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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战魁


如果说八门伏魔是开发人体秘藏的潜力,能将一个平平无奇的武人拔高到仅依靠他天赋无法达到的地步,那么龙元就是在这座人体秘藏的基础上的又一次升华。

    这种升华到了另一种非人的领域,尤其在‘暴血’以后体现的尤为明显,无论是二人身上的青鳞亦或是苍良冶手臂的异化,都是这种非人领域的一种体现。

    苍良冶从得到龙元的那一刻就开始研究,通过不少方式想要主动加深这种异化,甚至搜罗到了类似八门伏魔这种开发法,最终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无论是八门伏魔也好,还是其他开发法也罢,针对的都是人体的开发,而龙元的‘暴血异化’则是另一种结构,针对人体的开发法在异化下的增幅不仅不明显,而且想要加深这种异化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苍良冶就此下了定论,要加深这种异化,唯一的途径就只有搜罗其他龙元,而想要看到这种异化的‘完美形态’,只有等到将苍龙七宿聚齐,命主真龙者出现才能做到。

    这近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于是苍良冶放下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就这么一晃过了许多年,直到今天,他才在魏鸣岐的身上看到了不可能的一幕。

    “呀——”

    该说不说,背后那人还真了解这老家伙啊。

    魏鸣岐刚开始还以为苍良冶活够了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闻听这话才心里放松,脸上以一种难绷的笑容走出厨屋,语气奚落道:

    “……”

    原来逻辑链条是这样的啊。

    见火光渐近,耳边已有阵阵马蹄声疾驰过来,魏鸣岐提起地上的苍良冶,先是伸手封住他一身穴窍,随即向身后谢北伶等人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唳——”

    从打晋连城以来,魏鸣岐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拳拳到肉,火力全开过了,如今意念通达,浑身每个细胞都透着舒爽。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

    “你個宝批娃儿……”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苍良冶表现的格外光棍:

    “示众的时候我好跟全城的老百姓讲讲,你魏大宫主的玩意有多大,说不得未来江湖上还要多出一个魁类呢。”

    落到苍良冶身前的一只浑身黑色斑点的青白色鹰隼张开翅膀,恐吓着向这边靠近过来的‘小龙人’。

    这老头还见过黎禾?

    魏鸣岐内心好奇,同时也不满他的态度,脚上更用力的同时,脸上笑容也愈深道:“你这会倒是磊落上了,怎么?不怕我把你孙子杀了?”

    这种‘魁’一级,尤其还是外家一路的魁战动静太大,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

    “你小子就这点不如我,杀人前废话还这老多。”

    魏鸣岐神情若有所思,觉着禹卿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是怕自己在京里险着了再连累到两姐妹,所以才把她们二人放在外边。

    因伤势到达临界点,拳脚有所迟缓的苍良冶被抓住了一瞬机会,身前甩来一根快到拖曳出道道残影的‘青鞭’,甩到他的胸口上将其身影轰飞出去。

    突然被少主倚着门问这个问题,宋铃语的心提上来,语气略有些小心忐忑的道:

    “自然是为了襄助少主。”

    此刻随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魏鸣岐身上‘异化’也跟着收隐,恢复到最原始的赤条条形态,连同他手上的苍良冶也差不离,一身干巴巴的老肉暴露在空气中。

    刚从屋里出来的魏鸣岐上衣外套还没穿好,就见少女欲哭无泪的从厨屋跑到他的面前,一边拉着他袖子,一边指着厨屋。

    “呼——”

    要是这孩子觉着在这不好,回头跟禹卿商量下,塞西府里面当差也是很好的。

    魏鸣岐摆手示意她继续忙活:“那你以后就跟着她吧,过两天我会出京,路上没意外肯定能把你妹妹带回来。”

    “没用的——你小心思真多,等少主起来我就向少主告状去,给你点苦头吃你就老实了。”

    少女陡然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抄起一根木棒就戳了过去。

    一口如箭的白雾自他口中喷出,额前那对已经高过头顶的犄角赤红到好似将要滴血。

    不过也无所谓了。

    “……”

    那魁不当也罢,如此名缀戴在头上,说不得谢北伶第二天就要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了。

