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灰烬世界

    月明星稀。

    素银的月光穿过厚密的云层，洒落在一座幽静的洋馆上，与洋馆窗户透露出的昏黄光芒交叠。

    析木将饮尽的魔药瓶放在桌上，在使用光芒之剑后，他的魔力就处于不足的状态。

    而就在此时。

    “阿赫塔尔，身体好点了吗？”温柔女声突然传来，析木顺着发声处望去，只见桌对面泛起金色的光雾，凝聚成伊甸的身影。

    她摘下兜帽，露出精致面容。

    “或许我们需要聊聊。”

    这是近乎万能的力量，让谎言女神在众神之中也属于强力的神明。

    “不过看在你为了朋友，能够拼命的份上。”惊惧之神微微扬起下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前提是你能取悦我。”

    难道阿赫塔尔还真的是诸神黄昏引发者，未来可能会将全知之神杀死。

    他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无头女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引路。

    现在他要假定阿赫塔尔是诸神黄昏引发者，在不引起阿赫塔尔警觉的情况下。

    他从容步入室内，只见惊惧之神双臂抱腿，坐在床头前，与他对视的目光有些躲闪。

    “是吗？”析木轻轻点头，也没有深究惊惧之神的异常，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以现在阿赫塔尔展现的力量，是绝无可能威胁到惊惧之神，除非阿赫塔尔的本体是恶魔，如今只是在隐藏实力。

    何必要来求助惊惧之神。

    “死之魔女愿意帮助鲜血之神解除死之毒素了？”

    “神，自有判断。”惊惧之神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也不觉得阿赫塔尔会是诸神黄昏的引发者，历史上沾染苏尔特尔之火的人那么多，这里面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也不见有人被选中成为诸神黄昏引发者。

    她红唇翘起。

    翌日。

    “封印是没有意义的。”析木摇了摇头，转头望向窗外，“就算暂时性的把魔力封印，也会遇到必须要使用魔力的情况，可能是为了救人，也可能是为了…反抗。”

    “如果我真的是诸神黄昏的引发者，您会提前把我解决掉吗？”

    “不过我感觉你没有这个症状。”

    “我都要对你…着迷了。”

    高天之上，全知之神尸体被长矛贯穿，钉在虚空之上，而紧握长矛的是一个独眼的男人，他身体仿佛燃烧的火炭，胯下骑着一只八脚神驹。

    他笑了笑道：“我只会问全知之树，自己要如何成为恶魔。”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析木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没有白天展露出来的危险和疯狂，相反显得非常随和。

    “什么知识都可以吗？”析木兴致勃勃询问，“如果我想要获得让所有人幸福的知识，也行吗？”

    并且就算是玩家觉得很麻烦，游戏官方也贴心安排了非常规路线，完成伊甸的任务支线，在伊甸的帮助下，就可以直接知道自己仪式达成条件。

    如今的时代在崩坏，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想要找个地方隐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阿赫塔尔还与死之魔女有所牵扯，就更加不可能置身事外。

    “今早有人拜访了惊惧之神，她们谈及了你的存在，说你有可能是诸神黄昏的引发者。”

    “等等，别杀我！”鲜血信徒惊慌摆着手，双脚蹬着地面，身体紧贴着城堡墙壁。

    而后。

    在他面前的人类，很可能是被诸神黄昏选中引发者，还举例出一系列论证。

    “没有。”析木摇了摇头，来到床边坐下，他望着惊惧之神不自然的神色。

    下午。

    析木：“……”

    “是想要我撤下对鲜血之神的保护，对吧？”惊惧之神摇了摇头，故作冷淡的询问。

    “为什么这样问？”析木露出疑惑之色，仿佛对于无头女仆的话，感觉非常的不理解。

    然后在伊甸的帮助下成为恶魔，或者是魔女。

    而仪式的具体条件因人而异，根据自身拥有的能力性质，达成的方式也不一样。

    “你会得知一种让人感觉到幸福的魔药配方，然后，全知之树会给出具体要如何让所有人使用幸福魔药的办法。”

