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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我不喜欢钓鱼


木冬大吃一惊。

不应该啊。

木冬:“我在赵家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上马车进春凤楼,又从春凤楼后门出来再上马车的。”

他挠挠脑袋,“咋成赵家二爷了呢。”

陈少卿也挠挠脑袋,

“会不会是赵衡给咱们做了个扣,等咱上钩?”

赵衡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他翻来覆去的,手吧嗒一撂,碰见个冰凉凉的东西。

“喜儿...”

“窗户关上,爷冷。”

“喜儿...”

他呢喃着又翻了个身,脸朝下。

头发甚至都没甩过去。

这个冰凉的触感...

他忽然睁开眼睛,两只靴子踩在他眼前。

赵衡嗷一声就喊了出来。

嘴巴都没来得及闭上,那靴子一脚把他踹翻过去,人又晕了。

容毓叉着腰,低头看了看他摸过的靴子。

“应该不是个扣。”

“赵衡也行,先抬屋儿里去。”

秦立的这个小宅是打算租出去赚佣金的,两间屋舍内家具俱全,几乎能拎包进住。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碳炉,不能取暖。

赵衡是被冻醒的,接连打了三四个大喷嚏才逐渐清醒,但四下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是自己的屋子。

他从榻上一溜烟滚起来。

什么情况。

刚挪动没超过半步,忽然有股力道狠命一勒,把他拽坐下了。

才发现自个儿的腰上还绑着手腕子粗的麻绳。

他顺着绳子往上找,但夜色实在太暗,只能一路跪着往榻里探,忽然就摸到一个硕大的小山似的柔软的东西。

赵衡:“人吗?”

“是谁?”

“我告诉你,我爹是赵节,别给我装神弄鬼!”

那个小山似的东西一动不动。

赵衡心里慌得不行,死命拽着绳子想把绳结从那人身下拉出来,他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砰的一声。

那个人被他拽翻了个身。

绳子没断。

空气里忽然就有些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赵衡手拄着床榻,感觉有点奇怪,就像水流从手上越过似的。

他慌得心脏怦怦直跳。

哆哆嗦嗦的把手抬起来,想嗅一嗅。

但是他风寒严重,鼻子完全塞住闻不见味道了。

鬼使神差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啊!!!!”

“来人啊!杀人了!”

“死人了!”

赵衡慌得不行,但绳子在腰上系着,他走也走不掉,跑也跑不脱,结果越着急越出乱子,脚一滑,身子往后一摔。

又晕过去了。

床上的小山突然动了动。

拱出来个脑袋。

噗的一声点了火折子,照了照赵衡的脸。

陈少卿嘟囔着,“吓死你。”

门口的人听见动静了才开门进来,木冬把一滩烂泥似的赵衡拖起来捆在椅子上,又拿东西把榻上擦干净了,最后割断了陈少卿身上的绳子。

两步蹦到地上,陈少卿淬了一声。

“容毓,今儿这忙,我一百两要少了,你不知道,这孙子差点把我拽到城门外去,好在爷底盘扎实,愣是没动。”

容毓咳了一声。

他身后慢慢挪出来个矮半头的人影。

陈少卿眯着眼睛,然后又猛地瞪大,“苑姑娘?!”

“你怎么来了?”

苑福宁:“刚才有人去家里传话,说容四爷要审一审赵循,问我有没有想额外问的,我就自己来了。”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椅子上的人。

“是赵衡正好。”

等她进了屋子,容毓回身关上了门,角落里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勉强能看见人影。

他伸手探了探赵衡的鼻息,有些微弱。

又一盆冷水浇了过去。

人没醒。

陈少卿拿湿毛巾擦了半天手,等都干净了,福宁把毛巾接了过去,猛地糊在赵衡的口鼻上。

陈少卿吓了一跳。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但看容毓没什么反应,他又故作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赵衡被呛了个倒仰。

他视线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见两三个人影在眼前晃。

容毓:“问什么,答什么,听明白了?”

赵衡咬着牙威胁,

“你知道爷是谁吗?!我爹是经历司赵节!堂堂六品大员!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

话没说完,苑福宁掐住了他后脖颈的肉,她并没有多大的力道,但赵衡却像被拎住了命穴似的,表情极其痛苦,连连求饶。

福宁没什么情绪。

刚才陈少卿白吓唬他了,没什么用。

她手也没松开。

清清冷冷的道,“问什么,答什么,明白了?”

赵衡点头如捣蒜,声音理都带着些害怕的哭腔。

容毓坐在榻上,盯着他。

“听说赵公子喜欢喝酒,也喜欢钓鱼,今年可有去护城河啊?”

赵衡摇摇头,“我不喜欢钓鱼。”

苑福宁:“不喜欢钓鱼,那为什么河边的宴会一办就是五次?”

赵衡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头发上的水直往脸上滴,他舔了舔刚才被毛巾扇肿了的嘴唇,忽然就明白了。

“你是苑福宁吧?”

他没法扭过头,但言语很笃定。

“是你吧。”

福宁松开了拎着他脖颈的手,一柄短小的袖刀立马逼在他的喉咙下。

苑福宁:“是我。”

赵衡哼了一声,态度傲慢了许多,“我说呢,怎么有人敢这么对我,原来是个不怕死的娘们。”

木冬把小刀往前送了一分,赵衡忽然就觉得脖颈一凉。

他害怕的大呼小叫,“你敢杀我!”

容毓冷飕飕的:“为什么不敢?这是秦立的屋子,你死在这,也算是黄泉路上给秦立做个伴。”

赵衡后背直冒冷汗,脖颈处的小刀半点没有卸力的打算。

屋里实在太暗,他只能看见苑福宁那双眼睛,就像毒蛇似的狠狠盯着他,叫人不寒而栗。

她是真的敢杀了他。

赵衡咽了口口水,

“河边宴...最开始是我爹为了庆祝我考下功名,又想替我往后铺铺路才办的,但是请的官员多了,我们就不能左右了。”

“杨同知说要办,我们就得立马张罗,他发了话说不行,便谁也不敢动。”

他从有记忆开始,他爹就对杨舒言听计从。

小时候,杨舒要把他过继过去,他爹二话没说,回家就开始给他打包行囊。

还是他哭的要死要活,赵循又帮忙从中周旋,才没到那边姓杨。

再长大一点,他开始进书院读书。

小到拜哪个先生做师傅,大到哪一年报名参加乡试,他爹都得颠颠的跑去杨府问上一问。

他那会儿天真,还真觉得杨舒心疼他,是为儿子好。

等俞长君的事情出了,他才暗暗后怕。

苑福宁:“永初五年的那一场,为什么提前办了?”

赵衡舔了舔舌头。

“有人看上俞长君了,想让我牵个桥搭个线,我就请了他一并过去。”

苑福宁:“谁?”

赵衡随便说了个人名,“蒙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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