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这一夜，朱媺娖一直都很安静，睡得很沉。

  而王昊，则静静地坐在火堆旁，轻轻地搂着朱媺娖，迷迷糊糊之中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

  当黎明的曙光悄然洒落在大地上时，王昊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给吵醒了。他猛然抬起头，发现原来是崇祯站在面前。

  再看怀中的长公主朱媺娖，依然睡得很香。

  王昊小心翼翼地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然后取下自己的披风，细心地覆盖在她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嗅到了王昊披风上熟悉的气息，朱媺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醒过来。

  王昊向崇祯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到帐篷外面去说话。

  待两人来到帐外后，王昊才压低声音问道：“陛下还有何事找我？”

  “嗯嗯。”

  崇祯点了点头，表示确有要事相商，但似乎又有些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陛下……有些便秘？”

  “没……没有。”

  “为何出言不畅？”

  “这个……”

  “要不要吃点大黄或者巴豆？”

  “不用……”

  见祟祯吞吞吐吐，王昊只好又主动提醒道。“是关于公主的事？”

  “正是。”

  崇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但旋即又变得庄重而坚定，看着王昊，一脸郑重地说道：“朕……昨夜来看过爱卿，爱卿并未对公主失礼，朕心甚慰。”

  这是什么话！

  人家都那个样子，又怎么下得了手。真当老子是禽兽？

  还是禽兽不如？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禽兽不如。）

  ……

  王昊有些生气，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陛下你，公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某之所以这样做，并非对公主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不想看到她变成疯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

  说话别像拉便便！

  陛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须如此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爱卿不要误会。”

  听了王昊的话，崇祯并没有生气。而是叹了口气道：“爱卿说得时，是朕没有保护好她，朕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朕也很是心疼。

  如今，娖儿受到惊吓，也只有爱卿能让她感到安全。若随朕去南京，朕……朕还真的担心她会失了心智，从此变成了失心疯。

  所以……所以……”

  “所以如何？”

  “朕想将娖儿交给孙传庭。”

  “我岳父？”

  “是的！”

  崇祯点了点头，又道：“朕想让娖儿认孙传庭为义父。她今后的事情，均由她义父孙传庭做主。”

  王昊没有再说什么。

  实际上，从现在朱媺娖的情况来看，再让她跟着崇祯确实不妥，说不定她就真的会疯掉。直接交给王昊，又名不正言不顺。而让她认孙传庭为义父，倒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

  天亮之后，拔营起寨。

  有断后的斥候来报：“大顺贼军都回去了京师城，并没有随后追来。”

  王昊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自成吃了亏，又摸不清王昊究竟带了多少人马过来，自然是不敢再次追来。

  遂下令全军开拔，前往天津城。

  不过，正当东江军将要向天津出发时，已经有天津的地方官吏得到消息，赶来迎接圣驾。

  此时的天津，还是座小城，城外靠海设有三卫，名称仍然叫做天津卫。天津卫隶属于通州，前来迎接崇祯的是逃到这里的通州知州郑于斯。

  郑于斯见到崇祯，放声痛哭。

  崇祯的脸色很复杂。此时的崇祯，对这些临阵脱逃的官吏并没有什么好感。

  心里想的是……“文官个个皆可杀”。

  以及：“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不过，虽无好感，但崇祯心中也明白，自己终究不能孤家寡人去南京。遂上前扶起郑于斯，佯做很是感慨地说道：

  “国运不幸，京师城陷，朕亦是痛心不已，几欲以身殉国，幸得皮侯相救，才得免于难。

  然，朕退而细思，昔有越王勾践，国破为奴，卧薪尝胆，尚可三千越甲而吞吴！

  而今吾皇皇大明，半壁江山犹在，较之越王当日情形尤胜百倍千倍！

  国事尚有可为，吾等君臣，不宜自弃，该当勇往奋进，东山再起，拯万民于水火；挥师击贼，扫平天下阴霾；中兴大明，还天下朗朗乾坤！”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慷慨激昂。

  也许，这也正是崇祯此时的心境。

  在现场观摩了一场东江军大战大顺军后，崇祯……觉得自己又行了。

  想要再给自己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

  既然有臣子来接崇祯了，王昊也觉得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跟着瞎掺和了。

  遂向崇祯拱手施礼道：“朝鲜战事正酣，微臣军务繁忙，不能再亲自护送陛下去南京。就此告别陛下，还请陛下自己保重。”

  崇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这几天相处，崇祯虽然觉得王昊对自己多有不敬。但却也觉得王昊是个坦坦荡荡，真诚率直之人。

  再想起之前的那些平日里一天到晚将忠义挂在嘴边，一听说贼军来了便纷纷投贼或趁乱逃遁的朝中大臣们，崇祯倒是觉得王昊虽然言辞忤逆，却要胜过那些朝中大臣百倍。

  只是如此人才不能为己所用，感到非常惋惜。

  同时，也为之前自己对待王昊的方式感到非常后悔。

  如今见王昊向自己道别，便上前拉着王昊的手，也郑重地说道：“爱卿亦请保重，三年之约，朕自当遵守！”

  ……

  随后，王昊便令刘少杰领两千人马担任崇祯的禁军护卫，叮嘱他将崇祯送到南京，并相助崇祯在南京站稳脚跟再返回皮岛。

  这是担心江南的那些士绅不服崇祯，而另立朱由崧。

  同时，也是借东江军的威名，震慑刘泽清、左良玉等军阀，使他们不敢去掺和帝位之争。

  崇祯也明白王昊的好心，欣然接受。

  离别之时，朱媺娖始终躲在帐篷之中，不肯出来与崇祯相见。

  ……

  待崇祯走了之后，王昊便带着军队，挥师向东直奔渤海湾。那里，停泊着王昊的第一舰队。

  此时的渤海湾，近岸五里都已经结冰，那些战船都停在离岸较远的海中。打出信号之后，便有小型破冰船在前开路，然后，战船驶到冰层较厚的地方，东江军将士们就可以将冰面当成码头，直接登上战船。

  到了中午时分，所有将士都已登上战船

  然后，扬帆向东，顺风而行，直奔皮岛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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