    “没错。”伊甸点头承认，“我可以把成为恶魔的办法告诉你。”

    “你凭什么让我放弃保护自己的朋友？”

    “殴打敌人，难道我不该快乐吗?”析木无奈解释，“难道我还要哭丧着脸？”

    “那我增加限定的条件，必须要让所有人都幸福到寿命自然结束？”析木又提问了一句。

    析木摇了摇头，不过却还是拿出了三个酒杯，他如今所在的这间宅邸，就是谎言女神创造出来的，通过谎言扭曲现实，凭空在森林诞生出一间宅邸。

    “是的。”伊甸平静回答，她身为全知之树的管理者，自然是有许多的机会接触到全知之树，了解到常人…不，是众神都无法了解的知识。

    “你此行的目的是见惊惧之神，对吧？”

    然后，全知圣女和谎言女神拜托他，对阿赫塔尔进行试探，确认阿赫塔尔是否是诸神黄昏引发者。

    “你们可是住在我家。”

    对此，伊甸给出回复。

    析木点头道：“也就是成为恶魔，对吗？”

    伊甸没有反驳。

    鸟笼中的女人头，发出了轻笑声。

    然而，析木却还是冷漠挥下光芒之剑，在把鲜血信徒斩成两半后。

    “……”

    而且就算是知晓达成仪式的条件，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因为达成仪式的条件很可能是把自己给杀死，或者是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月亮。

    “要我怎么做？”析木询问，而后便见惊惧之神随手打了个响指，不远处出现一个华丽的镜子。

    她把鸟笼提起，凑到析木面前。

    “你似乎对于鲜血教会很厌恶？”析木疑惑的询问，而无头女仆也爽快的承认。

    “是非常的厌恶，不只是沾染难闻的血腥味，他们信仰的神明还非常的低劣。”

    “请别对全知之树抱有期待。”伊甸瞧着阿赫塔尔失望的表情，“全知之树并非是许愿机，只是能够根据已有的知识，制定出一条“可行”的方案。”

    无头女仆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突然停下脚步，认真打量下析木，问道：

    “阿赫塔尔，你现在还是你自己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延缓苏尔特尔之火的影响。”她迎着阿赫塔尔询问目光解释，“越是强大的生命体，苏尔特尔之火就越难以影响。”

    不过在即将消失前。

    一切都在阿赫塔尔的长枪下崩溃，走向无可避免的毁灭。

    无人能挡。

    “谢谢。”析木微笑说了一句，态度显得极其温和，没有任何疯狂和危险的模样。

    ……

    不过全知圣女和谎言女神都对他拜托，那他也不好拒绝，顺势走一下流程便可。

    “取悦你？”析木露出了极其嫌弃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不可回收的垃圾。

    顺着命运长河，向着更加遥远的时间彼端前进，只见斩杀全知之神的阿赫塔尔，气息越发的疯狂，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惧。

    “了解。”析木果断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将药丸吞服了下去，随后他便捂着额头昏睡了过去。

    “还真是不想要和你见面，不过你也是来追杀我的吧？”

    重点是镜中显示的画面，阿赫塔尔居然拿着长矛贯穿了全知之神。

    他接过药丸。

    “不能多陪陪我这病人吗？”析木拿出一壶酒，摆放在桌上。

    “……”伊甸沉默了下，望着阿赫塔尔期待的眼神，她重新坐了下来。

    “这是命运三女神制作的魔药，可以让服用者预见自己的未来。”

    …

    “任何前往全知之树的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了解的知识。”伊甸解释，“就算是成为恶魔的仪式，也可以在全知之树下获得。”

    镜中画面依旧在播放。

    尽管形象有着巨大改变，可是惊惧之神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名为阿赫塔尔的人类。

    惊惧之神看到了，名为命运…亦或者是时间的长河，在那时间的彼端，存在着的结局。

    “可以。”伊甸平静回答，“不过实现的办法，是你无法接受的。”

