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母的怒火，贾政是真一头雾水。

    “母亲到底在说什么，下人闹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政不愿意背这个锅，什么都怨他，他就是一个冤大头呗。

    贾政对贾母的怨念加深。

    贾母看着贾政亦是越发的不喜。

    你要是把他们管好了，他们今日敢这般聚集起来，私闯我这屋？

    不想和贾政掰扯的贾母让人将贾赦的新规取来。

    看着下人手里的纸，贾政的眼中闪过好奇。

    贾政的心里一直有口气，只要是贾赦弄出来的，他就不用，这一方面是和贾母置气，另一方面是贾政那放不下的自尊心。

    什么新家规，他怎么不知道？

    贾政的目光扫向跪着的下人，下人们显然知道。

    “先说好，老太太那里，你们是去不得了，这样你们能去的就是厨房或者外院。”

    真是好个贾赦。

    这让她们怎么瞧得上，婆子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这么说。

    贾母吩咐贾政，心里还有一口气的贾政站着不动。

    婆子一路上什么也没同鸳鸯说，一直到贾母屋内，见到鸳鸯的贾母就像看见主心骨。

    贾母耐着性子询问贾政。

    与此同时淮南盐政传来捷报。

    “嬷嬷你就帮帮我们吧！”

    至于鸳鸯住哪儿，贾母让人在她卧房外，支了一张小床，以后鸳鸯就在那儿。

    两个丫鬟老实的回答。

    “嬷嬷怎么来了？”

    “快松开！”

    一晃多日过去，贾斌已经被秘密安排去了虎门关，不出所料虎门确实沦陷了。

    望着绝决的贾政，贾母叹了口气，不再强求，只他不后悔就行。

    “老太太要见你们姑娘。”

    “老太太！”

    看着低眉顺眼的鸳鸯，贾母想起了今天屋内的那群下人。

    丫鬟再次哀求，给婆子塞了一个小袋子，这小袋子里是她们的全部积蓄。

    下人们更是没有再待的理由，一个个纷纷起身，跟在贾政的身后。

    “我不用看了母亲，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小抱厦，

    鸳鸯没在小包厦。

    抱琴闭上了嘴。

    贾母让下人将贾赦的新规递给他，又再次询问。

    “我们回去后，会好好报答您的。”

    然鸳鸯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她在这家里有人护着，姑且过成这样。

    这看不上，那看不上，能让你伺候便就福分，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贾母的眉皱了起来，这老二没事找事的，在抽什么筋。

    此刻的贾母才知道鸳鸯多么的重要。

    贾母不再多言，二房的下人心里全是窃喜。

    “老二，你有听我说话？”

    “嬷嬷行行好！”

    元春不忍戳破鸳鸯的幻想，只拿着帕子默默的给自己擦起了眼泪。

    对于丫鬟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大小姐就别问了，我过得挺好的。”

    两人朝着婆子哭了起来。

    就现在这种情况，旁人越给她出头，便就越欺负她。

    贾政负气的站在一边。

    “都走吧！”

    绷不住的鸳鸯对着贾母跪了下来。

    “老二，你去把他们的身契取来！”

    婆子感受到腿部的力量，彻底恼了。

    老太太是真越老越不如从前，鸳鸯安慰似的朝元春点了点头，后跟着婆子去贾母那儿。

    “嬷嬷你就帮帮我俩吧。”

    等忍几年，年纪一到，好日子就来了。

    “以后二房这边便也就跟着大房那边一块实行了，若有不服的，直接领了身契，自己归家吧！”

    “老二，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这小姐当的憋屈，谁爱当谁当，她不想当了，她后悔了。

    贾母放下狠话，这家确实该节源了，再不节源，靠着她那点嫁妆银子怕是支撑不了几年。

    身份是自己给的，成了荣国府的小姐，还做下人的事，实在是让人瞧不起。

    总而言之，他不愿意。

    贾政被贾母问的一懵。

    若是鸳鸯在，她又岂会再受一罪，贾母打起了让鸳鸯搬回来的主意。

    两个丫鬟若想调走，就只能去当三等的粗实丫鬟。

    等嫁了人，只怕会过的更惨。

    是她自己想搬回来的，然这，她还是要做一做表面功夫，毕竟自己对外表现的可是很疼鸳鸯。

    “你们若是愿意自降成三等的粗实丫鬟，我就还能舍了老脸替你们求一求。”

