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铺盖都收起来了，这床板现在成了操作台。

  “你坐在那里，开始砸锡。小蒋挑，你砸。完不成任务，继续值岗......”

  林硕也有样学样的找来了工具。

  床与床之间的空隙太小了，仅仅四五十公分，他一个二百斤体重的人，怎么能坐的下去呢？

  他不管怎么调试都坐不下去。

  就是坐了下去  ，腿也没地方放。

  他看了看旁边，没有一人能感到舒服的，要是舒服还叫坐牢吗？

  这时的小个子倒显出了优势，腿勉强能伸到床底，这样一来，留给屁股的空间就大了。

  林硕咬着牙、咧着嘴，劈开两条腿，由“八”字变成了“一”字。

  开始了砸锡，不抓紧干好就完不成任务了。

  完不成任务，就要多值岗，还有其他的惩罚。

  林硕拿过一张挑好的锡纸，看到周边没有对齐，砸出来还是会边角不齐，属不合格产品，不算数，需要重新返工。

  他用两手把底、上两层纸对齐，然后才拿起木块推了起来。

  由于用力不匀，把上面的一层锡纸给推烂了，只得又用手重新理好，小心翼翼地推起来。

  干到第二张，还是因为用力不均，几个气泡很明显地鼓在那里，也属不合格产品。

  林硕抬头看看别人，都砸了有十几张了，他还一张成品没出。

  出了废品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妈的，你要是再不用心，出了废品，就影响了成品率，领来的材料是有数的，你是想死吧？”因为是劳动时间，每个人都能创造产值，号长发着火也不想把林硕从劳动现场喊到一边单腿撑。只能忍着怒气。

  “妈的，你快点！你看看其他砸锡的，干多少了？你再看看你才干了不到十张......”

  “手不要停下，你今晚真准备玩个通宵了？今天中午值岗时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干能快一点......”

  “你个傻逼，这不是在你家里，加快速度......”

  “你这张中间有个镂空，眼瞎啊......”

  ......

  上午的劳动结束了，警察开了门，屋里所有的劳动工具、生产材料全部搬到了外面。

  “那傻逼，抓紧打扫卫生，先把碎纸碎锡捡起来，捡干净，在拖地......”黑炭青年指挥着林硕。

  盼到了吃饭，再累再困再饿，此时也又打了兴奋剂的感觉，扫着地，擦着地，哪怕是腿再酸痛，一不注意就要摔倒，也强撑着。

  米饭的香味已经飘了进来，林硕连续咽了好几口口水，眼睛死死地盯住洗漱间递饭进来的窗口。

  有人打开饭盒，白米饭旁边还有土豆丝，虽然不多，也实在诱人，林硕的眼珠子好像掉进了那饭盒子里。

  号长跟前还是两个饭盒。

  林硕饿得什么也不顾了，哪怕是挨上一顿痛打，能换来这小半盒的米饭，他也认了。

  他打晃着身子，拖着绑了大石头块子的两条腿，跑到号长跟前，单腿撑蹲下，乞求的目光看着号长，号长正在吃着土豆丝，完全无视他，“号长，我没有饭，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一点东西了......”

  “你还想吃饭？”号长瞪着他，“你上午干了多少活？下午再完不成任务，晚饭也没有......”

  很快，号长吃完了一份，“二猛，来，给你半份！”号长喊来了王二猛，倒了半份米饭给他，土豆丝却没给他。

  林硕看着他俩在吃饭，自己忍不住咽着口水，舔着嘴唇。

  号长的饭盒里还剩最后一口，也咽了下去。

  林硕发着狠，下午不干了，就是把他打死，也不干了，也没有力气干活了。

  下午干活的时间到了。

  别人都拿了工具，唯独林硕磨磨蹭蹭，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磨洋工，闹情绪。

  黑炭青年走了过来，一把提起了林硕，拉到了洗漱间，这时又过来两人，个头都不大，很瘦，长得都猥琐。其中一人是小蒋。

  小蒋拿出一只鞋，塞进一块肥皂，整个鞋底都硬硬的。

  “把裤子脱下！”黑炭青年命令着。

  透过玻璃能隐约看到外面的人仍在干活，根本不问这洗漱间里在干什么。

  林硕很害怕，惊恐地看着黑炭青年，褪下了裤子，露出了长满膘油的白白的屁股。

  “趴好！不要动！动一次，加两下！”

  小蒋右手握着塞了大运河肥皂的鞋子，“噗噗噗”打在林硕的腚上，林硕疼的“嗷！”地喊了一声，

  “妈的，闭嘴，喊一声，加两下！给我打！”

  这种办法还真的厉害，这鞋底硬硬的，打在屁股上，听不到“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就如加了消音器一般。

  打在屁股上，那是相当疼的。

  一会儿，林硕的屁股上已是又紫又红，林硕撅着屁股，不住的求饶，“我再也不偷懒了，不要打了，我记住了......”

  小蒋估计打的累了，又换了另一人接着打。

  几分钟后，林硕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来到了他劳动的位置，朝凳子上一坐，“腾”的弹起，如针扎一般，林硕疼的撕心裂肺......

  “那傻逼，怎么了？这么激动？不想坐夜里不要睡觉，站着值岗！”号长心里想笑，脸上却绷得很紧。

  “没......没什么.....”林硕心里暗暗骂道：

  我怎么了，你能不清楚吗？还不都是你安排的！还装模作样！

  “没怎么，就抓紧干活！”号长冷冷地说道。

  林硕忍着剧痛，轻轻地坐下，腚上就如针扎一般......

  “林硕，你没完成今天的劳动任务，今晚加值一岗......”

  “林硕，夜里睡觉时不要打呼噜......”

  林硕小心地一一答应着。

  几天后的晚上，刚看完新闻，林硕手里拿着咸鸭蛋，这是昨天刚买的煮熟的，走到黑炭青年跟前，恭维的笑着，“哥，来尝一个，这是我孝敬你的......”

  又给张大勇、王二猛，还有号长等再一次的品尝了咸鸭蛋之后，又给号长端来了洗脚水......

  “咣当！”

  监舍的门开了，一阵“叮叮当当”卸脚镣手铐的声音过后，就听一声“进去！”

  一个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獐头鼠目的人被推了进来，怀里还抱着衣服。

  是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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