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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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那点秘辛,彻底暴露于人前,震惊之余,那些大臣们更担心自己的脑袋。
“来人,将这疯妇带下去!”
微风吹过,大殿中却没有一人挪动。
边衿桦恼羞成怒的看着齐顺也,“你什么意思?”
“你与其质问他,不如问问我都做了什么。”
苏言溪抱胸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
“拦住她!”
边衿桦慌不择言,“是瑞王派你来的吗?他是要篡位吗!”
苏言溪毫不避讳的走到龙椅旁边立着,她眼神警告着齐顺也不准轻举妄动,毕竟下一秒,利刃已经横在边衿桦脖颈间。
“不如我来跟康王殿下好好谈谈?”
“你要说什么!苏言溪!你可想清楚了,苏家世代忠良,你此举满朝文武可都看着你呢,难道你愿意苏家因为你背上乱臣贼子的恶名吗?”
“你的套路,还真是没有半点长进呢,上一辈子用过的招数,现在还要再对我用一次吗?”
边衿桦不顾脖颈被利刃划出的丝丝血迹,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重生的不止是你,还有我。”
边衿桦突然释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浣去你府上,想必你早就清楚她是我的人吧,所以才让云浣故意传出假消息。上一世云浣帮过我,想来你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你便立马去查过云浣的去处,也明白云浣再次接触你的目的。康王殿下睿智,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 ,只是殿下百密一疏忘记了,只有上一世的你才明白我们之间的纠葛。”
“苏小姐还真是聪慧,本王骗过了所有人,却还是棋差一招。被你看出来了又如何?你不还是找不到边千尘,注定这个皇位是本王的。”
“你以为上一世陛下为何这么忌惮我父亲?除了钱家富可敌国的财力和远在边关的苏家军,你以为陛下在忌惮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齐顺也告诉你了青洪帮和环采阁是我的,但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让你知晓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衿桦难得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不顾形象的对着苏言溪大吼。
苏言溪嘲弄的笑,愈发衬得他方寸大乱,原本聚集在门口的大臣们离边衿桦他们太远,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只能靠边衿桦的神情猜测一二。
“你告诉我你将边千尘藏到哪里去了,我便将一切告诉你,如何?”
多么公平的交易,显然边衿桦不是这么想的,他毫不犹豫的将头转回去,正视着前方,不再看她。
好一个油盐不进。
苏言溪也不愿意多在他身上花时间,她饶有兴致的拿起前面的传位诏书,“我来的有点迟了,不知道四位大人对这诏书核验的结果为何?”
她使了个眼神,自会有人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利刃,而苏言溪自己则慢慢踱步到了殿中。
两股交汇的势力剑拔弩张,谁也不想落了下风,苏言溪看着齐顺也,“怎么说?”
齐顺也对着自己的军队使了个手势,他们二话不说的收起原本对着那群大臣的刀剑。
边衿桦不满的质问,“齐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不如认命吧。”
说罢,齐顺也退至一边不再看他。
一个造反都要从别人手中借兵的,如何比得过自己手中握着的精兵成千上万?
苏言溪恭顺的对着诸位大臣行了个晚辈礼,“还望大人们能将结果告知一二。”
钱阁老首先站出来,这是他们钱家的子嗣,他不帮她也不合适。“不知其他人如何,反正我这份是假的。”
太傅紧随其后,拨开前面挡着的武将,站了出来,“我这一份也有出入。”
“尚书大人呢?”
老狐狸笑眯眯的从人群中钻出来,两边都不得罪,“我这里没问题。”
“哦?小侯爷那边呢?”
齐顺也无奈的站出来,“我这份也没问题。”
“诸位以为如何?”
苏言溪问的云淡风轻,却总有义愤填膺的人站出来,“你一介女子,哪怕贵为王妃,也不该如此干涉朝政。”
苏言溪并未理会站出来叫嚣的大臣,转身蹲在刚刚撞柱的大人身边,她谨慎的摸着他的脖颈,手中跳动的脉搏像流水一样流逝。
“来人,快叫太医!快!这位大人好像还活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都是同僚这么久的,怎么会真的一点感情没有?
众人连忙凑到苏言溪身边,却被苏言溪吼了回去,“散开,不要堵在这里挡着太医进来!”
女子眼眸中迸发的怒意,连久经官场的他们都心生惧意,本想上前看情况的大人生生止住了脚步。
殿中所有人的眼光都凝在地上血泊中的人,因为同僚情谊,却更多因为自己做不到的敬佩。
可能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自认是贪生怕死之辈,做不到为了国家将生死置于度外。
年迈的太医被小士兵背到了大殿门口才放下,“快让让,让太医进去。”
可怜的老太医还未切实的感受下踩到实地的感受就被推到了苏言溪面前,他本能的去查探伤者的脉搏,虽然细微,却还是能感受到。
“这位大人还有脉搏,只是伤的过于重了些,我自当尽力。”
“只要能将这位大人救回来,无论用什么名贵药材。”
总有人能对苏言溪现在的慷慨挑出毛病,“苏小姐说的轻松,太医院中的名贵药材价值不可估量,都是要用在皇家的。您现在轻松一句话做了好人,却让国库为你说的话负责,不知小姐是何身份?”
