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洲下了车。

  霍敛大概知道他心中仍有没发泄的怒火，犹豫片刻，也下了车。

  十一月底，纵使沿海一带气温还不高，但如今夜深了，难免有些凉。

  霍敛早在赛车场就脱了外套，现在只穿着一件短袖。

  陆闻洲脱下西服，“穿上。”

  霍敛伸手去接，陆闻洲向前一步，给她披上。

  罩上西服，陆闻洲才发现霍敛这么纤瘦，自中毒以后，下巴明显清减一圈。

  霍敛心里拧巴得很，她不是一个愿意主动承认错误的人，但陆闻洲看起来气得够呛。

  两人之间寂静无声，陆闻洲忽然犯了烟瘾，想要抽上一支，看着沉思的霍敛无奈地叹了口气。

  霍敛：“今天是意外。”

  她本不想来的，是宁宵拉她救急。

  陆闻洲回想起之前霍敛和宁宵之间的几次交易，都是十几万，甚至上百万一场，哪个高中生有她这么虎。

  陆闻洲轻轻摇头，靠近霍敛，在路灯下，陆闻洲像是要拥抱霍敛。

  霍敛抬眼看着他，眉头带着疑惑。

  陆闻洲垂眸，摸上西服的口袋，掏出了一个钱包，钱包里放下些现金，剩下夹着几张卡。

  陆闻洲拿出一张黑卡，夹在两指之间，“身子还没好，别在外面拼命。”

  他舍不得。

  霍敛：“？？？”

  在霍敛疑惑的目光中，陆闻洲诚恳且认真道：“不够？宁宵请你比一次赛多少佣金？”

  他收回那张黑卡。

  把卡放回钱包里，轻轻拉起霍敛的手，再将整个钱包塞到她手中。

  霍敛眯了眯眼，看着手心中的男士钱包，目测有几千现金以及数不清的大额VIP卡。

  霍敛语气染上笑意，戏谑道：“陆闻洲，你这样我就看不明白了。”

  陆闻洲不解：“很难理解？”

  霍敛一手扶着额头，笑说：“你追女孩子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上来就是塞卡塞钱。

  陆闻洲的角度看，霍敛的眼里闪着路灯折射的亮光，清澈明亮。

  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这么轻易就被她戳破。

  他忽地轻笑，声音如海风拍打浪花那般清脆。

  “原来，你看出来了。”

  他还担心着，霍敛年纪小，不懂或主动回避男女之情。

  陆闻洲此刻一手插在裤兜，身姿修长，微微往霍敛的方向靠。

  他坦荡承认后，正式把决定权抛给她：“那你觉得怎么样？”

  他追人的方式，或者，他这个人。

  霍敛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答：“不怎么样。”

  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转身准备回车上。

  陆闻洲大步追上去，拉上她的手腕，执拗地问：“为什么不怎么样？怎样的可以？”

  霍敛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又警告地看着陆闻洲，陆闻洲这才讪讪收手。

  霍敛：“我还是个高中生。”

  陆闻洲：“我向来是个有耐心的人。”

  ……

  次日，联考仍在继续。

  自联考语数两只拦路虎出来后，网上哀嚎不断，甚至有学生心态崩了，接下来还有四门考试，同学们忐忑迎战。

  今天的考试科目是历史/物理以及外语，早读复习的时候，老赵来了一趟。

  “同学们，考完的科目就丢掉，不要影响接下来的考试，看题认真点，不要被个别字眼迷惑了，这段时间大家的表现我看在眼里，你们肯定可以的！”

  说完，老赵巡视一周，不经意地路过教室最后几排。

  这片区域，卧虎藏龙，既有让他头疼的霍敛、张博文，又有苏杭、许青竹两个得意门生，还有个不好惹的大少爷陆逸然。

  张博文这小子难得认真背书，霍敛也在看书，他最放心不下就是他们俩。

  老赵两臂撑在霍敛的桌面上，拍了拍张博文，让他转过来。

  老赵咳咳两声，“你们俩，有点小聪明，现在就是把你们小聪明用到实处的时候。”

  张博文：“啊？”

  “虽然你们平时不着调，但是你们的逻辑是对的，高考命题顺序是按照教材的大致顺序出题的，听明白吗？千万不能空着题，都写出来。”

  张博文：“你之前不是说……”

  老赵压低声音：“这法子只能应急，长期学习当然不提倡。”

  张博文这小子屁话太多，老赵问起一旁沉默的霍敛：“听明白了吗？霍敛。”

  霍敛点头，转了转手中的笔，启唇：“其实我段时间学得还不错。”

  老赵挑眉，霍敛上课是挺认真的，但是上一次小测，拿了零分，给他气得够呛，后面也没再安排测试。

  他看了看逐渐自信的霍同学，选择不打击她的积极性，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加油！”

  下早读，同学们收拾东西奔赴考场，由于选科不同，考场重新打乱。

  霍敛打着哈欠进考场，联考的难度分散了同学们的注意力，今天落在霍敛身上的视线明显少了许多，霍敛也就自在地趴着桌子休息。

  上午考试的时候，时间过得非常快，考场安静地只听得见笔尖沙沙作响和翻试卷的声音。

  正当大家全神贯注之时，霍敛又一次交卷离开学校！

  刚出校门，就看到了陆闻洲。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对视。

  霍敛勾唇一笑，走近，“怕我又跑哪里去了？”

  正午时分，阳光晃眼，陆闻洲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挺养眼的。

  他说：“怕你没饭吃。”

  陆闻洲订好了餐厅，安排好休息的地方。

  忽然，他们闻到浓郁的饭菜香气，霍敛最近很喜欢潮城的风味美食，学海街的那家潮城汤粉王中午时段售卖的品种丰富，但还没来得及去吃。

  霍敛邀约：“你要不要屈尊降贵，陪我去吃间小店。”

  陆闻洲笑：“乐意至极。”

  考试还未结束，店里并没有其他人，老板娘在后厨做饭，霍敛扫码点餐。

  她主动询问陆闻洲：“有没有忌口？”

  陆闻洲：“没有，你给我介绍几道。”

  霍敛也没试过，看着图片点了：蚝烙、半边卤鹅和一锅虾蟹粥。

  老板娘收到下单信息，出来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一对俊男靓女。

  “是你呀小姑娘，这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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