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连那种东西都能如臂指使……”明明是冰冷的机械构成的骨骼，但店长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躯体在因为某种潜意识存在的恐惧而颤栗。

  就好像中世纪的大公巡游，小小伯爵纵有不满也只能遵从一般。

  “倒不如说你是什么怪物，连它的力量都能够阻挡。”秦秋月轻笑着用同样的问题回敬了女店长。

  “为了能够把它彻底铲除，你根本不明白我做了何等的努力！你这种只为了活下去的白痴，怎么可能明白这种事！”女店长似乎被秦秋月那戏谑的表情搞的有些破防，直接就喊出了声。

  显然在她的心里，秦秋月动用诡异力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秦秋月当成了邪神的走狗，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女店长的真实目的已经暴露，她也不甘心让秦秋月这样的邪神走狗完成那或许是惊天的阴谋，挥舞着三棱刺就朝着秦秋月冲了过来。

  但她那神秘的电流虽然能阻止鸽鸽对她发动袭击，她的本体却无法奈何秦秋月半分，每次她的攻击都能被秦秋月轻松闪开，就像娴熟的斗牛士挑逗公牛一样。

  更令人绝望的是，明明有一次她趁着秦秋月分神时，三棱刺都逼近了秦秋月的喉管，但却被秦秋月轻描淡写的动用了两根手指夹住，她的手臂纵有千斤力气也无法再逼近分毫，还被秦秋月顺势直接抓住三棱刺将她摔在了地上。

  一阵火星与电流伴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闪动，女店长再次站了起来，只是她的身体很明显是受到了不轻的损伤。

  “你太弱了，不配与我为敌。”秦秋月朝着店长轻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再次响彻在店长的耳畔。

  女店长半跪在地上，用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自己另一只已经在不断漏电的手臂，眼中的怒意却怎么也无法消退，明明她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吗？她居然连邪神的走狗都无法战胜，那想杀死邪神，不是天方夜谭吗？

  或许是两人因为战斗压根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改变，暴动燃起的大火已经遍布了半个城市，也蔓延到了她们的附近，秦秋月和女店长都站在一栋已经快被完全烧毁的洋房下，危险也就此降临在了她们头上——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危险。

  “秋月姐！”许如烟的声音在秦秋月的脑海中响起，秦秋月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反应，便听见头上那巨物坠落的破风声。

  说实话……那坠落的还在燃烧的木房梁是几乎不可能命中秦秋月的，但半跪在那里的女店长就不一定了。

  秦秋月原本大可不必救她的，这也算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但不知为何，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在一处燃烧的建筑之中，一个手臂绑着绷带的女孩和她被一道火墙隔开，那女孩也如同现在的女店长一样半跪在地上，被着火的横梁直接砸中失去了意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她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涌动的黑雾立刻浮现，将女店长推离了她所在了位置。

  燃烧着的房梁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碎成了几节，火星四溅。

  秦秋月只觉得一阵眩晕感袭击了她的脑海，那段影像就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店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了身，看向秦秋月的目光里满是疑惑和不解，她几乎是咬着嘴唇问出的这句话，因为秦秋月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假仁假义，打算继续和她玩什么猫鼠游戏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那句无比熟悉的话语出现在秦秋月耳边的时候，秦秋月只觉得更多的记忆在疯狂冲击她的脑海，那句话……好像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在送走阿代拉伊德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原本她以为那是什么隐藏的副本线索，但现在看来那居然是她自己的记忆……

  【三年前】

  【白云书院】

  在秦秋月又一次被教官殴打之后，她痛苦的趴在了地上，由于教官的某一拳打中了她的小腹，让她短时间内都因为剧痛而无法再站起来。

  原本她应该受到更多的‘惩罚’，当作不服从教官的代价，但是一只手抓住了教官正在挥舞的拳头，才让她得以幸免于难。

  但那只手的主人，自然也受到了无情的殴打。

  在教官‘消气’离开之后，救下秦秋月的那名少女甚至忍着剧痛站起了身，将秦秋月拉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秦秋月看向了那名少女，眼中全然是无法理解和相信的神色，原本得到这种帮助应该满心都是感激，但少女只在秦秋月的眼中看到了不安和动摇，很难想象经受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你应该更勇敢一点的，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着。”少女并没有回答秦秋月的问题，而是转而将话题引导向了其他的方向。

  “我……没办法为自己活着，没有人承认我活着的方式……我已经失去了我所有的东西了，这就是命运……”彼时内心还怯懦无比的秦秋月如此回答道，她也真的是这样认为的，甚至在社会价值观铁拳的修正下，她真的有放弃喜欢女人的想法了，但她怎么也不可能和男人结婚的，孤独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天会为了自己去尝试反抗那些不公的事情，但现在她也已经近乎于麻木……甚至畏惧了。

  “你错了。”少女拉着秦秋月坐在了一处巨大的榕树下，抬头看向了天空。

  “你没听过维杜根的故事吗？天主教圣人玛蒂尔达的父亲，因为剑选择了他，所以他成为了英雄，这是宿命；但也正因为他选择了执剑，他也才能成为英雄，如果他不来执剑，那英雄也会是别人，这是因果。”

  “并非是人被逼迫着走向了命运，而是人去走向了命运之后，那个命运才属于她。”

  “或许你是那种相信宿命论的人，但宿命论与因果论，从来都是相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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