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下水味道重的很，腥臭腥臭的。

而且那还是嗯......

所以一般都没什么人家吃的。

也就家里没什么钱，想买点肉回去打打牙祭的人偶尔会过来买上一副。

王琴香早些年也是来买过的，因为这猪下水的价钱着实是便宜。

五文钱便能买上一堆了。

只是实在是处理不来这东西。

油腥腥的，洗了几十遍还是感觉没洗干净，有着一股子不可言说的味道。

原先家里的肉都是大家争抢着来吃的。

但这次却是互相开始“谦让”了起来。

“爹，您年纪大，您多吃点，这猪下水怎么说也是点肉呢。”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吃那么好干嘛啊，你多吃点才能有力气撑起这个家来啊。”

“四弟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吃肉嘛，吃啊吃啊，今天没人跟你抢。”

“爹娘从小就教我们要兄友弟恭，所以还是二哥你们先吃吧。”

“啊～啊啊啊......”

“好好好，咱们昭昭的肚子也饿了是不是，阿奶这就给你喂米汤喝，别急啊。”

......

当然，明家的餐桌上从来就不存在浪费粮食这一说。

最后在王琴香和陈秀云二人的“友好劝说”之下，这小半斤的猪下水全都进了明甘和明弗冬的肚子里。

总之，对于猪下水的那几次仅有的回忆，都不算是很美好。

所以在猪肉摊老板说要给他们送点猪下水当添头的时候，他们下意识是想拒绝的。

“你们别瞧着这猪下水闻着臭，但吃起来可香哩，买回去洗个几遍然后再拿些面粉搓上个几遍，保准洗的干干净净的一点臭味都没有，再拌些辣椒炒一炒，这滋味吃着可是比肉还香，这法子换做外人我还不告诉他们呢。”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这都过来买猪下水了，家里难道还能买得起面粉不成。

拿着精贵的面粉去洗这猪下水，这是傻子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吧。

“真的香的很，你们拿一副回去试试，这猪下水卤起来味道也香的很，卤好之后捞出来，再配上那么一壶小酒，啧，这日子是神仙也不换啊。”

王琴香最近研究那卤水研究入迷了。

之前做好的卤水，只要将里头的那些调料都捞干净之后再安置在阴凉处，就能保存上许久呢。

而且和陈酒一样，是越放越香越卤越香的那种。

现在家里的那些菜啊肉啊的基本上都被卤过了，味道都很是不错。

明甘听到这猪肉摊老板说到“卤”这个字眼的时候，便暗道不好。

先前的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你......”

但瞧着身旁王琴香那放光的眼神，他便知道自己是阻止不及了。

“成，那你给我们装点回去，要是味道好的话我们之后再来。”

猪肉摊的老板晓得明家的人口不少，加上这猪下水也不值什么钱，所以很大方的送了两副给他们。

每副猪下水都是大的很。

回到家之后，王琴香并没有按照那猪肉摊老板说的那面粉去洗这猪下水。

他们家现在虽然手头是有点富裕了，但也还没到可以奢侈到拿面粉洗猪下水的程度。

美食秘籍里好像有一页写到过，说这猪下水是可以用其他东西洗干净的来着。

草木灰。

草木灰可以代替面粉用来清洗猪下水。

面粉这玩意儿精贵，他们舍不得用，但是草木灰在农家这边可是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要先用常规的方法将这猪下水清洗干净才成。

不过这猪下水的味道属实是太大了些，要是放在院子里的话，估计一整天都是那股子味道了。

这可受不了。

所以王琴香和陈秀云便将它拿到了小溪那边去洗。

去的是下游，没什么人，也不用会影响到其他人怎么样的。

只是那天之后村子里又多了个谈论的话题。

说这明家都开始吃猪下水了。

“千真万确，我当时刚好在我家地里挖红薯来着呢，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就走过去瞧了两眼，然后就看到她们婆媳两个蹲在那里洗着猪下水呢。”

“猪下水？这东西我家都不吃，那明家现在不是赚钱了嘛，放着好好的肉不吃去买什么猪下水啊，莫非是家中没钱了不成？”

“不可能吧，他们家的炸鸡生意明明好得很啊，我今儿去镇子上还瞧见他们家的摊位前大排长龙呢，那炸鸡是想买也买不到。”

“难道是要用这猪下水做什么新的吃食不成？”

“拉倒吧，就猪下水这股子味儿，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要是能用猪下水做出绝顶美味来，你让我把它生吃了都成。”

“这猪下水里头也包括了肠子，肠子里面可都是......你要是生吃猪下水的话，那不就是相当于再吃，额......”

......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到家之后再用清水洗个几遍，然后就可以直接上草木灰去搓了。

别说，这法子来真挺好用。

原先摸着都是满手的油腻，还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现在只搓了一遍，那感觉便好上许多了。

两人用着草木灰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将这两副猪下水搓洗了三四遍，总算是没什么大味儿了。

再用清水过两遍之后就可以了。

切开之后直接放到装好卤水的锅里煮就成了。

王琴香和陈秀云终于还是忌惮这猪下水的威力，所以并没有将它们和其他猪肉什么的放在一块儿煮，特地分开来了。

万一到时候煮出来还是有那味儿，她们顶多损失点时间还有这半锅卤水。

柴火旺盛之后，不一会儿就传出来了卤水的香味，还是那般的诱人，

原先在院子里玩的兄弟几个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屁颠屁颠的就往厨房这边跑过来了。

围在锅炉旁看着。

“阿奶，阿娘，咱们今儿个又是卤的什么啊，还是猪蹄吗？”

“是鸡爪，这卤起来的鸡爪可好吃了，肯定是鸡爪。”

“这卤水卤什么都卤的这般好吃，连昨儿晚上的卤白菜也是香的很，你们说，要是把红薯放进去也会变得好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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