苏言溪拿着玉佩的手一顿,却还是先将玉佩塞到了老太医的手中。
她直视着后面跳出来说话的御史,其他人则自觉让到了一旁,“太医院当初所设目的不单只是为了皇家的贵体,张大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最开始的太医院都由几位军中的军医组成的,始皇陛下在时太医院看顾的是京中甚至整个大宣百姓的身体,洪灾、边关、旱灾,处处都是太医的身影,甚至每月十五太医院直接在城墙下支摊看百姓的疑难杂症。怎么到这位大人嘴里,除了皇室都没有人配得到太医的诊治了?难道始皇陛下的旨意,你竟敢违背吗?”
那人被堵的说不出话,那样的政通人和被世代称颂,他如何敢置喙?可现在的太医院怎么能同那时的比呢?现在除了皇亲国戚,就算病死在家,也不敢上书求圣上降下隆恩,让太医给自己诊断一二。
“这是我钱家的玉佩,有什么要用的药材,自会有人送给大人。”
老太医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了伤口,想找人将这位大人挪到太医院去,却不知要向谁开口。他为难的看了看上面被刀胁迫的康王又看了看自己脚边的伤者,似乎在思考能不能凭着自己将人拖回去。
“小姐,担架到了。”
“你们帮太医将伤者送到太医院吧,手脚要轻,莫要再伤了这位大人。”
“是。”
老太医向苏言溪投去无比感激的眼神,苏言溪轻微的点了点头,自己应该做的。
不知为何,之前说没出入的礼部尚书又重新站了出来,“苏小姐,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诏书,有一处不详,还要再看看。”
苏言溪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一重意外之喜,“康王殿下,如何?你现在最后的筹码是这份诏书,我现在用这份诏书换边千尘的平安,你也不亏,如何?”
“苏言溪,你凭什么以为仅靠这一纸诏书就能拿捏本王?只要这份诏书在,无论结果如何,你的瑞王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这个位置。”
苏言溪挑着眉,“殿下以为我做事会这般草率?”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凭什么以为是本王绑走了边千尘,但今日本王明确的告诉你,边千尘生死都与本王无关,本王更不会知道他在哪里。父皇驾崩前,本王在他老人家面前立誓,绝对不会手足相残。”
这话一出,苏言溪顿时清楚自己找对了人。
来之前她只能查出来边千尘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他时常因为体内的两个人格而感到晕眩,更严重的会出现幻觉。
他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果真的是在发病的时候被有心之人撞见,他现在像人间蒸发一样也不奇怪。
可重点就是人被藏到哪里去了?按理说边衿桦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誓,那人定然是不会在康王府的,赵洲之死彻底暴露了康王府的密室,也定不会在与边衿桦交好的那几个官员家中,那能在哪里呢?
“既然殿下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人请上来。”
苏言溪话音回荡在肃穆的大殿,外面的人像是等候了许久,苏言溪的声音刚飘到门口,就有两个士兵抬着椅子上了大殿。
椅子上半躺着一个人,瘦的几乎不成人形,众人一时也没认出来到底是谁。
苏言溪走上前,将来人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椅子上的人拉住她的手,似乎有话要说。
苏言溪蹲在他身边,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如诸位所见,夏公公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起身与诸位见礼,还望诸位勿怪。”
“这位是夏公公?”
“陛下身边的夏公公?”
“他怎么会这样?呜···”
发出这样疑问的大人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转身看过去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挚友,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冷汗已经爬满了脊背。
“夏公公~”
很快识趣的钱阁老已经上前寒暄,“公公这身子可是有了什么病症?如今可大好了?先皇刚去,您一时伤心也是有的,以后定要好好休息,我上了年纪才明白,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啊。”
钱阁老看似说的苦口婆心,欲盖弥彰的说夏如海形容枯槁的样子是因为先皇驾崩伤心,但无论怎么说都能看出来夏如海如此定是受了些非人的折磨,不然何故连站都站不起来?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谁能动当时御前的大太监,大家都心知肚明。
夏如海的出现,更是加深了众人对边衿桦弑父夺位的猜想。
边衿桦坐在高位上,明显的能感受到下面那些臣子打量试探的眼神,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每一丝眼神都充满着对自己,对皇权的蔑视,他岂会允许?他当时不是让余曜将人丢进地牢了吗?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
“够了,苏言溪,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公公在照顾父皇时沾染了疫病,这才一病不起,你不要以为这样便能威胁本王!”
苏言溪头都未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丝毫不想理会边衿桦的言语。
夏如海艰难的抬起手臂,颤抖着手指着边衿桦。
夏如海一字还未说,倒是边衿桦突然开口,“够了!夏如海!你竟敢指本王!这是大不敬!”
夏如海的手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即又高了几分,直直的指向边衿桦身后的正大光明牌匾。
“夏公公身体不适,并非故意,殿下莫要计较。”
苏言溪的话不咸不淡,却充满着威慑力,毕竟边衿桦如今的脑袋在苏言溪的刀下,他又怎么猖狂的起来?
“来人,去看看牌匾之后有何物。”
“是。”
一旁的小侍卫身手敏捷的踩着一旁的柱子跃到牌匾之后,果然在后面发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锦盒。
他赶紧将锦盒拿下来双手呈给苏言溪,苏言溪却不接,示意给钱阁老。
钱阁老虽然不解,却还是接过来打开。
他一打开就明白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他取出里面的传位诏书对着上位跪下,满脸泪痕,“陛下~”
苏言溪过去将人扶起,“阁老,诸位核实完遗诏内容,将真相公布于天下,才能对得起陛下的在天之灵啊。”
“是是是。”
钱阁老豪气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连忙将剩余三个人唤到身边。
“我这部分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也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也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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