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刚损失了一笔巨款，也不想搭理顾零，脚步越走越快，顾零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喂！你身体素质这么好，武艺也不差，为什么不去找个活干？”

  江年瞥她一眼：“这世上黑心肝的多着呢，哪有那么容易。”

  “难道不是你出力，他们出钱吗？”

  “当然不是。”江年停下来，挑挑眉，“小孩儿，我们打个赌吧。”

  “我去找一份工，看看我能不能拿到工钱。拿到了我就把工钱给你，拿不到你就把你荷包里的钱给我。”

  顾零直觉里面有陷阱，但是她倒要看看江年凭什么这么笃定，遂点头答应。

  不过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活干，而是先给顾零改造一下形象。

  除了里衣，顾零的衣服被江年拿去当了，不知他从哪里搞了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回来，等顾零换上衣服，他朝着顾零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脏乎乎沾着泥巴的手朝着顾零的脸蛋而来，顾零拧着眉头躲开：“干什么？”

  江年一脸我没有私心全都是为你好的样子：“伪装啊，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样子，不然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顾零半信半疑：“我自己来。”

  江年耸耸肩，一副随你的样子。

  顾零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在灰扑扑的干草堆里滚了一圈，乱蓬蓬的头发上沾了几根草，本来干净的衣服也变脏了。

  然后手在地上粘上灰，在自己脸上抹了抹，成功变成了脏兮兮的小乞丐。

  准备完毕，江年朝着她伸出手：“小乞丐，叫哥哥。”

  顾零自己站起来，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叫什么名字？”

  江年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了，对于一个乞丐来说，随意一个字甚至是身体特征就是他们的代号，姓甚名谁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会在意。

  “江年，江河的江，岁岁年年的年。”

  “江年。”顾零叫了他一声，“可以走了。”

  江年三两步就跟上顾零：“对外就说你是我妹妹，哪里有妹妹直呼哥哥名字的？”

  “不是亲的。”

  “假装，假装你懂不懂？”

  “不懂。”

  两个人吵吵闹闹进了城才算安静下来，在城里逛了半天，招工的消息不少，但一个也不要江年。

  江年倒是不沮丧，只不过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一直在叫唤好饿。

  “你不是有钱吗？”

  江年不搭话，自个儿在那儿叫唤：“好饿啊，走不动路了，干活也没力气。”

  这是在耍无赖想吃白食。

  顾零那身衣服可不便宜，五十两银子把江年看直了眼，尽数进了顾零的腰包，江年可馋着呢。

  顾零惦记着打工的事，于是去买了一个烧饼给江年，江年看见烧饼就来了劲，噌一下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吃，嘴里的话含糊不清：“你吃了没？”

  “不饿。”

  江年一顿，看向顾零，顾零道：“我是说真的。”

  江年懒得管她，反正顾零自己有钱，不买东西吃是她自己的问题。

  他又咬下一口烧饼，别说，免费的东西就是好吃哈。

  顾零看他吃得香，没告诉他，其实铜板是从他怀里顺的。

  两人蹲在角落里，忽然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眯眯靠近：“听说你们打算找工？”

  ……

  那人是一个米商，今日要把新到的米搬进仓库，人手不够，刚好看见江年在找工作，于是主动找上了他们。

  一共三天，每日一顿饭，工钱最后一天结算。

  江年体内有灵气，身体素质不可与凡人相提并论，人看着瘦弱，搬动货物时却孔武有力，脚步快而稳。

  顾零的力气比江年大多了，但是江年不许她暴露天生神力的事，只让她在一旁看着。

  顾零坚持，江年就一脸坏笑地让她给点钱来花，不出所料被顾零撂倒在地。

  就这欠兮兮的样子，累死活该。

  江年把一袋米扛在肩膀进进出出，每次都要看一眼顾零确定她还在不在。

  江年今天来上工的时间有些晚，没有给他准备今日的饭，他倒是也不纠结，约好第二天的时间后就离开了。

  他捂着肩膀龇牙咧嘴，肚子咕咕咕叫，偏偏看着顾零。

  顾零知道他什么意思，两人来到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面。

  江年风卷残云一样吃完又接着点了一碗，等吃饱了就拍拍肚皮，站起来，没走多远被店家拦下来：“诶！你还没付钱。”

  江年指指自己，又指指顾零：“她不是付钱了吗？”

  “她只付了一碗面的钱。”

  店家抓着他不放，一脸生怕他吃霸王餐的样子。

  江年倒是想赖账，奈何顾零跑得太快，他只能假笑着付了钱。

  付钱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少了一枚铜钱，脸色更差了。

  顾零在破庙外面等江年，江年看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耍我？”

  顾零一点不慌：“我又没说请你吃饭。”

  江年没料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耍得团团转，脸色阴沉，扭头就走。

  再怎么早熟，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会儿面子上抹不开，正在气头上，一句话都不跟顾零说了。

  他们冷战了。

  虽然两人依旧每天形影不离，但是谁也不跟谁说话，就这么过了两天，到了结算工钱的日子。

  两人还没进去就被下人拦在了外面，江年在外面讨要工钱，吵嚷了半天，米商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嗤笑一声。

  “就你这小身板搬得动货物吗？乞丐就是乞丐，不好好要饭倒是来我店里坑蒙拐骗了。去去去，再敢胡闹我就报官了。”

  仓库的位置比较偏僻，搬运货物时没多少人看见，旁人见江年瘦弱，年纪又小，也不相信他能搬动那么多货物。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与当初顾生医馆开张时一模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就给江年扣了顶撒谎的帽子。

  江年早有预料，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一直关注着顾零。

  顾零左右看了看，走到门口的石狮子面前，双手紧扣，腰身用力，猛然把石狮子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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