刑还没轮一半，他就招了。有他的供词，鬼面阎王会放过你吗？”

乔飞羽配合演戏，“鬼面阎王来要人了，徐大人正招待他们。”

“我也不想浪费口舌，把他交给鬼面阎王审讯。”她懒洋洋地打呵欠，“他骨头硬，应该能扛一两日。”

“多多，那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少少笑道。

“你如何猜到我男扮女装？”白子霖阴郁地问。

“我也不知为什么，直觉吧。”叶姝影想起他被陶良辰囚禁的房间，“你住过的房间有一套完好的衣裳，比少少的衣裳还要长、宽大。箱笼里有一双精美的丝履，应该是陶良辰为你准备的，但这双丝履比寻常女子的丝履大不少。”

“虽然你个头不高，却是少有的大脚。”少少分析道，“你五官精致，骨相优越，男生女相便是你这样的。”

“王绪文弱，不可能杀死陶家五十多人。那么，杀人的便是你，主谋应该也是你。”叶姝影接着道，“你内力不错，轻功不俗，用特制的凶器，短短时间内砍掉五十多个头颅，并不难。”

“我自诩易容术完美无瑕，没想到被你这个小娘子一眼看破。”白子霖自嘲地挑眉，“你根本猜不到凶器是怎样的。”

“我的确

猜不到。”

“我知道。”少少从刚才用红鞭缠住他脖子的瞬间，得到了启发。

“洗耳恭听。”他自负地冷笑。

“世上有一种极细、锋利如刀、柔韧似坚的丝线，叫冰蟾丝。听闻冰蟾丝制作不易，且造价十分昂贵，一尺就要数百两。”

“冰蟾丝如何砍断脑袋？”乔飞羽好奇地问。

“把冰蟾丝做成类似于索套的样式，手握的部位用皮套缠着，使用冰蟾丝时最好戴着厚实的手套，以免伤到手。”

少少把红鞭当作冰蟾丝，当场示范，套住乔飞羽的脖子。

她解释道：“冰蟾丝极细，可以绕两三圈合成一股。”

套住人的脖子之后，凶手施加内力，拉拽着飞速疾奔，头颅便被切断了。

如此造成的切口，便是平滑的。

叶姝影拊掌，“白公子，她说的对吗？”

白子霖的眉眼变得极其阴鸷，“大理寺的能人异士当真不少，我低估了你们。”

“你如何凌空弹奏凤首箜篌？”乔飞羽又问。

“你猜？”白子霖讥讽道，“你是大理寺少卿，输给两位姑娘，你怎么有脸坐这个位置？”

“我的脸和屁股装反了，你不知道吗？”乔飞羽不介意自黑。

叶姝影和少少对视一眼。

这一点，她们的确还没想到。

“陶家的两个邻居亲眼看见案发当夜，鲛人于半空消失。其实，根本没人看见。”叶姝影清冷道，“你和王绪花重金收买他们，让他们按照你们的意思对官府

做假供。”

“你没话说了吧？”乔飞羽得意道。

白子霖目色晦暗，极度的不甘心。

叶姝影冷厉地喝问：“你和陶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屠陶家满门？”

他阴戾地挑眉，“你不是什么都猜到了吗？接着猜。”

“王绪为了替睿王清理叛臣，你听命于一个组织，制造凶残的凶杀案，引起全城恐慌，令朝廷动荡不安，是不是？”

“你聪明绝顶，说什么都对。”

“接下来，你们还要做什么？”

“你这颗头脑，比朝廷那些尸位素餐、装腔作势的老家伙有用多了。只要你认真猜猜猜，一定可以猜得到。我相信你的本事。”

噗呲！

少少把刑具刺入他的胸骨，狠狠地贯穿。

白子霖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说！”她的脸庞布满了戾气。

“不知道……”他痛得额头、手上青筋暴起。

“这次，你们留给我哪两个字？”叶姝影问道。

“哀……绝……”

她凝眉，倒是符合陶家惨案的基调。

焚我残躯，极乐哀绝。

这时，谢地率十几个鬼面阎王闯进来。

“乔大人，叶大人，我奉命来带走凶犯。”

“凶犯是我们抓的，你们查不到线索也抓不到人，抢功劳不是这么抢的。”乔飞羽暴躁地喝道。

“想带人走，看看你的骨头硬不硬。”

少少冷飒地拉拽红鞭，煞气凛然地应对。

谢地看向叶姝影，“叶大人？”

叶姝影大方地摆手，“你们随意。”

少少和乔

飞羽瞠目结舌。

不是！

拱手送出功劳不是这么送的。

鬼面阎王迅速把白子霖带走。

他们离去后，少少不解地问：“多多，你为什么让他们带走凶犯？”

“便宜了他们！”乔飞羽气得不轻。

“我们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剩下的就让鬼面阎王去处理。”

破案了，叶姝影一身轻，“回家睡觉。”

……

谢地出了大理寺，就把凶犯白子霖打晕了。

防止他自尽。

阎王殿，暗牢。

裴野吩咐谢地，把药塞进白子霖的嘴里，尔后唤醒他。

这是一种让人神智迷幻的药物。

嘴再硬的凶犯，都会说出真相。

白子霖睁眼，眼前这张脸渐渐变得清晰。

是联络他的上峰。

只是，今日他为什么没戴面具？

“你不是精心布局了吗？为什么被他们抓住？”裴野冷厉地问。

“我低估了大理寺……我以为我恢复成男子，就算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认出我……”

白子霖闭眼、摇头，为什么这张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裴野道：“我跟你说过什么，记住了吗？”

“我记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我收到消息，鬼面阎王已经查到我们，是不是你泄露的？”

白子霖被他疾言厉色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我没有说过‘同心盟’三个字……”

裴野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我暂且相信你。我会设法救你出来，你在牢房务必把嘴闭紧了。”

“

我的事办完了，没遗憾了……不必救我……”

“同心盟还需要你，我们的大业需要你出力，你暂且忍一忍。”

“你不是说我办完陶家一事就可以功成身退吗？”

“陶家一事你办得不错，同心盟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屠杀陶家满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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