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心情不错，轻快地问：“你已经知道叶洛轩死于非命？”

沈慕朝他伸手，“我一早去了案发现场。”

她不想过去，跟他保持距离。

“我听不三不四说，杀死叶洛轩的凶手是鬼面阎王，凶器是圆月。鬼面阎王很厉害吗？杀人不用偿命？”

“这么说吧，鬼面阎王杀了林建东的亲儿子，他都不敢追究。”他略略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鬼面阎王为什么可以横行无忌，视律法于无物？”

“鬼面阎王是陛下精心锻造的最奇诡、最锋利的一把利器，不轻易杀人，一旦出手，必定轰动全城，举国恐慌。”

“鬼面阎王只是一个人吗？他为什么杀叶洛轩？”叶姝影的脑额突突地跳。

沈慕站在她面前，“鬼面阎王好比前朝的黑云骑，有近千人，由指挥使统领。叶洛轩死得其所，有什么值得深究的？”

她蓦然指向他，“是你！”

“……我怎么了？”

“昨日你说了那番话，一语成谶。”她狐疑地眯眼，“你和鬼面阎王指挥使有交情，求他帮忙，杀死叶洛轩？”

沈慕失笑地摸摸她的小脑袋，“鬼面阎王指挥使独来独往，暴戾凶残，阴晴不定，杀人如麻，没有任何朋友。若我认识他，在洛阳，在朝堂，不就可以横着走了吗？”

“可我直觉，是你。”

“我真的不认识他，不过我一个朋友认识鬼面阎王里的一个小头目。”

他陡然把她

抱到书案，“就算只是小头目，杀个人也绰绰有余。”

叶姝影点头。

以洛阳臣民对鬼面阎王的畏惧，一个小头目的确够用了。

沈慕把一颗红果喂进她嘴里，“我母亲精挑细选的鲜果，叮嘱我要看着你全部吃完。”

“我拿回去慢慢吃。”她推开他，他的呼吸灼热得快烧着她了。

“我也想吃……”

他吻住她的粉唇，炽烈地索取。

叶姝影哭笑不得，“沈慕，你怎么这么恶心？”

沈慕：“……”

……

少少把叶洛轩被鬼面阎王残杀一事，告诉叶洛风。

叶洛风震惊得失语。

虽然他想把叶洛轩绳之以法，可是叶洛轩死得这么惨，他难免不是滋味。

若父亲知道叶洛轩死于非命，想必会很难过。

“叶大哥，你趴着，我看看你恢复的情况。”少少道。

“今日我没不适的感觉，不用看了吧？”叶洛风为难地挠头。

“要换药方，必须看看。”

在她的坚持下，他迫不得已趴下来。

她解开他的中单，仔细地察看鞭伤，“恢复得不错。”

完事后，他连忙穿好衣服，“过两日我可以下床走动吧？”

“明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但不要出去，容易受风着凉。”

“好。”

叶洛风的耳朵烫热起来，一路烧到脖子根。

叶姝影、知书送来晚饭，三人一起吃饭，欢声笑语。

“哥哥，叶洛轩死于非命，我们也算大仇得报了。”叶姝影的心情倍儿爽。

“叶洛轩到底是父亲的骨

血，若父亲知道了，想必……”叶洛风叹气。

“叶大哥你太善良了。”少少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小小年纪就要杀你，并没把你当作兄长。”

他温润地笑了笑。

林芸香悲痛得好似挨了千百刀，又好似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泪水流不尽，眼睛快瞎了。

冯妈妈怎么劝说都没用，她就是守在灵堂，守着二公子的遗体。

“夫人，您要保重身子。”

“轩儿死了，我还有什么盼头？”林芸香沙哑地哭。

“二公子死得这么惨，您要想法子为二公子报仇。”冯妈妈是她的奶娘，希望夫人振作起来，只能下猛药。

林芸香犹如醍醐灌顶，挣扎着起来，“对！我要为轩儿报仇！”

她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找父亲和兄长，给轩儿报仇。

……

叶姝影沐浴后，拿了一本书坐在床榻看。

丫鬟急匆匆地进来，“大小姐，太傅府的人求见，说有急事。”

叶姝影准许那小厮在外间说话。

小厮道：“叶大姑娘，我家夫人说，大公子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她心尖一颤，立即起身穿衣。

沈慕的武功深不可测，怎么会受重伤？

“你家大公子如何受伤的？大夫怎么说？”

“奴才不清楚，大夫医治过大公子。”小厮回话。

叶姝影想了想，还是叫上少少，一道赶去太傅府。

少少惊诧不已，“我奄奄一息，沈大人都不会受伤吧？这事有点玄乎。”

到了太傅府，顾千帆亲自把

她们迎进去。

“小影，我终于把你盼来了。”

“小慕伤得那么重，我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小慕会不会落下病根？小慕会不会熬不过今夜？”

叶姝影尽力宽慰她，“沈慕身子骨不错，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再说少少医术精湛，一定有办法救治沈慕。”

少少哭笑不得，“沈夫人，你这么担心沈大人，怎么没守在他身边？”

“我见不得他难受……”

顾千帆难过地拭泪，双目红肿得跟小白兔似的。

叶姝影给少少使眼色。

少少又问：“沈大人伤在何处？”

“后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顾千帆神思恍惚地说道，“刚才我看了一眼，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如何受伤的？遭遇刺杀吗？”叶姝影忧心忡忡地问。

“我不敢问。”顾千帆领着她们进了致远堂。

寝房里寂静无声，霍刀和霍不行守在床前。

沈慕趴在柔软的大枕上，正在吃营养粥。

听见小影的声音，他惊愣了一下，赶紧换上极力忍痛的表情。

“拿走！”

霍不行把营养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后退几步。

这时，顾千帆把叶姝影拉到床前，柔声道：“小慕，小影来看你了。”

叶姝影看见他这姿势，眉心蹙起来。

沈慕奄奄一息地睁眼，惊喜却无力地笑。

“小影，见到你真好。”

“少少先看看你的伤。”

她把少少拉过来，让出位置。

少少把药箱放下，拉开他换上不久的月白中

单。

他后背的伤见之触目，血肉模糊，分明是杖打造成的伤。

已经抹了药膏，闻着气味是效果不错的药膏。

少少给他把脉，脉象平稳，没大碍。

她又看了太医开的药方，完全没问题。

“死不了，静养几日便能痊愈。”她给叶姝影递了个无语的眼色，拎着药箱退出来。

“小影，刚才小慕说很难受，喘不过气，你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顾千帆把叶姝影按在床边坐下，“小慕，你有什么不适，跟小影说。”

“多多不是大夫，帮不了沈大人。”少少忍不住道。

霍不行知趣地拉着霍刀出去。

顾千帆拉着少少道：“我时常觉得腰酸背疼，少少姑娘你给我瞧瞧。”

寝房只剩下沈慕和叶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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