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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屁】【眼】藏金!


小太监们哼哧哼哧抬箱子,两个手臂僵硬又酸痛,一路上哭爹喊娘,哀嚎抱怨。

  他们是伺候人的没错,但一般也不会有人让太监去搬重物啊!

  “叫叫叫!叫什么叫!”

  大太监出离地愤怒:“咱都没叫唤呢!”

  难道他不累吗!他快累死了!

  抬头看看那好像永远走不完的路,大太监抬着箱子,仿佛听到保养多年的胳膊和腿,还有脊椎骨,发出痛苦且沉闷地呻..吟。

  主上,比起铜钱布匹,你要不还是赏许烟杪一座宅子吧!

  *

  敲门声再次响起,许烟杪:“……”

  【这次又是谁啊,能不能让我安心吃个火锅?】

  兵部司务眼疾手快,从红汤中一把夺走仅剩的鱼[rou]丸。那动作如比闪电比还快,空气中仍弥留着诱人的鱼香。

  “听脚步声好像人很多,许郎你既然不记得自己约过人,那是你仇家吗?人家叫打手上门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谨小慎微!从来没和人起过争执,怎么会有仇家!”

  许烟杪想了想,好像原身也没有招惹过别人。那……门外到底是谁啊?

  在许烟杪说自己谨小慎微时,没注意兵部司务一言难尽的表情。

  ——快吃片牛[rou]压压惊!

  兵部司务往嘴里塞着牛[rou],眼睛还看着门[kou]情况,打量着情况不对,就[cao]起小锅把滚烫红汤泼过去。

  许烟杪打开了门。

  他看到太监打扮的人站在门[kou],鞋帮上还沾着一圈淤泥和污水,恐怕是深一脚浅一脚踩洼地的时候踩出来的。

  对方亲热地喊他:“许郎。”

  又道:“陛下有制,接旨吧。”

  “哦哦!”

  许烟杪急急忙忙按照记忆里的礼仪,生疏地接旨,兵部司务也匆匆从屋内出来行礼,大太监念圣旨念得很快,念完之后,许烟杪刚双手把圣旨接过去,那些小太监就迫不及待把箱子抬进屋:“敢问司务,这些赏赐放哪儿!”

  许烟杪:“随便找个角落就行。”

  那箱子很快就和地板发出“砰砰”碰撞,不知为何,声响都透露着一股“终于解脱了”的愉悦。

  大太监忽然说道:“许郎……此制乃皇爷亲笔所写。”

  “啊,好的!”许烟杪迅速回答,感觉对方表情好像有些诧异,又迟疑地:“多谢皇爷……多谢中贵人?”

  ——中贵人是对受到皇帝宠幸的宦官的尊称。

  大太监友善地笑了笑:“许郎之谢,奴婢会上呈皇爷。”

  便领着小太监走了。

  *

  兵部司务伸着脖子等他们看不见背影后,麻溜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

  许烟杪已经兔子一样蹿进屋里,声音欢快:“芜湖!我有钱了!”

  随之而来的是欢呼雀跃的心声。

  【老皇帝这是因为我之前帮他怼了那个姓刘的驸马,给我奖励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偷说你抠门了!】

  三十万钱呢!!!

  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了!

  兵部司务若有所思地望着许烟杪的背影。以皇帝的[xing]格,对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从私库里掏出那么多钱作为奖赏,必定是其他缘由。

  想必又是许烟杪的心声为陛下解决了什么难题吧。

  而且,陛下那贴身太监竟然对许烟杪如此礼遇,又是[kou]称许郎,又是自称奴婢,见微知著,太监都如此亲昵,看来……

  兵部司务眯起眼睛笑,竟还显得有些欣慰。

  许郎这是要简在帝心啊。

  许烟杪第三次拿起了筷子,夹菜那一端刚没进红油里……

  “笃笃笃。”

  门第三次被敲响。

  兵部司务:“……”

  许烟杪:“……”

  许烟杪把筷子一摔。

  【可恶!太欺负人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但还是得去开门。

  许烟杪顶着兵部司务同情的目光,第三次把门拉开,这一回是个陌生人,对方披着[ri]落时最后一点光辉,形[se]谦卑:“许郎,仆乃窦府管家,家主特请许郎赴宴,还请赏光。”

  许烟杪懵[bi]:“窦府?”

  窦丞相?

  *

  “找到了吗?”

  “回老爷,没找到!”

  “都招了吗!”

  “回老爷!家中仆婢都大喊冤枉,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偷了大少爷的聘礼。”

  窦丞相默默盯着库房大门看,伸手捂住了耳朵。

  那大门用着金漆及兽面,又摆锡环,正中还有一巨大鱼首,一共三层大门,三道锁。

  第一道锁为迷锁,锁具外形为鱼首,锁孔藏于鱼眼之中。因世人皆觉鱼儿夜不闭目,取警觉之意。

  第二道锁为虾尾形银锁,又被称为“钱将军”,锁若蜷缩之虾,锁身似长圆筒,以镂有花纹的三道铁箍扣紧。

  第三道锁为藏诗锁,锁上有提前刻好的文字,共有七字,需得将文字对准,才能将锁具打开。

  更有护院[ri][ri]夜夜加以巡逻,每两道大门之间有一处小隙,能容五人站立,他又各安排了二人在其中守门,每[ri]早晚还有下仆进入清点财物,而清点的下仆出来后还得被搜身……

  窦丞相百思不得其解——这聘礼,是怎么少了几样呢!