    “了解，我不会再问不切实际的问题。”析木接受了现实，不如说早就预料到伊甸的回答。

    本来她真的有点担心阿赫塔尔是被诸神黄昏选中的引发者，不过看到阿赫塔尔表现得如此正常，也放下了戒心。

    “顺着全知之树的办法执行下去，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幸福，不过幸福之后的代价，就不在全知之树的考虑范围内。”

    析木沉默。

    “对。”析木颔首，跟着无头女仆的背影，向着惊惧之神的卧室出发。

    析木想了想，问道：

    “我并没有要杀你的理由。”无头女仆提起手中鸟笼，对着析木的脸颊。

    “每个人成为恶魔的办法，都不一样吧？”析木摇头，按照游戏官方的设定，想要超越人类领域，就需要完成独有的仪式。

    对此，无头女仆轻笑了声。

    “那他们不过是一种单调的情绪生物，可能比蚂蚁…都要不如。”

    “被苏尔特尔之火感染的人，会逐步陷入到了疯狂，原本的人格会彻底的消失。”

    “伊甸，你难道已经对全知之树提出过相关的问题了吗？”

    “那是一个展示未来可能性的镜子。”惊惧之神解释，还取出一个药丸，说道：

    她低垂下眼帘。

    无神能活。

    理论上达成仪式的条件，只有通过自己的探索和研究，外人是不可能知晓。

    “阿赫塔尔，你现在封印“苏尔特尔”之火，还来得及。”伊甸抬手轻拢下耳畔金色秀发，翠绿的眼眸透露着认真的神色，“现在我还可以彻底帮你封印苏尔特尔之火。”

    不过既然都拥有恶魔的实力，对付一个虚弱的鲜血之神，那完全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确认阿赫塔尔的真实身份。

    她放下戒心，继续带着析木前进。

    对此，惊惧之神连忙摆了摆手，“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只是让你取悦我罢了。”

    不过游戏官方倒不至于给玩家设定无法达成的仪式，理论上都可以顺利达成仪式。

    析木露出疑惑之色。

    析木扯了扯嘴角，问道：“她们还怎么诬陷我的？”

    途中。

    “难以想象你是如此勇猛的男人，不仅能让鲜血教会损失严重，还能够在神明的注视下全身而退。”

    “我有办法让伱直接知道“仪式”的条件。”伊甸声音温柔，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好过分，居然把我排除在外。”抱怨声突然传来，两人顺着发声处望去，只见谎言女神出现在窗户边，脸颊微鼓。

    “这可是我们难得的私下聊天时间。”析木表情透露着些许嫌弃，不过谎言女神却仿佛当做没有看见，非常自然的翻窗进入室内。

    “确实是应该大笑的。”无头女仆愉悦浅笑，“杀鲜血信徒们，就应该尽情的欢笑。”

    “进去吧，惊惧之神就在里面等你。”

    “想要看我的未来？”析木皱眉，旋即又无奈笑了笑，“您怀疑我是诸神黄昏的引发者吗？”

    “那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只拥有幸福的情绪，而无法感受到苦恼，悲伤，不舍。”

    “我也没有听太全，不过只是怀疑，你昨天展现的力量和状态。”无头女仆想了想，“就像是一个以杀戮为乐的修罗。”

    有人达成仪式的方式是让自己的命运不显露在星空，有人是需要亲手把自己杀死。

    “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吧？”

    顺着漫长的楼道，无头女仆将析木带到一扇大门前，接着单手将其推开。

    “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对，这并不是重点。

    “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伊甸抚裙起身，身体开始化为金色的光雾。

    “没有。”惊惧之神目光飘忽，他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觉得身体不舒服，只不过是今天早上见到了谎言女神和全知圣女，从她们口中知道一些让人害怕的情报。

    故事结束。

    仅有一人活下来，在化为灰烬的世界中，阿赫塔尔突然转头，充满毁灭渴望的兽瞳，盯着镜外的惊惧之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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