    “别想着给我使眼色我就会给你解开穴道,不可能的,我是站在禹娘少主这边的。”

    “姓魏的,你把衣服穿上——”

    小巧的鼻尖嗅嗅以后,宋铃语最终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片刻以后面色变幻一阵,随即——

    未曾想临死还要在一群女娃娃面前露回屁股的苍良冶只觉得一世英名丧尽,只能无奈闭眼。

    最终一行人前后回城,魏鸣岐带着苍良冶搁城墙角下蹲了好一会才接到谢北伶她们抛过来的衣服。

    月光下,体态又壮一圈的魏鸣岐走出坑沿,此时他半截长发雪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后还多了一条手臂粗的尾巴不断摆动,打的身后尘土飞溅。

    “行不行啊老登,跟人打完一架,第二天尿都憋不住了?”

    终于。

    “眨也没用,你得罪了少主,与其求我还不如去求少主网开一面,不然就少主那暴脾气,说杀你转头就把你塞灶里了。”

    魏鸣岐脚跟揉着他的肩窝,嘴里冷笑声道:

    “你倒是给我挟啊,你特么不是挺狂的吗?”

    “……哦,是为了禹娘。”

    “……”

    这也不讲义气啊——

    “你绑。”

    少女声音灵巧,这时昨天给‘坏老头’带路的内疚感散开一些,也显露出少许本性:

    “让你骗我,我宋铃语平生最恨别人——嗯?什么味儿——”

    “你那命中宿敌小黎禾就不知比你强了多少,难怪你往后会败在别人手上。”

    “是你!”

    事实上也不用人提醒,魏鸣岐已经看到了京营方向因众多火把堆聚起来的隐隐火光。

    “多谢少主。”

    他在化龙——

    “……”

    有什么好奇怪的。

    彼时天还未亮,仅在厨屋点了盏油灯的宋铃语没看见柴堆上黑乎乎一团,一直到给锅里加水倒米,准备摸柴火烧锅的时候,才在柴堆摸着了干巴老头。

    老头闻言置若罔闻的继续冲她眨眼。

    苍良冶真是到老都是一副硬骨头,说话冷硬声道:

    “带走我孙子那人让我找你,我孙子就算不在你手上,你和那人之间也指定脱不了关系。”

    武魁老了还总有起夜的呢,想羞他?这小子功夫还不到家。

    “……”

    远处树上遥遥传来谢北伶的声音:

    “有兵!”

    “……”

    “……”

    如今‘罪首’伏法,心里又松快一截的宋铃语哼哼声回身去点火烧锅,边忙活边奉劝声道:

    但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人哪有不老的,‘猎天骄’到头来被‘天骄’猎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他自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

    “……”

    “嗐。”

    尤其在暗中观察他几天,确信自己孙子不在他手里以后还毅然决然的被当枪使,魏鸣岐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了。

    “少主!”

    见他躺柴房一宿还狂傲不减的样子,魏鸣岐也不恼,将他提溜到院子里慢慢风干,随即将屋里脏掉的柴火清理出去,让宋铃语继续做饭。

    就是这东西此前在天上报的信儿?

    “哇!”

    但魏鸣岐也不相信自己拿捏不了一个老登。

    旁边柴堆上,苍良冶的神色松弛下来,悬了良久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死了。

    地上的苍良冶哼哼两声,道:“没见面时我就知道,我孙子不在伱手上。”

    等看见柴堆上的人是谁,宋铃语立时瞪大杏眼,向被戳住屁股疼得直眨眼睛的老头防备一阵,见他没有动作才轻举棍子愤声道:

    至于屁股后面的尾巴——

    “不找你找谁。”

    还没靠近。

    “我相好就在那边。”

    魏鸣岐看着少女熟练切菜的动作,像个人生导师一样沉声开口道:“先前还没问过,你和妹妹这次进京原本是想干什么?”

    “那你特么还找我要人——”

    “……”

    于是回家以后,魏鸣岐将一身穴窍被点不能动弹的苍良冶扔进了厨屋柴堆里,为防止他乱嚷嚷还将哑穴点了,准备让他在里好好享受一夜。

    “啊!你——”

    看来这老孙子暗中观察他好几天了?

