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在皮岛的王昊，并不知道他……五岁的未婚妻……在济州岛上等他。皮岛城的四周，都被围得死死的，与外界的通讯已经完全断绝。

  放弃岸墙之后，就是真正的身陷重围。

  现在王昊所能控制的地区，只剩下一座周长约5公里的城池，四周的地盘都交给了皇太极。

  皮岛面积19.2平方公里，皇太极占据了18平方公里。

  而王昊只占据大约1.2平方公里的皮岛城。

  ……

  清军的军营，大部分都搬到了皮岛的陆地上。

  为了就近指挥攻城，济尔哈朗、遏必隆、耿仲明等人的军帐，也全都移到了皮岛的陆地上。

  除了皇长子豪格，豪格依旧留在铁山城。

  因为打了败仗，损失了几百白甲兵，豪格被皇太极臭骂了一顿，暂时解除了军权，被留在铁山城里面壁思过。

  皇太极说他“贪功冒进”，让他在铁山城里好好反省。

  ……

  皮岛上的战争，也由之前的只有白天开战，而改成了白天和晚上不停地激战。

  之前晚上不开战，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皮岛的岸墙的战线太长，朝鲜青壮又不好管控，晚上作战怕朝鲜青壮趁光线昏暗杀死督战队员哗变。

  而现在战线缩短到只有5公里，用几万八旗兵守在外围，再烧上几百堆大火，将四周照得亮亮堂堂，就再也不用担心朝鲜青壮哗变的事情了。

  ……

  战争，也因此打得更加残酷了。

  在督战队的铁血驱赶下，那些朝鲜青壮们都像发了疯一样地冲向城墙。云梯、井阑、竹梯、木梯全都使用上了。

  在冬季的攻城战中，守城一方是非常有利的。

  但是，清军现在的……“阶段性目标”……并不是为了破城，而是为了消耗守军的火药、箭矢、炮弹等守城物资和兵力，以及用朝鲜民壮的尸体，堆叠在地上以降低城墙的高度。

  清军方面，负责指挥作战的济尔哈朗。

  在济尔哈朗看来，只要消耗掉东江军的火药和炮弹，要拿下皮岛城就易如反掌。不过，让济尔哈朗不解的是，战争打了一个多月了，可东江军的火药和弹丸却似乎并不见少。

  不看别的，就说这火炮的弹丸吧。

  城上一共有近400门火炮，每门火炮每天发20炮，那就是8000发炮弹。30天，那就是24万发炮弹！

  除了炮弹，火药的消耗更大。

  守军的弓箭手很少，基本上都是用火枪，这样天天打下去，火药的消耗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真是见鬼了！”

  济尔哈朗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遏必隆道“你说……这破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火药？”

  “贝勒爷莫急。”

  遏必隆道：“王昊此前洗劫日本长崎，获取了大量的钱财。在战前疯狂采购，应该囤积了不少的火药。

  但是，这样消耗下去，再多的火药也会很快消耗完。依末将看，最多再过十天，他们的的火药和弹丸就会用尽。”

  “本将也是这么想的。”

  济尔哈朗呼出一口热气，又问：咱们还有多少朝鲜青壮？”

  “仅剩五万多人了。”

  遏必隆道：“已经战死近十万朝鲜青壮了。”

  “看来，咱们的朝鲜青壮还是抓得太少了啊。”

  济尔哈朗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还得再去抓一些来，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铁山郡附近已经抓不到什么人了。”

  遏必隆道：“能抓到的都抓来了，没抓到的也都跑掉了。只有在一些山村里还有一些村民，但是，耗时耗力也抓不到多少人。”

  “那就去平壤附近抓。”

  济尔哈朗道：“睿亲王多尔衮已经攻破平壤，平壤及附近地区，人口比较密集，再抓十几万来也不成问题。

  本将给你三万人马，限你在十二天之内，再抓五万青壮过来！”

  “属下遵命！”

  遏必隆高兴地答道。因为，在抓青壮的过程中，又可以大肆掠夺和抢劫。虽然，抢掠所得的粮草必须交公，但是，所得的一些金银等贵重财物，是可以纳为私有，进入自己的腰包的。

  ……

  遏必隆高高兴兴地领兵去了。

  济尔哈朗又举起“千里眼”，看向那正在激战的城墙。由于东江军火炮厉害，济尔哈朗不敢靠得太近，甚至不敢穿上耀眼的将军服，唯恐成为东江军火炮轰砸的目标。

  所以，只能穿着一身普通士卒的衣甲，远远地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战场的情况并指挥军队作战。

  战斗依然打得很惨烈。

  无数朝鲜青壮在督战队员们的驱赶下快速地冲向城墙，偶尔有人停下来回过头去看督战队员，但几乎无一例外都被射杀。

  这是……回头者杀！

  不让朝鲜青壮回头，他们就不知道督战队员的位置和人数，他们就会对于身后未知的危险感到更加恐惧。

  人总是更害怕那些自己难以感知的危险。

  就好像你在农村光线昏暗的夜里走夜路，身后要是出现什么异常的响动，会让你全身汗毛都竖起来。

  所以，在所有的督战条例中，“回头者杀”远比“不前者杀、畏敌者杀、喧哗者杀”更加重要。

  ……

  架在城墙墙头的云梯上，爬满了朝鲜青壮。

  城上的火枪“啪啪啪啪”响个不停。朝鲜青壮们如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也有人登上了城头，但很快就被抵近的火枪射杀，或者被火枪上安装的刺刀捅杀。

  突然！

  从城上丢下了数十个背包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冒着黑烟落在城下的人群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比火炮还要强烈的巨响。

  “轰……轰……轰……轰……”

  城下拥挤的人群被炸得血肉横飞，有些人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在空中，飞出好几丈远才落到地上。而那些断脚断手，有的甚至飞出十几丈远才落下。

  “火药包！”

  这又是东江军搞出来的新武器。这种火药包，已经在这场战争中用过很多次了，几乎是每一次当城下人群密集时，东江军就会往下扔这种东西。

  这东西一点都不难做。

  曾经有因引线出了问题而没有爆炸的火药包被清军捡回，济尔哈朗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就是在火药中掺了很多铁砂，然后用纸和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很好！”

  济尔哈朗并没有因朝鲜青壮和督战队员的伤亡惨重而感到伤心，反而感到高兴。

  因为……火药包里包的几乎全是火药！

  在济尔哈朗看来，能够逼得守军扔下大包大包的火药，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这样，守军的火药会消耗得更快。

  在几十个火药包的打击下。

  朝鲜民壮们彻底混乱了，督战队员也死了不少。剩下的朝鲜青壮和督战队员们，如潮水一般退了下来。

  “收拢残兵，下一队上！”

  济尔哈朗冷冷地说道。

  随着这一声令下，下一个大概三千多人的先驱队，又嘶吼着、嚎叫着冲了上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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