    婆子将手里的茶碗放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丫鬟。

    没了鸳鸯，她就相当于自断了一条手臂，或许她就不该让鸳鸯搬出去。

    “老太太，我不想住小包厦了，我想和从前一样伺候您！”

    贾母关心的询问鸳鸯，鸳鸯朝着贾母摇了摇头。

    丫鬟谄媚的恭惟婆子，婆子瞧了一眼丫鬟接着开口。

    下人进来通报，鸳鸯从位置上站起。

    婆子拉两个丫鬟，两个丫鬟跪地不起，只一个劲的哭求。

    “嬷嬷还有别的去处吗？”

    贾母第三次催促。

    “鸳鸯你过来！”

    “我这是看着你们可怜，我才帮你们。”

    贾母的脸当场垮了下来。

    两人相顾再无言。

    不是她的终于就不是她的。

    两个丫鬟哭着开始朝婆子诉苦。

    贾政的脸阴沉下来。

    “你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别自己憋着。”

    “想好了？”

    “真的不打算跟着姑娘了？”

    抱琴有些委屈，元春对着抱琴说教起来。

    看着婆子的面色，两个丫鬟不敢再抱，识相的松开。

    贾母开始关心鸳鸯，鸳鸯被拉起，坐在了贾母的床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毕竟我已经与大哥分家了。”

    贾政抬头看了一眼贾母，点头道：“知道！”

    贾母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心情亦是变的不那么美好起来。

    所以与其让元春冒风险给她出头，不如忍着。

    鸳鸯不愿意说，元春的眉皱了起来，对于鸳鸯的情况，她有所耳闻，若是真的过的好，她就不问了。

    贾母头疼的示意屋内的人全都退下。

    自从她搬进小包厦，元春便就隔三差五邀她过去玩。

    “老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姐，老太太派人来找锦绣姑娘！”

    “老大拟的新家规，你看了否？”

    贾母的眉再次皱起。

    这次贾母说话的语气变的没有上两次的好，直接将自己不耐烦摆在了脸上。

    “你住嘴抱琴！”

    “她是老太太认的义女，岂是你能说的？”

    “想好了，嬷嬷。”

    婆子让两个丫鬟松开抱着她的腿，两个丫鬟认定婆子就是她们的救命稻草的愣是不松。

    “行了，你们回吧！”

    鸳鸯现在正在元春的院子里做客。

    鸳鸯也是知道这点，所以一直忍着。

    婆子去找鸳鸯。

    是乌烟瘴气，还是你俩瞧不上鸳鸯，不愿意伺候？

    知道两个丫鬟什么心思的婆子，眉皱了起来。

    “看吧，小姐，狗改不了吃屎。”

    两个丫鬟沉默。

    贾政没有丝毫留恋的朝着贾母一礼，转头就走。

    鸳鸯在元春那里伪装的坚强，在贾母这彻底崩破，她是真不想当什么贾家小姐了。

    两个丫鬟直挺挺的对着婆子跪了下来。

    “我说的不对吗，小姐？”

    “姑娘呢？”

    疲惫的贾母，让婆子将她扶到床上，后命人将鸳鸯叫来。

    鸳鸯对着贾母哭了起来，看着哭了的鸳鸯，这正中贾母的下怀。

    贾母让人将新规拿给贾政。

    加之两人的年纪差不太多，便就玩的不错。

    婆子做了一件一劳永逸的事。

    婆子警惕的看着两个丫鬟。

    丫鬟对着婆子絮叨小抱厦的不好，婆子点了点头。

    “你们先起来！”

    听到这的婆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大小姐竟然不嫌这鸳鸯的出身低，愿意带她一起玩。

    “让老太太另派两个代替你们伺候姑娘。”

    “没有人怠慢，我就是想回来伺候您！”

    “你怎么突然不想住了，可是有人怠慢了你！”

    “这院子每日里乌烟瘴气，你能跟老太太说说，把我们接回去吗？”

    贾政在沉默中开口。

    “您让我回来伺候你吧，老太太！”

    “另外大房和二房无关，以后大房的事，母亲皆都不要和我说！”

    “某人即便是身份变了，心还是不变，还当自己是个下人呢！”

    “就这两个选择，机会给你们，想好了找我。”

    贾母派来服侍的两个丫鬟，正一左一右的坐在炕上悠闲的吃瓜子。

    这让她如何去说，路是她选的，把牙齿咬碎，也得过下去。

    毕竟让搬过去的是她，现在没住多久，又让搬回来，这怎么看，怎么矛盾。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得知消息的元春，无奈的摇头。

