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皮一下。”德维特忽然露出狡猾笑容。

“顽皮一下？”唐江和邓浦和异口同声。

“费马知道吧？”德维特笑道，“费马有个欠揍的臭毛病，他只写结论，但不写推导过程。”

“人尽皆知，费马身上带点折磨人的幽默感，他经常写什么……我能证明这一点，但我要去洗头了，我能证明这个公式，但我现在该去喂猫了。”邓浦和点点头，“恶习难改，在费马猜想旁边他故技重施，留言说他有个绝妙证明，但空白太小写不下，导致数学界花了足足350年去验证，蹉跎无数数学家，有点可恨了！”

“临死之前，我也想顽皮一下子。”德维特挤眉弄眼，“我判定宋河流形是对的，但我要死了，来不及写了！”

唐江绷不住笑了，没想到真相这么荒谬，邓浦和也一脸无语地笑。

“这样一来，江湖上就会流传我的神话！”德维特洋洋得意。

“宋河流形越难懂，数学界验证出来的时间越慢，我的含金量也会越高！等将来宋河流形被数学界广泛承认的一天，大家还会再想起神秘的德维特！”

“即便最后证明过程被验证为错误的，谁会去嘲笑一个死掉的老头呢？大家会说我是临死前神志不清，不会苛责我的。”

“总之，无敌！”德维特拍掌，“只有美名，没有恶名！”

“周密的计划，天才的主意，可惜时代进步了。”邓浦和耸耸肩，“你的恶作剧破产了，现在你成了小丑。”

“什么意思？”德维特一愣，“为什么破产了？我看不到破产的可能性。”

“你没死。”邓浦和悠悠道，“外界可以和你对话了，找你解答宋河流形的相关问题，你哑口无言，这怎么办？”

德维特脸色大变！

唐江抿紧嘴唇，努力不笑出来。

“完了，一世英名！”德维特双手抓头发。

邓浦和嘿嘿笑，肆无忌惮嘲讽老朋友，“晚节不保！有石头你是真搬起来往自己脚上砸啊！你说你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恶作剧一下？”

“有了！我可以借口说梦里没法冷静思考，所以我不能回答关于宋河流形的问题，等我肉身复活再说！”德维特想到什么。

“这个借口不管用，因为我们成功见到您之后，其他冬眠者也会陆续重启大脑，每天会有无数家属来和冬眠者梦中相见，大家会知道冬眠者的脑子可以正常思考。”唐江泼冷水。

德维特脸上笑容消失，再度绝望。

片刻后，他又想到什么，“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这个办法不但能保住我的名声，说不定还能帮你们乘黄公司做做宣传。”德维特扭头看向唐江。

……

宋河醒来，摘掉控梦头盔，长舒一口气。

旁边邓浦和也摘掉头盔坐起来，有点恍惚，扭头看向一旁的冷冻库玻璃墙，德维特开膛破肚的巨大尸体还静静保存在里面。

众多白大褂站在四周，相晓桐手抄在兜里微笑，“一切顺利吧？”

“顺利，完美！”宋河高声道，“感谢各位的辛苦工作！冬眠者大脑重启和梦中见面项目圆满测试成功！”

掌声雷动，在场工作人员们欢欣鼓舞！

宋河起身，和所有人一一握手，最后带着冬眠中心的一群小高管和技术骨干去开会。

会议内容也很简单，既然能重启冬眠者大脑并在梦中见面了，整个冬眠中心的运转模式必然大改，每天会有大量家属来找冬眠者见面，必须做好接待准备。

开完会，已是早上七点。

冬眠中心食堂，宋河和相晓桐一桌吃饭。

两人熬了个通宵，神色都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是兴奋的。

“控梦头盔到六月份就能组装出六百万个，我觉得肯定够卖上一两个月了。”相晓桐说，“菊厂那边配套的通讯设备也能交货到位。”

“备货充足，那咱们就定6月10日晚上开发布会，来得及吧？”宋河说。

“来得及啊，但为什么定6月10号？”相晓桐好奇。

“我跟各大银行行长谈过，大部分企业是5号、10号、25号这三天发工资，其中10号发工资比例最高，因为从每月1号开始收考勤、做绩效奖金、领导审批、报财务、报银行，最后银行开始划款，恰好流程走到10号。”宋河说。

“懂了，10号大家都发工资了，看完控梦头盔发布会，可以冲动消费是吧？”相晓桐笑了，“你好精明。”

“还有一个原因，10号正好学生们高考完了，有时间看看发布会，恰好再过几天毕业生们要选择报考大学，我可以趁机推销一下前科大药学院！”宋河眉飞色舞，“今年我试试能网罗来多少尖子生！”

相晓桐瞪眼，从桌子底下踢他，“别想吃独食！我脑院也要在发布会上露面！这头盔还是在脑院实验室里做的最终测试呢！”

“露露露！”宋河晃腿躲闪，“药院、脑院、全国各地院校的乘黄订单班都得露面！”

“发布会找谁上去讲啊？”相晓桐问，“我是仿脑芯片公司CEO，但总不能我上去露面吧？”

“要不让韦理群代劳？”宋河问，“韦理群讲发布会很熟练了，观众一看到他就尖叫，以至于他现在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不切实际的误判。”

“不行！”相晓桐拒绝，“别人一看韦理群，还以为仿脑芯片公司完全是你们乘黄的亲儿子呢！我们神经元公司也得有存在感吧？头盔供应链可是我们神经元辛辛苦苦拉起来的！”

“也对啊，你要求合理，那找谁？”宋河问，“我对仿脑芯片公司的人事不熟，你从仿脑芯片管理层推荐个靠谱人选？”

“没有。”相晓桐摇头，“管理层那帮人形象太差，长得都歪瓜裂枣，上台露面有碍观瞻，损坏公司形象。”

“老师你这就不对了啊，丑还能有多丑？科技公司没必要走高颜值那一套，普通人长相就行！”宋河义正言辞，“颜值歧视是很恶劣的，不能因为你漂亮，就看不起普通人！”

相晓桐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点击，放在桌上一推。

宋河抓住她推来的手机，屏幕上是高管照片相册，所有高管证件照全在里面。

翻了片刻，宋河看愣了，“不是？咋这么多丑八怪啊？没一个长相正常的吗？面试的时候但凡长得像人类的都不要？只要长得像鱼虾鳖蟹牛马驴羊的？”

“巧合，只是巧合。”相晓桐叹气。

“那从哪挑人？”宋河愁眉苦脸。

“找咱俩都认识信得过的人，形象气质好的，有发布会露面经验的。”相晓桐道，“答案呼之欲出，想到谁了？”

宋河费解地想了想，“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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