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哥，你醒啦！那收拾好一会儿该吃晚食，今天我有让爹娘和大哥家一起在这边吃晚食。"

  沈素云很快进来，帮着把衣服拿过来，又从房里拿出一双新的牛皮鞋。

  "素云，我刚看到我们闺女啦！走的时候才那么小小一点，现在都是大姑娘啦！这些年辛苦你了，素云。"

  "那是文央，文竹已经嫁到照县，文礼还在书院读书。等你回来休息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两个孩子。"

  "好！好！"

  "对了，下午你碰到的沈欣是我大哥的闺女，他们兄妹现在都住在李家村，上次写信跟你说过。"

  "嗯！信我收到过了，只是当时想着快回来，就没有在单独回信。"

  "走吧，饭食已经准备好了，爹娘我大哥他们都在外面。"

  李二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跟着沈素云一起出去。因为知道他有脚伤，沈素云特地小步的在边上走着。

  到了用做饭厅的厢房，已经摆了两张桌子，李二壮先跟爹娘和哥嫂见过礼，家里小辈也一一上前，认新喊人。

  李二壮觉得像在梦里一样，大家都在，当时小孩们都长成大小伙，还有新增的人口。看着大家穿戴都过得不错，心里像吃了蜜一样。

  看来大家没有报喜不报忧，确实过得都不错。

  "爹，大哥，来我敬你们！知道素云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帮衬。"

  李二壮就是桌上黄酒，直接一杯干了。不一会儿男人桌上开始推杯换盏。

  女人这一桌，则是看着沈素云笑着，谁让沈素云吃两口饭，就要朝自家男人望两眼，生怕看不够一样。

  文央则看着娘亲脸上跟抹了胭脂一样，低头偷偷笑着，像只偷腥的狐狸，耳朵则听着爹讲着军营里的事。

  "最凶险的要数那次，腿就是在那次伤到的，要不是李师傅帮忙等伤好后调到伙夫营，说不得真等不到回来···"

  "呸～！呸～！呸～！老二瞎说啥，菩萨保佑，老二就是福大命大的，这不回来了嘛！"

  众人心里还在想着李二壮描述的凶险场景，阿奶第一个反应过来，连着呸了三声。

  "是我不好，说错话了，确实是菩萨保佑，希望以后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李二壮看到妇人脸上有些后怕的神色，特别是大嫂和文安媳妇，脸色都有些发白。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在信里是知道，大哥家大儿也是在军队里。

  "我们老李家有了今儿的好日子，真正还是多亏了文央和素云，想出了这么好些点子，开出作坊来。现在慢慢带得整个李家村日子都好过了。"

  阿爷看着桌上有些沉闷，便接过了话题。

  "是的～！是～！二弟，还真多亏了素云她们带着大家认字，开作坊。我们老李家现在可是村里独一份。"

  李家大伯脸上一脸自豪，现在哪怕碰到里长，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

  要是没有二弟家这些作坊，里长认识他是谁呀？他自己很拎得清楚。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好晚食，沈素云把大家一一送走。就连沈明和沈欣现在晚上都不住这边，而是住在村里自己新建的院子，平时只是吃饭和做工的时候过来。

  房里就只余下夫妻两人，李二壮盯着沈素云，目光灼灼，眼前的妻子看着只有三十来岁，比自己小了十岁不止。

  "素云，我何得何能，娶了这么好的娘子。"

  "二壮哥～！你别说，我是自愿！"

  李二壮一下抓住沈素云伸过来的手，看她眼里没有一丝嫌弃，心头一热。

  "素云，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我回来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所有的话语换做一句句的承诺，沈素云只觉眼前一切还不那么真实。

  依偎在眼前人胸前，听着对方急速跳动的心跳声，抬头刚想说什么？

  "唔～！"

  嘴一下被堵住，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声，房间的灯不知什么侯被熄灭，风中偶尔传来极低的声响。

  夜色逐渐深沉，一切归于平静。只余不知一阵阵北风的呼啸声音。

  第二天一早，沈素云起来时，父女俩正在桌上吃着早食，偶尔传出女儿银玲般的笑声。

  "娘亲～！快来吃早食。"

  文央看到娘亲过来，声音欢快的去把锅里热上的粥饼端了出来。

  "我～！我自己来就好！"

  难得晚起的沈素云很不好意思，心里总感觉着女儿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在心里笑话自己。

  "娘，你快吃！我刚跟爹讲好，一会儿我带他先去村长爷爷家。然后带爹去村里作坊看看·····"

  文央故意装作没看到娘亲脸上的不好意思，嘴里劈里啪啦把刚才父女俩商量的事一一道来。

  "应该的！确实应该如此。"

  "娘亲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今天还要看作坊的账。"

  "不行！娘亲跟我们一起去吧，爹你说说娘，要娘跟我们一起去嘛～！"

  文央使出撒娇大法，李二壮哪里抵得住，最后父女俩一起劝说着，总算把人给劝动。

  吃好饭后，李二壮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把碗洗好归置完。

  文央对这个爹的印象又好上几分，不知作坊里不是被爷奶和大伯娘吩咐过，已经日上三竿了，也没人来打扰这一家子。

  沈素云又回屋收拾了下，脸上稍些施了些脂粉，从家里库房里找了些礼品，一家三口便向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住在村子最东边，要走过打谷场，一路碰上村里人都热情的跟李二壮打着招呼。

  有那么两三个不太记得的人，沈素云便在边上小声的介绍。文央提着蓝子开心的在前面走着。

  到了村长家，村长爷爷一家人都拦着，怎么样都要留三人在家吃个午饭。现在村长家也是建了个二进的院子。

  院子里的那颗枣子树，现在变成了在院子中央，现在只余光光的枝杆。

  李二壮在村长家吃了午食，又听到了自家许多事，下午到了三个作坊里转了一圈，看着在自家做工的人都有六七十人。

  收里更是震惊得不行，对比了一下，哪怕自己一直没有离家，也不可能挣得这么大家业。

  心里又很是遗憾，好像自己真的没有为这个家出什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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