    两人期盼的看着婆子。

    “谢过元姐儿！”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贾政瞄了一眼贾母的手，果断的点头。

    抱琴在元春的耳边说鸳鸯的坏话。

    贾母的目光又转向跪着的下人。

    婆子被两个丫鬟的突然一跪吓了一跳。

    ………………………………………

    两个丫鬟又对着婆子又跪了下来。

    无奈的两个丫鬟出门送婆子，婆子又再次问起了鸳鸯的去向。

    听见婆子的话，两丫鬟突然梨花带雨起来。

    “你真不看？”

    “回母亲，没有！”

    鸳鸯的脑袋低了下去。

    两个丫鬟赶紧给婆子上茶，婆子掂量一下袋子，扫了一眼两人，也不是不行，只是得付出点代价，婆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鸳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经历那么多的事，贾母才明白过来，鸳鸯对她有多么的重要。

    “大哥弄的东西再好，也和二房无关。”

    “我吩咐你，你怎么不去做？”

    此时鸳鸯正在元春的院子里，同元春一起聊天。

    元春开始嘱咐。

    紧接着，鸳鸯的东西也跟着搬了进来，鸳鸯又做回从前大丫鬟干的事，开始伺候贾母。

    婆子扒拉开两个丫头的胳膊，点了点头。

    这两个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灯，若鸳鸯是个真小姐也就罢，偏偏是个家生子。

    看着两个丫鬟的婆子又再次开口。

    “这院子实在是没法待，每日里不是这屋里闹，就是那屋里骂的，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瞧着两个丫鬟沉默的模样，婆子忍不住笑了。

    两个丫鬟不甘的继续询问，婆子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瞧见屋内情况的婆子眉皱了起来。

    那小包厦，没去住前，她觉得这好那好，等住进去才明白里面的苦楚。

    鸳鸯站起来朝元春道谢。

    “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大房的规矩拿来二房用，这怕是不好吧，母亲！”

    现在看，这哪是迂腐，这是难成大器，当年她怎么就看走眼，觉得他千般好，以至于忽略了老大。

    “是是是，嬷嬷说的对！”

    随着屋内的人全部撤走，贾母的屋子顿时变的明亮宽敞起来。

    这样她也就有个自己的帮手。

    贾母看向贾政的眼神变了。

    “嬷嬷帮我，我们实在是在这待不下去了。”

    抱琴在一边吹耳边风。

    现在她彻底对她这个二儿子失望了，以前她只以为她这个二儿子只是迂腐了些。

    凭什么说让他拿，就让他拿，他偏就不拿。

    “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是老太太亲自派来跟着姑娘的，我又有何本事劝老太太再把你们要回去。”

    两个丫鬟不再单纯的跪，开始一人一条腿的抱上了婆子的大腿。

    贾赦能写出什么好东西，看了也是脏眼。

    婆子又再次扫了一眼讨好的两人。

    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们瞧不上，不愿意伺候也正常，然万事都要讲究一个后果。

    这一场没白闹！

    鸳鸯朝着贾母一礼，靠在床上的贾母朝鸳鸯热情招了招手。

    贾母又再次吩咐贾政，贾政依旧不为所动。

    婆子这才有好脸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顾自的坐下。

    婆子询问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互相对视一眼道：“姑娘去找元姐儿了，老太太可是找姑娘有事？”

    元春朝鸳鸯问起了她最近的近况，鸳鸯对着元春露出了一抹苦笑。

    元春呵斥抱琴。

    婆子打发两个丫鬟回去，后她自己去找鸳鸯。

    来的婆子扑了个空，后迈腿进入，两个丫鬟不慌不忙的从榻上起来欢迎，一左一右热情的拉上婆子的胳膊。

    那这说明什么，全家上下就他自己一个不知道！

    元春眼神中略带担忧的看着鸳鸯。

    “还不快去将这些下人的身契拿来？”

    贾政傻愣着不动，对贾母的吩咐充耳不闻。

    鸳鸯大声的哭了起来，贾母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一直到鸳鸯以死相逼之时，贾母才答应让鸳鸯回来。

    贾政嫌弃的将头瞥向一边。

    婆子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海盐施行成功，皇帝高兴的给林如海连升了三级，身上从六品兰台寺大夫的闲职，升成了从三品的户部侍郎，暂领巡盐御史的位置。

    待海盐彻底推行，再回京述职。

    与此同时贾赦的岳家张太傅一家从边关赶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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