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日且看我让这里血流成河!
“威……武!”
丰城县衙,大门洞开。
县令胡不善正端坐于高堂之上。
而在他下方,一群穿着还算整齐的衙役矗立在左右两侧,手持笞仗敲击地板,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胡县令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脚下那道早已鲜血淋漓的身影道:“原告程阳,本官再问你一遍,你说王老爷差人打伤并抓走了你师傅,伱可有证据?”
壮汉挡在王老爷跟前,仅用一只手便按住了往前冲的程阳,轻蔑笑道:“小子,你师父尚且只会点花拳绣腿,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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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惜花费重金四处打通关节,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县里县外都看看和他王老爷做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现如今程阳越是不服、越是挣扎,他就越觉得身心愉悦,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仇敌在怨恨中死亡还要更开心的事吗?
草药很快煎好。
话音落下,他身后突然站出来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壮汉。
这时,一名小吏从后堂跑了出来,附在胡县令耳边说了几句。
看着脸色通红、眼中喷火的程阳,壮汉不仅没有给他一个痛快,反倒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狞笑道:“小子,没有实力就少张狂,你师傅收了你这种白痴,这些年估计没少后悔吧?”
强撑着身体,在衙役们惊恐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县老爷,这可是我和我师傅散尽家财买来给百姓们驱散瘟疫的救命药,如果您说这药有毒,那我们治好了这么多百姓又该作何解释?”
管家赶忙站了出来,朝上首的县令行了个礼之后义正言辞道:“胡说,我们老爷平日里吃斋念佛,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哪想过要收集什么证据。
可程阳虽然只是粗通医药,对这师弟研究出来的药方却是熟悉无比的,当下只是嗅了一下气味,脸色立刻就变了。
胡县令命差役将药水端到了程阳面前。
只不过之前那颗头颅是黑发,而这颗头颅发丝灰白。
全程都没说话的王老爷此刻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程阳见此情况头晕目眩,心情已经跌落到了谷底——从县衙到道观有十来里路,正常情况下,从县衙去往道观收集证据至少要大半天。
壮汉若只是侮辱贬低他本人也就算了,可如此侮辱他的师傅通玄道人,这对他而言是比了他刨祖坟还要严重十倍百倍的仇恨。
愣头青他们见得不少,可像程阳这种纯纯的愣头青倒是不多见!
就在这时,咕噜噜!
或者说在他决定动手之时,几个臭道士的下场就早已经注定。
在他旁边的管家也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质问道:“你说这药没毒,可为何医术上找不到相对应的药方?”
衙役就算快马加鞭都不可能这么快!
这会儿就算他再怎么愚笨,也已经知道县令早和王老爷蛇鼠一窝了。
他今年才二十多岁,严格来说还是个毛头小子。
程阳乃是一个五品武者,寻常差役哪里拦得住他?当下挣开脖子上的枷锁,一脚踢开想给他喂药的衙役,冲向王老爷所在的位置,咬牙切齿:“你把我师傅弄哪去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说!”
感到彻骨寒意的他抬起头来左右环顾一圈,却发现大堂里所有人都好似一尊尊青面獠牙的恶鬼,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衙中大堂忽然被扔进来了一个还在滚动的包裹,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有衙役大着胆掀开了布帛一角,却见其中竟赫然包着一颗尚未瞑目的……头颅!
王老爷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凝固呢,定睛一看那颗头颅便直接晕了过去,王府身后有奴仆认出来了头颅的主人,高声尖叫道:“这这这……这是少爷的头,这是少爷的头,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程阳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当时有不少村民都看见了,县令可将他们寻来,只需一问便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翻案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不想将李平安再牵扯进来,便随口道:“这是我自己配的,律法没有规定自己开的药方便是毒药吧?”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七.四五
“是你伤了我师傅!”程阳睚眦欲裂。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想要摆脱控制和壮汉拼命,却始终被壮汉单臂压制,无法动弹分毫。
听到师傅被抓之后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就跑到县衙来告状了。
程阳想也不想:“我怎么不敢?”
顿时,整个县衙乱成了一团。
王老爷放下茶盏,面露笑容。
胡不善精神顿时一振,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竟有此事?本官倒要好好查查,来人啊,去把那道士草菅人命的证据给我带上来!”
“爹……我爹?这是我爹!”之前还端坐于高堂之上的胡不善瞅了一眼那颗头颅,当即就懵了,半晌后发出杀猪般的哀嚎道:“来人,来人啊,给我把杀人凶手找出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没过多久,一群官兵带着从道观搜出来的草药入了县衙。
这药不对!
最后还是壮汉随手拍飞了程阳,走上前去一脚踢出了包裹当中的东西,果然,又是一颗头颅。
王老爷后退两步,脸上神情却仍旧没有任何惊慌,冷笑道:“蠢货,你以为我凭什么敢坐在这里?”
可现在才过去多久呢?
家里的东西就已经被搬了过来。
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但他还是不服。
管家就等他这么说呢,冷笑道:“既如此,那你自己敢喝下去么?”
程阳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夺过药水摔在地上,骂道:“狗官,可曾听闻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他和李平安一样,也是个孤儿,只不过他是通玄道人游历四方时捡回来的。
另一边,身为被告人的王老爷正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喝着茶,闻言瞥了旁边的管家一眼。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第一时间甚至都没人敢去掀开。
胡县令干脆一挥手,差人拿了个药壶过来,开口道:“来,煎药!”
管家不仅矢口否认,更是反咬一口道:“县令大人,我们老爷也有冤情要述,那苏玄在乡里售卖毒药,不少喝了他药的百姓都害了病,因此死伤之人无数啊,请求县令老爷立刻彻查,还无数冤死的百姓一个清白!”
程阳一时语塞。
可这却还没有结束,外面赫然又扔进来了一个骨碌碌滚动的包裹。
衙役们心慌之余正准备出门寻找抛头颅之人。
可他们刚刚转身,这才发现竟早有一人手持长剑、立于大门之外,看着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程阳道:“师兄,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破世道学什么修生养性、众善奉行?”
“今日且看我,让这里血流成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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