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们节目组那点力量,到底行不行啊？尤其是你——”

“应该没有问题。”付欢信心很足,“我们有专门踩点的同事在那边待了几个星期不都没事吗,听说主要是原始森林,就是路不好走。”

“呵呵,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不过也是,你确实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苏格对她道,“说不定,你去那些地方走一圈回来,整个人的心境又会不一样了。不过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

“瞧你,胡说些什么呢,你以为是拍《黑暗侵袭》啊。”

“说不定比《黑暗侵袭》还要糟糕,不过就是苦了老江了。”苏格呵呵打趣道,“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缺钱,更对名不感兴趣,怎么就愿意冒这个险去吃这个苦,反正我是打死都不会去！”

“……主要还是为了烈风吧。”付欢在这一点上说的比较肯定,在她看来,江厉行愿意上节目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烈风的推广,“我们星光卫视,已经免费把节目的冠名权给烈风了。烈风的知名度打出去,你这个做销售的也不必每月对着那些业绩指标发愁了是不是？”

“烈风需要做广告吗？”苏格在这一点上,跟于桥的说法一致,“烈风现在已经是国内最高端的户外品牌,基本都是靠旗下的高级户外俱乐部拉动销量,我们的客户90%都是那些有钱有闲的所谓金字塔的顶端的人,比如那个很出名的地产老板,攀登珠穆朗玛峰的那个,他所有的装备都指定要烈风的呢。你要说广告铺天盖地的那几个牌子,什么探路人之类的,知名度是上去了,终端的量也走得好,只不过利润真的是低的可怜,我有个朋友在那边说做不下去了,要我引荐到烈风来呢。”

苏格谈到自己工作上总是滔滔不绝的收不住口,“所以老江啊,也是一直不屑于做广告,在加上你们电视媒体的广告价实在高的离谱,个个都跟抢钱一样,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的,哪有这么多钱来烧啊,辛苦一年到头来就是给你们媒体打工了,关键投了广告还没多大效果……烈风现在是主抓产品和渠道,媒体广告这块的预算很少,所以你说他为了推广烈风才上你们节目,还真的让我一时捉摸不透~”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被我们娘俩吃光了。”付欢笑着说他,“你在饭桌上,就属于那种典型的话多、偏偏还吃得慢的人。不要再质疑的江的目的了,反正他早就跟我们签订了合同,下周就要出发了。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大老板走了,事情都堆到你身上,以后就等着天天加班吧。更重要的是,我这里也有事麻烦你。”

“咳,什么麻不麻烦的,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我这一走,家里的事都管不上了,尤其是绵绵,她虽然现在有她爷爷帮忙看着,可我始终还是不大放心。这孩子敏感,心眼多,就怕到时候——”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苏格很不解,“不是还有柯嘉年吗？他那么爱女儿,让我这个同样有女儿的男人都自愧不如呢。你看,他这么忙,还有心思去接孩子,相比来说我就很不称职了,甜甜现在3岁了,一直由她外婆带着,我看甜甜再长大一点都不认我这个亲爹了。”

“交给柯嘉年,我更不放心。”

“别这么说,他到底是孩子的爸爸,绝对比我这个姑父靠谱得多。”苏格放低声音,问她,“我听嘉龄说了,嘉年已经‘浪子回头’,和外面的女人分了,是真的么？”

“我不想提。”付欢脸色垮下来,更低沉的,“我也不想再管他,如果可以,我巴不得马上签字离婚。”

“离婚就算了吧。我倒是想,如果他真的回心转意,你也就退一步,试着重新接纳他。我是男人,我知道他那些心思,可能当时确实鬼迷心窍了,时间久了会发现还是家花香,更何况,你们还有个共同的孩子……”

“算了,别说他了。”付欢微微叹了口气,蓦然发现心底对柯嘉年的感觉,已经有了异样,最开始是包容的爱和迷恋,后来是对他频繁背叛的憎恨和愤怒,而现在,已经逐渐转为冷漠,所谓冷漠,就是对这个人已经没了多少感觉,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期盼,也没有失望,每次提到他的名字,总是迫不及待的要跟这个人撇清关系。

