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树很快就拉着莫家村村长进门了。

  莫家村村长莫大郎按辈分，算是莫三江的隔堂大伯。

  他们是同一个太公。

  莫大郎是村医莫大生的亲大哥。

  他们父亲挺有远见的，给几个孩子都做了规划。

  一个做了村长，一个做了村医，还有一个在城市里工作，在那娶了老婆安了家。

  不像莫大树，把孩子当野草一样，随他自由生长，不管不顾。

  天天就喝几碗马尿，喝完就发酒疯，以前没有儿子的时候天天打老婆。

  后来有了儿子后就收敛了一点，不打人了。可是嘴不得停，唠唠叨叨的天天乱七八糟的骂人。

  尤其后来看着家里没有男孙，天天喝两杯就借意，骂那媳妇和孙女们。

  这样混乱的家庭，莫大郎真是遇见都怕了。

  他兄弟给三江媳妇看过病，私下跟他说三江媳妇根本一心想死，一点生存意志都没有。

  他就叫莫三江送媳妇去城市看病，莫大树就说村里都看不好了，城里难道就看得好？反正看不好了，就不送了，免得浪费车费钱。

  唉，可怜的三江媳妇，才二十三四岁而已，就这样没了。

  那个莫三江听说心伤失忆了，表现的这么深情？

  早干嘛去了？

  在这山窝窝，别人家都千方百计想娶媳妇，你家娶完媳妇却千方百计磋磨。

  才第一胎，急什么啊？

  周围的媒人婆私下商议，都不乐意做你家生意了。那么坏的人家，品行那么差，她们都免得破坏了自己的招牌。

  如果不是同一个爷爷，他都想把莫大树赶出村去，村里打老婆就是他带的坏头。

  莫村长走进门来，望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垃圾，问:“怎么啦？东西四处乱丢，日子不过了？”

  莫大树哼哼地说:“对，过不下去了，我们现在要分家。”

  莫村长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是过来帮忙分家的。

  原本别的人家要分家，他都会劝导一下，毕竟都是亲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莫，但是莫大树家，算了。

  早分早好。

  他看了看人数，不见莫家老大，就问:“大海呢，分家这么大一件事，需要几兄弟都在场。”

  “老头子？真的要分家啊？”王大妈站在莫二河身边，有点哀求地问莫大树。

  莫大树不理她，直接快步走进大儿子房间，把睡着的老大拖了出来。

  莫大郎看见暗自叹气，这莫大树，都不懂得避嫌，直接就进去儿子儿媳的房间里。

  如果遇上不合适的情况，那多难看啊。

  莫大海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老父亲拖着出来分家。

  他摊在莫二河身边的椅子上，睁开无力的双眼，吩咐母亲:“给我倒杯水。”

  王大妈连忙去厨房，给他倒了碗水。

  他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骂道:“这么热就倒给我喝，想烫死我啊？”

  王大妈喃喃说:“我没有留意水这么烫……”

  她急着回来看看，怎样劝老头子不要跟小儿分家呢，都没有留意水是开水，烫的很。

  莫大海还想骂，但是看见村长在家，就住嘴不大声骂了，小声埋怨了几句。

  莫大郎也是看透了，这家人根子里就坏了，父不父，子不子，拿着老母亲就开口骂。

  他直接走程序:“大树，你是一家之主，现在人齐了，你想怎样分家，我现在记录一下。”

  莫大树听见村长说他是一家之主的时候，腰挺直了，牛气冲天，干咳几声说:“这个家都是我的，我现在就把莫三江一家分出去。”

  莫村长一边拿纸记录一边问:“其他的儿子不分？”

  莫大树说:“不分，其他都孝顺，得个衰仔不听话，就分他出去。”

  他就要看看，这个衰仔净身出户后，拿什么过活？

  到时日子过不下去，不跪着回来求他，他都不让他回来。

  莫二河听见父亲就分三弟一家出去，他阴鸷的眼睛余光扫了一下莫大海，插口:“爸，既然都分家了，索性全部分了，免得大伯以后再跑一趟。”

  老大家里只有几个赔钱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儿子。

  即使以后生了儿子，也是超生，都不知道要罚款多少？趁现在一起分了，免得以后要帮他家养孩子  。

  王大妈闻言大惊:“老二，你也要分家？”

  莫大树看了一下二儿子，不明白好地地的，怎么老二也想分出去。

  莫二河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先把家分了，反正以后都是要分的，索性一起搞好。但是我还是跟父母住一起，在家照顾父母，跟没分家前一样的过日子。”

  至于老三？哼，父亲一会就把他赶出去了。

  老大呢，等我娶了媳妇后，我也搬出去，不然就帮对方养孩子了。

  到时就自己跟未来老婆，两个人赚钱过活，轻轻松松，再生个儿子就完美了。

  莫二河心里暗暗做着计划，打着主意。

  莫大树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就点头同意了全部人分家。

  王大妈只能在一边默默抹眼泪，老头子决定的事情是没法改了。

  她可怜的三儿，才死了老婆就被分家了。

  莫大树把着家里财产不想分，就速战速决说:“这个家家当全部都是我的，家里没有钱，没有得分。只有各家拿着自己的碗筷回去，田地就按村里人口分的面积，各管各的。位置我和你们老妈，要靠近王家村那块一亩田地。其他你们几个抽签，抽到哪就是哪。”

  可别说他偏心了。

  王家村那块田最好，又平整又是肥田，他就留着自己。

  其他那些都是山地和丘陵田，随便他们几个分了，都差不多。

  莫大郎听完对着莫家几兄弟问:“你们阿爸这样的分法，你们有没有意见？”

  这莫大树挺狠的，就分一点点碗筷？

  他真的要看不下去了。

  莫三江首先点头同意，对于他来说这个破烂的，令人窒息的家庭，他只想尽快离开。

  莫二河跟着连忙点头，分开了就不用受他们拖累了。

  莫大海还有点迷迷糊糊，转不过弯来，但是看见两个兄弟都同意了，他也同意。

  莫大郎愕然，原本还想为他们兄弟争取一下，没想到他们都同意这个分法。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记录属于莫大树家的土地抄了出来，然后分类一下，分成三份。

  把抄了地址的田地纸条做成差不多的纸团，拿碗混了一下，让他三兄弟抽。

  就这样，莫三江抽到了写着靠近陈家村那边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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