    “他——他——那坏老头——”

    魏鸣岐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随即走到那半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他的老头身前,一脚踩着他的肩膀将其踩躺在地上。

    一口青红色的稠血吐出,苍良冶撑起喘息几口,这才抬起老眼向前方看了过去。

    仅一夜功夫就把弓魁苍良冶给逮回来了,不愧是让整个江湖颤栗,以至于竞相泼脏水的奇男子!

    有人挟了他的孙子让他来找自己,这老登不去查那个人是谁,亦或是没查清楚,真就一股脑上门来找他麻烦了。

    江湖名宿如此待遇,家里几个女人愣是没人给他叫可怜,哪怕是心肠最软和的谢北伶,此时也装作没看见。

    不断叠浪之下,任何人只要无法第一时间将其打倒,就只能体会他现在这种愈发无力,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催折的感受。

    被气的话都说不囫囵的她跺了跺脚,才愤声道:

    “……”

    正在柴堆上蜷巴的苍良冶闻言脸皮抽抽,随即不理睬他的闭上了眼睛。

    “坏的很,居然尿咱的柴火上了——”

    丢脸丢大了——

    邦邦邦!

    小木棍在老头脑袋上又敲了几记,宋铃语见他依旧不反抗只是一直眨眼,就知道他是被人点了穴窍,至于那人是谁嘛——

    原来如此。

    家里多了个懂事的小姑娘,就等于多了个可以使唤的劳动力,魏鸣岐难得在清晨能悠闲一阵,但心里不免有些压榨童工的愧疚。

    “你个坏老头!我请你吃饭喝茶,身上的最后一点银子都使给你了,你还骗我恩将仇报,暗害我家少主,看打——”

    回头跟那女人聊聊。

    苍良冶声音缓缓,透着点不耐烦:

    和施凤阙睡了一夜,对外界懵懂无知的宋铃语天还未亮就早起,打着哈欠洗完漱以后来到厨屋,准备趁众人没醒的时候把早饭做了。

    半边深坑垮塌,苍良冶的身体在田地间若水漂般连点十数下才远远倒在地上。

    “懂了。”

    与之对应的还有他的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像一浪浪没有尽头的大潮,一线更比一线高——

    “……”

    明明已经是这般非人模样,却一点不显得狰狞,反倒凛然修美,像一尊青铜工艺品。

    莫名的,魏鸣岐对那背后之人气的有些牙痒,虽然已经隐约有了判断,但现在二人交流不深,许多细节还对不清楚。

    想起昨晚睡觉时候隐约听到的动静,宋铃语知道一定是神通广大的少主无疑。

    眸子犹如流动的融金般愈发灼眼,隐隐有往竖瞳的方向发展,甚至连额头都生出了赤红色的犄角,在月光下愈发闪烁。

    于灼灼怒火中,他的身体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一身青鳞愈发青翠苍郁,仿佛具有生命力般微微开合,腾出淡淡蒸汽。

    魏鸣岐摆摆手道:“别说这些虚的,说点我爱听的实话。”

    “……”

    也就是说……

    爽了。

    年轻时诨号就叫‘猎天骄’的苍良冶自然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一生该杀、不该杀的,都死在他手上无算。

    “铃语啊——”

    砰——

    小姑娘低着头道:“先前禹娘进京前把我们放到外边,我和铃音想找她,但没她的信儿一直不敢过来,直到这次少主说让人进京——”

    这种问题还是之后再想吧。

    魏鸣岐看它几眼,刚动了明早给‘混球’加餐的念头,却见前者忽又振翅起飞隐入夜空之中。

    魏鸣岐想着刚才夜下遛鸟的一幕,气的踹了脚身旁的苍良冶道:“都特么赖你,明早就把你绑旗杆上示众。”

    老头眨眼速度越来越快,面色也泛红起来。

    “咳!”

    “鸣岐!”

    给少女吃了定心丸,魏鸣岐目光转到在庭院躺尸的老头身上。

    出京以前,须得把这老头料理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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