也不再有兴趣了解他的动态。

若不是因为绵绵,她早就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欢欢,我再问个事,你可别生气啊~”苏格说这话的时候不看她,但他表情有些严肃,声音也愈发的低沉。

“嗯？”

“你和Jason？你们——”他支吾着一时开不了口。

“你想说什么？”她也头埋得很低,大口吃饭掩饰内心的塌陷。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好像走得挺近的,尤其是这半个月来,你经常去他的健身房……但愿我没有想多吧。”

“你已经想多了。”付欢提高声音,对他这种质疑,表示了明确的不满。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格瞅了她一眼,说的意味深长,“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经在柯嘉年这里摔了跟头,还是长点教训吧。江厉行这个人,其他方面不好评价,但在女人和感情上面,绝不是个善茬~”

“苏格！？”她这回是听得真生气了,“你管的也太多了,我说了不谈江厉行,你还扯上他有什么意思？在这些问题上,还需要你来教我吗？他对感情的态度,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只要他认真帮我把节目做好就OK了,我跟他接触的唯一目的,就是工作,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瞧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苏格也她反应惊到,也就真的不好再扯到江,转而把目光放到旁边吃饭的绵绵身上,笑着问她,“绵绵,你看你妈,多凶啊,以后一定要听话,别惹她生气哦。”

“嗯。”这回绵绵倒是乖乖的点点头。

“绵绵明年就读一年级了,慢慢长大了,告诉姑父,你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呢,姑父帮你实现！”苏格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获得绵绵的好感,就把话题全部引到小孩子上面,跟她熟络的聊天。

“你真的能帮我实现吗？”小绵绵这回睁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望着他。

“对啊,姑父很厉害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苏格在孩子面前开着玩笑的夸下海口。

“……我的梦想是长大后当一名医生,把我小姨的病治好,让她不要再咳嗽了。”绵绵的话,那么单纯又真挚。

付欢和苏格听到这里都有些怔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小孩子这句话,很是心酸~

而苏格已经没了心思吃饭,他这回笑也笑不出来了,心里闷闷的有点沉重压抑。

“苏格,绵绵不提到这事儿,我还差点忘了。”付欢补充道,“我上次让你去接过我妹妹,你应该认识她了吧,她就是从小身体不好,有哮喘,时不时呼吸到过敏源就会发病。现在我就我妈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着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她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还请你能帮着跑一趟。”

“…会的。”他爽快的答道,“尽管放心好了,付凯薇是吧,我知道她,上次跟她聊得很愉快。”

“对。”

****

很快就到了周二,正式出发去中美洲伯利兹的日子。为什么选择这一是台长祝鸿鸣找人算过的,刚好是适合远行的吉日。

星光卫视这边同去的人并不多,有《秘境》的总导演兼制作人赵其阳、主持人江厉行、编导付欢、摄影指导陈波、以及另外十几个专业户外摄影师组成的摄制组、还有跟付欢一个部门的女编导许帆,差不多15个,就她们两个女人；另外在伯利兹当地还有一批工作人员在那边接应。

伯利兹位于加勒比海岸,面积很小,由于实在太偏僻,从中国S市出发并没有直达航班,必须要转机。

根据航线,他们首先要飞到洛杉矶,然后再转机飞到亚特兰大,最后从亚特兰大飞到伯利兹的菲利普戈尔德森机场,接近40个小时,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相当于国内的从北到南的火车车程。

此次带的行李也不少,有最重要的全套摄影装备,还有各类户外装备,包括防水透气的户外鞋、背包、抓绒衣裤、冲锋衣、排汗内衣、快干衣裤、帐篷、水壶、降落伞、指北针、防潮垫、睡袋……差不多二三十件户外用具,塞成了几个大包,全部都是烈风赞助；另外还备了一些常规的药物和干粮,虽然吃的喝的大部分都是伯利兹当地的工作人员买好了,但考虑可能当地的食物不合口味,还是在国内带了不少的巧克力、压缩面包、葡萄糖氨基酸等适合补充能量又轻松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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