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了？”我一懵，追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老头摆摆手，“我哪里记得住啊！我才不管别人家的闲事呢，我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过了两秒，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你们还知道吧？小周这个人哦，有点暴力倾向的啰。”

我抽了抽嘴角，大爷你这不是挺八卦的吗？

彭一凡顺着他的话，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小区的隔音效果你们也是知道的，隔壁有个风吹草动的我这里都能听到。”老头叹了口气，说：“自从他们搬进来之后，小周隔三岔五就会揍她老婆一顿。鼻青脸肿那伤势都是轻的，有次严重的还把他老婆打进医院了，啧啧，你说他平时看起来也是个本分人，怎么对老婆下手就这么狠呀！”

“那您知道他为什么要打老婆吗？”我问。

老头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话音未落，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太太突然冲出来，说：“我知道我知道！”

老头看她这颤颤巍巍的样子，连忙扶住她说：“哎呦，你急啥，小心摔跟头！”

“我没事，我没事。”老太太拍了拍老头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我们说道：“我知道小周为啥打老婆！之前我趁小周不在的时候，问过那丫头，她说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还说在他们村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都是这待遇。”

“胡闹！”

老头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瞪着老太太，控诉道：“这么大的八卦你怎么不和我分享？”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说：“我明明和你说过了，是你自己记性不好给忘记了！”

“我记性哪里不好了！”老头气呼呼地反驳道。

“本来就是呀，小周夫妻两搬走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你瞧瞧，你已经就不记得了！”

老头气势弱了一半，“是这样吗？他们是一个月前搬走的吗？”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你忘了吗？他们搬走前一天还领了一个小姑娘回家，说是小周老婆的妹妹。不过第二天他们搬家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就不见了。”

“老太太，你还记得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吗？”彭一凡把王念娣的照片递给他，问道：“您看看是不是她？”

老太太带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睛盯着照片看了一会，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小姑娘，她来的时候和我打了个照面，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

我和彭一凡对视一眼，如果老太太没记错的话，这间301很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

“好的谢谢你们了，麻烦你们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彭一凡告辞。

但是老太太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小伙子，是不是小周夫妻俩出啥事了？”

站在她旁边的老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脖子伸得老长，深怕自己听不清。

“老太太，目前的案情我们还不能透露。”彭一凡耐着性子和她解释，顺便交代他们这几天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老头和老太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立刻秒懂了他的意思，两个老人家吓得直说等下就要搬到儿子家去住。

出了小区楼，彭一凡马上给赵警官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派检察技术科的同事带着搜查令来王玉玲家取证。

等他挂了电话，我才问道：“那周小平和王玉玲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潜逃了。”

“我已经通知动车站，汽车站还有飞机场时刻留意了，一旦发现周小平和王玉玲的踪迹就实施抓捕。”彭一凡叹了口气，“怕就怕他们两个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虽然京城现在大街小巷都装着摄像头，但真想在几千万的人口里找出两个人还是有点难度的。”

确实，如果周小平和王玉玲有心隐藏，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

很快的。

检察技术科的技术人员就到了，紧接着301的房主也匆匆赶过来了。

房主姓夏名河，是个年轻人，大概30岁上下的样子。据说，这间房子是他爸留下来的。

彭一凡在电话里简单把情况和他描述了一下。

知道自己的房子可能会变成凶宅，夏河开门的手都有点轻微颤抖。

打开大门。

自然光进来，入眼处就是老旧朴素的装修，整理得井井有条，可以看出打理房子的人很爱干净。

但也有可能是为了掩饰犯罪痕迹。

夏河搓了搓手，说道：“彭警官，周叔他真的杀人了吗？”

彭一凡沉声说道：“警方只是初步将他列为了嫌疑人。对了......”他转过头看向夏河，问：“周小平这家人租了你家的房子十几年了，你们应该挺熟悉的，你对他们夫妻俩的印象怎么样？”

“其实我和他们夫妻俩也不熟，就是到了交房租的时候才联络一下。”夏河挠了挠头，说道：“之前我爸倒是和他们有点来往，但是他已经过世都好几年了。”

“我只记得我爸之前交代过我，他说周叔他们一家都是从小农村过来打拼的，生活不容易，让我别给他们涨房租。”

彭一凡又接着问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提出退租的？”

夏河一脸茫然，说：“他们没和我提过呀，而且他们前两个月刚给我转了今年的房租......”

趁他们聊天的功夫，我就在房子里转了两圈。

这房子不大，也就六七十平的样子，两室一厅。

技术人员正在做鲁米诺实验，可是接连好几个地方都没有产生血迹反应。

难道我们猜错了，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余甜看着蹲在地上的技术人员，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道：“陈默，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于是我和她解释了一遍鲁米诺实验的原理，结果就收获了小妮子崇拜的眼神，“陈默，你懂的真多！”

我顿时老脸一红。

这么多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出叫声。

“你们快来，厨房有血迹反应！”

刚跨进厨房的瞬间，我就呆住了。

厨房的地板墙壁上，满是星斗，万点繁星闪着蓝莹莹的光，好像涝斯来斯的星空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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