  亲家鸿胪寺卿接到消息,急冲冲赶到窦府,水都没喝一[kou]便着急忙慌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对银镀金霞帔坠。一对白玉龙形步摇簪。一对金玉耳环。一副玉双螭[ji]心佩。以及,那嵌宝石金冠本有五十五颗宝石,少了二十颗,十分明显。还有一些零碎的缺失,尚未清点出来。”

  东西虽少,可皆在聘礼单子上!而这些聘礼按照礼仪,需要搬至女方门外,陈列而出,再由女氏管家唱名!!!

  彼时,各方宾客、男家诸亲、女家诸亲皆要观赏。

  这本该是给女方作脸,显示出男方下聘有多重视女方的一件事,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聘礼缺斤少两,丢脸的可不止女方家里,窦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窦丞相因着年岁较大,脸上早已积攒了不少皱纹,而如今每一处褶皱里,都透露着苦恼和疲惫:“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唱名吉时,如今再补也来不及了。重新撰写一份礼单也来不及了。”

  那个偷东西的人十分谨慎,偷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物件,对于大件,是一件都没有动,不然也不至于此时才被发觉。但就是零碎,才不好补,谁知道哪里就冷不丁缺了一件,或是哪个首饰簪配被抠了珠宝。

  鸿胪寺卿愤怒地咆哮:“若让本官知晓是谁干的好事,本官一定要将他扒皮[chou]骨!”

  窦丞相家还好,是娶妇。他家可是嫁女!嫁女!!!

  二人对视一眼,又体贴地把头扭开,免得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愁苦,更加发愁了。

  “要不,巡城御史……”

  “就半个时辰,来不及了。”

  “也是,虽说巡城御史负责京师案件的侦查逮捕,可再是神判,也没办法短短一个时辰内结案。”

  “这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做……”

  嗯?!

  二人猛然对视,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笃定与惊喜。

  他们异[kou]同声:“许烟杪!!!”

  *

  “阿啾!”

  许烟杪揉揉鼻子,苦大仇深盯着仓库门。

  【可恶,说是赴宴!但怎么没说赴宴前还要工作!】

  【但是!谁会请吏部的人办案啊!!!】

  到地方时,许烟杪才知道原来窦丞相不止请了他一个,窦府直接给吏部上下每一个官员都发了帖子,将他们请过来赴宴。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得帮窦丞相找到丢失的聘礼。只有半个时辰……

  当然,整个吏部都知道,他们是陪跑。

  一个个假装勘察,实际上都在偷瞄许烟杪。

  许烟杪正在一边摸鱼,一边疯狂吐槽。

  【为什么找东西要找吏部?巡城御史是吃干饭的吗?实在不行,找工部勘察有没有人用机关,用暗道潜进来啊!】

  【吏部来断案?离谱!】

  【而且都下班了还要过来加班,太过分了。还不给加班费!】

  【不过,这么严密的防盗机制,到底是怎么偷的东西?】

  许烟杪左瞄右瞄,发现大家注意力好似不在他身上,立刻悄悄换了个姿势,往柱子上一靠,盯着系统界面的眼睛幽幽闪着光。

  瓜来!!!

  *

  要来了!

  巡城御史众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影响许烟杪,不少人还伸直了脖子往那边看。

  可恶,好想知道是哪个妙手空空,惊天大盗啊!多不讲究啊,连人家聘礼都下手,听说还是一夜之间丢失的,之前半年里,清点财物的时候都没发现问题。

  终于要抓到了。

  窦丞相正在弯腰检查锁孔,此时腾地站起来,一脚踩进仓库地面散落的铜钱上,愤怒的一脚直接踩出咔擦碎响。

  鸿胪寺卿深深吸了[kou]气,又放松地吐出来。吐息在冬[ri]里变作白[se]烟气。

  之前准备的酷刑,可以派上用场了。

  【找到了!】

  许烟杪兴致勃勃地用意念点开一页界面。

  【等等……】

  他愣住。

  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这——】

  其他人: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两个脖子伸得更长了。

  而许烟杪,用一种震撼的,惊叹的,佩服的声音呜哇一声——

  【竟然还能这么偷啊?!】

  【把那些小珠宝塞进去带出仓库……可是那夜明珠也不小了,他不疼吗?】

  众人竖起耳朵,急得手上动作都停了。

  什么什么?谁塞的?塞哪里?疼什么?什么疼?你倒是快说啊!

  许烟杪:【太强辣!屁..眼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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