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可以不在意生活变得贫穷困苦，可以不在意外人对她的嘲讽和恶意。

但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家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割舍的软肋。

她像是失了力，怔怔抓着俞厌舟胸口的衣襟，无力地瘫软下去，倒进他怀里。

然后便一动不动，安静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空洞的像一口干涸的枯井。

俞厌舟达到目的，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愉快的情绪，沉声道：

“以我们现如今的关系，你对我忠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做出这副样子，难不成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姜喜晨麻木的摇头，心中无尽的悲凉：

“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不忠诚。”

“你还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论起窥探人心，姜喜晨也是不及俞厌舟的。

她跟他之间差的不仅仅是年纪上的六岁，方方面面，她在他面前都算得上浅薄。

姜喜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陷入沉默，俞厌舟见她这模样，也觉得烦。

看了她一阵儿，忽然沉声道：“你还是别在学校了，就是从回到学校开始，你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姜喜晨行动快过理智，在他付诸实践之前，已经开口反驳。

“不行，我要继续读书！”

俞厌舟冷冷看着她，姜喜晨被他充满压迫的眼神吓得心头一怔，态度继而放软。

小心翼翼哀求着怜悯：“舟哥，你答应过我的，你之前已经答应过我了，会让我把书读完。”

俞厌舟沉眼看着她没有说话，姜喜晨犹豫一会儿，凑到他身边，讨好地亲了亲俞厌舟面颊。

湿漉漉的眼睛，含着示弱的恳切：“我不想一辈子都只能靠别人养着。”

俞厌舟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姜喜晨咬咬牙，偏着头试探着去亲吻他。

两人亲密那么多次，她就算是不情愿，某些东西也是刻画进了肌肉记忆里。

姜喜晨卑微且忐忑的在边缘试探着，想要讨好他。

她难得主动一次，俞厌舟自然不会拒绝，矜了会儿，就让她得逞了。

扣着姜喜晨腰肢，像逗小猫似的由着她发挥。

过了会儿，姜喜晨实在疲惫，轻轻退开身。

俞厌舟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瞧不出什么情绪。

“读书可以，但是刚才那位同学，你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

姜喜晨愣了下，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刚才面对面时，俞厌舟分明是不把江天放在眼里的，姜喜晨还以为以他的傲慢程度，不会理会她跟江天的私交那些小事。

俞厌舟凝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换成别人，你根本不会反问刚才那句话，姜喜晨，这就是你给我的原因。”

一开始，他的确是没把江天那种小男孩放在眼里。

是姜喜晨在江天离开后的表现太过不正常，让俞厌舟感觉到了危机。

为了把姜喜晨弄到手里，俞厌舟筹谋了很久，才等来如今的这个局面。

他已经受够了之前那种只能看着她一个接着一个换男友的日子，现如今既然已经把她握在掌心，就容不得再生出一点变数。

俞厌舟真要是态度强硬起来，姜喜晨是半点都拗不过的，到最后，她也只能忍着情绪，点头答应了他的不平等要求。

-

晚上，俞厌舟又要留在她的寝室，姜喜晨平静地接受了。

他关于她家人的那条威胁奏了效，让姜喜晨明白了，就算要离开俞厌舟，也不能急于一时。

起码，再等个一年半载，关于她父亲的风波彻底平息，不会再影响到她家人的正常生活，也还来得及。

姜喜晨心中打着小算盘，对俞厌舟就表现得格外顺从，在他兴致上来后，乖顺地抱住了他。

这种时候，姜喜晨的眼睛总是会变得特别漂亮，盈盈水光，潋滟的像一池星河。

俞厌舟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抵着她鼻尖逼问：“晨晨，我们在做什么？”

她总是不肯面对现实，他便非要去再逼她一把。

姜喜晨含糊地支吾着，不肯说话。

俞厌舟却打定了主意要逼迫她，威胁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录下来。”

姜喜晨眼珠徒然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后来，也终究是如了俞厌舟的意。

俞厌舟却并没想过止步于此，一晚上，断断续续地，又逼着姜喜晨说了许多让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哑巴的话。

事后，俞厌舟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帮她擦掉脸上的汗珠。

“你自己说的喜欢，以后再哭哭啼啼，就不合适了。”

姜喜晨不太敢看他，崩溃地随手拿过一个东西，挡住自己的脸。

“那种时候说的话，哪有人会当真的，难不成我要是说我爱你，就真的是对你一往情深了么。”

俞厌舟道：“是个好主意，下次你说出来，让我试试。”

论起没脸皮的程度，姜喜晨也是不及他的，好在俞厌舟也没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追问。

注意力转移到她手中拿着的东西上，道：“这些玩偶，你竟然随身带着，看来是很喜欢。”

姜喜晨这才发现，她随手拿的是摆在床头的那几只毛绒兔子。

“这是小槿送我的礼物。”姜喜晨道：“这个系列，当时国内没货，只有国外才有得卖，还是限量发售，要排队去抢，很难得的。”

俞厌舟道：“也不一定都要排队，如果认识设计师，就能要多少有多少。”

姜喜晨微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中的兔子。

迟疑道：“这个该不会……”

俞厌舟很快否认了：“不是。”

姜喜晨松了口气，这些兔子是她十六岁那年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俞厌舟真要是在那时就注意她，那可就太变态了。

俞厌舟却随手从床头上拿了另一个玩偶，递到她手中道：

“那只不是，这只是，你这么喜欢这些玩偶，就没留意过原版系列一共只有五只兔子？”

姜喜晨愣住，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那只穿着婚纱的小白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系列一共五只，姜喜晨却有六只，五只是俞槿这个好朋友排队给她抢的，还有一只，是俞厌舟当年夹带的私货，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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