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牧的过去就摆在那里，温荞一点都不想借着旧识的由头得到任何特殊照顾和便利，当即想要拒绝。

周牧很明显看出她的想法，没等她开口就说：“我选你来画这个稿子并不是因为以前的关系。我看过你的设计，无论是细节还是灵感，你的作品比组内甚至是比我接触过的同级和下属的人都要好。至于这个稿子，对方毕竟算是二三线的明星，后续合作过程中的要求和修改肯定多多少少会有，并且这个设计稿会署你的名，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好好考虑一下。当然也没必要因为以前的事情拒绝我，如果真的不想接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足够为自己负责的理由。”

尽管现在的周牧比以前要成熟也更稳重，但是温荞面对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年少时温芯和他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当时的温芯看到她的瞬间，满眼炫耀和挑衅。

她甚至想，如果当初没有温芯横插在他们之间，或许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会是周牧。

但时过境迁，她的假设不成立，第一个喜欢的少年还是对另外的人动了感情，尽管他们最后也没有走到一起。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温荞来说，总归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本开始最美的初恋上扎了根刺。

许多年过去了，温荞早已想不起曾经默默喜欢过周牧的心情，再见也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局促。

温荞不确定周牧对待同组其他人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会把自己合作对象的单子分出来给他们去做，因此她没有立刻答应周牧的提议，只说自己会考虑。

周牧也不是矫情的人，直接让温荞把文件带到自己的工位上，如果确定要接就在工作账号知会他一句。

回到工位后，温荞靠在椅子上，一页一页翻看合约的内容和对方提出的要求，细致地观察那张礼服的图寻找灵感。

“周总监给的？”有人凑过来，视线也落在温荞手里的稿子上，“要设计和裙子配套的首饰吗？”

温荞没有掩饰，点点头：“嗯。”

“虽然周总监他这个人挺那个的，但是对手底下的员工还可以。”同事小声对她说，“他刚来的时候基本上每个人的设计都看了几个，没什么单子做的他也都给了几个自己手底下的。而且当时还帮着指出了设计中的问题，我觉得比之前的赵总监要好。”

温荞抿唇，点点头。

朱利还是坐在最边靠窗的位置，声音足以让整个小组的人听清：“拿人手短，日久见人心，有些东西现在拿了最后还是要还的，至于怎么还就说不准了。”

“就你会说风凉话！”刚刚和温荞说话的同事白了朱利一眼，“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就因为周总监没分给你吗？真讨人厌。”

“我不稀罕。”朱利头都没抬，视线不断在电脑和桌面之间来回，“Joey我劝你，就算你和Mars是故交，最好也别接这个单。”

同事呸了朱利一口：“你别听她的，她这是没人给她撑伞，就要把别人的伞都烧了。多好的机会，如果活动上效果好的话你以后就不愁订单了。”

朱利轻笑，不以为意。

“不过Joey一个月没有去跟客户，如果急于求成也可以接，只是最好在接受别人好意的同时也做好还人情的准备。”

温荞觉得朱利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上无私奉献的人真的很少很少，更别说对待不熟悉的人还这么大度。

她不确定周牧到底有多少单子可做，但能确定的是他签下的那些合约，都是靠着他的名义才成的。像这种情况，最普遍的结果就是她画好的设计稿，最终的一作会是他。

想起刚刚在办公室里，周牧承诺她的作品会署给她名，但是他没说具体是设计师还是助理的名义。

如果设计是周牧的，她作为设计师助理被填到他的姓名之后，对于她而言是好事。但如果作品是她的，设计师却是周牧的名字，就算她的名字跟在周牧之后，她也不愿意。

并且品牌方看中的是周牧，如果最后换成她的话，人家凭什么买账呢？

温荞立刻给周牧发了条消息：【周总监，如果我接这个设计的话，最终的设计师署名是你还是我还是你的团队？】

周牧的状态立刻显示成输入中，很快又变成正常状态。

下一秒重新变成输入中，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较久，他的消息发了过来：【如果你过度在意署名权的话，可以拒绝。】

他给了答案。

设计师的名字上应该不会是她，就算有也不可能只有她。

【好，我把资料送回去。】

温荞也没过多犹豫，拿着A4纸走向周牧办公室的方向。

把东西放到周牧办公桌上之后，周牧问她：“这么在意署名吗？”

温荞的站姿端庄：“如果你听过我和温芯的事情，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我知道。”周牧双手交叠，搭在办公桌上，“你们上次投稿参加的设计大赛是我上一家公司举办的，我算是工作人员之一，看过你们的设计。”

意料之外的回答，温荞重新审视他。

“说实话，我觉得当时你的退赛应该是公司的损失。毕竟在众多的设计稿中你的设计真的出类拔萃。也可惜温芯抄袭了你的作品，当时公司知道你们是亲姐妹的关系，所以给的整改时间也只有几天，最后是现在的公司出面说什么设计稿是你们两个设计师共同设计，所以要退赛。”

周牧说出当时退赛的实情，全在温荞意料之外。

这个设计大赛只能以个人名义参赛，不接受多个设计师完成的作品参赛，所以如果表明他们两个的设计是共同完成，直接违反了征稿要求，所以退赛也无可厚非。

加上温荞和温芯同属一家公司，公司领导层出面解释，赛方也不能说什么。

“我当时就觉得，那个设计不像是你和温芯共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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