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再次响起一句话，顾零这次敢确定不是她幻听。

  小小的病房内没有太多的遮挡物，一眼就能看完，顾零弯下腰看了一眼床底。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顾零暗道：见鬼了？

  而在书中，这时周围并没有女性说话，程牧听见“见鬼了”三个字觉得自己可能是同款见鬼。

  他默默咽了下口水，表面却是一副“我不和你们一起玩”的小表情，等离开了这群人的视线他立马进入空间。

  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哈喽？你在吗？”

  没有回应，他松了口气：可能是最近被顾零搞的精神失常了，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呢。

  病房里的顾零已经呆住了：“大哥你谁啊？”

  没有回应，顾零沉默一会儿，把说出来的话变成心里话：要是真的有人在你耳边说话呢？

  程牧听到这句话一蹦三尺高，扑通一下掉在池子里。

  他重新站稳，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继穿书之后又一不科学事件诞生了，他有些凌乱，等他捋捋。

  他穿书这么久一直是一个人，听见别人的声音这件事是今天才发生的。

  而最近不寻常的事情除了顾零将他两次死亡剧情的间隔时间缩短之外，就只有一个——

  那棵不小心被他弄断的大树。

  当初他在树前忏悔许久，灵泉水哗啦啦朝着大树灌溉还是没能将大树的伤口愈合。

  正当他准备认命的时候，发现大树的树干中有一颗绿色的水晶。

  水晶晶莹剔透，其中有一股平和的神奇的能量在其中涌动。

  将其拿出来之后那棵被他称之为“和平哥”的大树一瞬间枯萎，这样的情景任谁都看得出这颗水晶的不凡之处。

  等他揭开水晶的奥秘，说不一定就能不再受剧情的摆布。

  这么分析的话，莫非是藏在水晶中的系统现身了？

  顾零：……

  “这波分析还挺详细，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但是我不是系统。”

  听到这句话，程牧看着手中的水晶，想到了某个可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顾、零、超、棒！”

  虽然他看不见，但顾零还是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过奖过奖。”

  程牧冲着水晶怒吼：“过奖你妹啊！我夸你了吗？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吼完他又耷拉着眉眼，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可怜兮兮。

  “当初不就是骂了你一顿嘛，你也骂回来了，你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就放我回家吧，好不好？”

  说完，顾零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程牧听见她说：“呃……你刚才说话了吗？我们俩貌似要在心里说话对方才听得见。”

  伤心的氛围一下子就没有了，程牧把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一遍，只不过刚才饱满的情绪再也回不来了。

  顾零听见对方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着愤怒和卖惨的话，觉得对方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应该可以接受她接下来的话。

  “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穿书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回来。”

  紧接着顾零将这段时间她身上发生的事告诉程牧，最后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你说呢？”

  当知道愤怒或者卖惨并不能为自己解决难题之后，程牧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坐在灵泉池边，打量着手里的水晶，忽然问：“如果我死亡的话，你也会跟着倒霉，对吧？”

  问完这句话，程牧立刻将水晶抛向半空，水晶落下的一瞬间，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正在医院是吗？”

  他这一次用袖子包裹住水晶拿在手里。

  程牧无声笑了笑，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并不需要再问一遍。

  他只是做了一个小实验，然后知道了一件事：只要隔绝水晶与肌肤的接触就不会听到对方的心声。

  这还差不多，不然想什么都被对方听见的话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程牧重新将水晶拿在手里，假装听到了对方的回答：“哦，那你好好养病。”

  顾零查过程牧，对这个人还算了解，知道对方可不是什么傻白甜。

  在知道自己能够与《末日来临时》的作者沟通，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提出两人一起合作的建议才对，总之绝对不可能问这两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么，程牧的目的是什么？

  顾零再次听到程牧的声音之后就按下心里的种种思绪，问：“你刚才不会是在做什么测试吧？”

  程牧一惊：顾零刚才可以听到我的心声？

  听到对方的心里话，顾零就知道程牧刚才在做什么了，她一本正经地忽悠：“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可以听见。”

  程牧在一时的惊讶之后就明白了，要是顾零真的能听见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对顾零的负面印象终于减弱了一丢丢，他语气笃定：“你诈我。”

  顾零笑了笑：“我们勉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神秘的力量是怎么回事。所以啊，隐瞒重要情报可不太好哦。我的——新队友。”

  孤身奋战了三个多月，他程牧也有队友了吗？

  程牧嘴角轻勾，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那么，亲爱的新队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顾零。”

  程牧脸色古怪，想起“顾零超棒”这个笔名，忍不住吐槽：“‘顾零超棒’你实名上网啊！”

  顾零也毫不客气：“‘程牧最帅’你有什么脸说我？”

  两个人沉默三秒，然后齐齐冷哼一声：“真自恋！”

  ……

  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做法会伤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也不敢像之前一样肆意妄为。

  两人约法三章：程牧不许伤害水晶，顾零不许再安排男主的死亡剧情。

  顾零忧愁：“不写这个剧情，我接下来怎么写小说？”

  程牧的嘴开始叭叭：“我早就说你这个设定有问题，死一次增强一次实力也太残暴了。世界如此美好，你如此暴力，不好不好。”

  顾零翻了个白眼：“你家末世文靠讲道理拯救世界啊！”

  程牧眼睛一亮：“这个设定好！”

  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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