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见王仁杰很是不服气，走过来拍了拍王仁杰的肩膀。

  “我的好徒儿，你要记住一件事情。官场的斗争中很多时候。不单单只是靠一腔热血和所谓的正义感。”

  “如果你怀疑到某位人、某位领导。那你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

  “就比如现在如果你怀疑我和杨康这个案子有牵连，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不是来找我对峙，而是去收集证据，明白吗？”

  “你证据都没有，只是凭借一些人的话，就开始怀疑我。然后来找我对峙，你这样会打草惊蛇的。如果我确实有违法行为，那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这样会给敌人准备的时间，如果遇到心肠歹毒的人，可能会对你不利的。”

  “但我相信师父，你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都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问我当初有没有牵扯到杨康这件案子中。”

  “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我没有牵涉其中，对吗？”

  “对，我就是想听师父能够亲口说出这番话。”

  “你既然这么单纯，那我可就要说你了。”

  “仁杰，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应该明白了，从小在学校老师就教育，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难道你就凭我的几句话，就可以相信我了吗？你这样的想法太不专业了。你现在纪委上班，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对于任何都要有警惕心。”

  “只相信自己查到的，只相信证据，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

  “明白了，师父。”

  “我们如果对某位领导有所怀疑，还需要有足够的智慧，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尤其是咱们现在可能面对的大人物。稍有不慎，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师父，您说的话，我一定谨记。”

  “对了，你查的什么？不用告诉我。”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的，明白吗？但是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不要让家人因此受连累。”

  “明白，师傅。师傅，你真的不想问问我。我怀疑的对象是谁吗？”

  “没必要，既然只是你的怀疑对象，那就谁都不要讲，连我都不要讲。明白吗？”

  “有些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是秘密，告诉了别人那就不叫秘密了。对了。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记住祸从口出。”

  “谢谢师傅教我这么多。”

  “仁杰，你我既然已经成为了师徒，那我就有义务教你，保你平白不受侵害。我也有义务提醒你，不要轻易掉进别人的陷阱。”

  “说实话，我挺喜欢你这个徒弟的。人很聪明，有眼力、做事也比较勤恳、家庭条件不错，出身也好。”

  “你的仕途。以后肯定比我走的还要顺、还要高。”

  “但是有一样需要改进，那就是收集情报，分析人心。这个还有所欠缺。”

  “师傅什么意思啊？”

  “你有一个好的父亲就去保你，不平白遭受别人的欺负。但是你对很多人都不太感冒，尤其是对体制内的人情世故和官场的人情。”

  “一定要明白官场是一个复杂的利益集团，这里边不仅掺杂着金钱利益，还有亲属利益、男女利益、政治利益。”

  “有时候，你看见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发生，这就是很多利益牵涉其中，最后形成的结果。”

  “你如果想要在官场混得很好，你必须要多认识人，广开人脉。这样不光是办起事来容易有很多事情，你自然而然就更加能分析很多事情了。”

  “比如我举个例子，杨康这个案子。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案件最终的传输链就到了杨康这里。”

  “可是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有人说杨康的的下属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不敢对外讲，是因为害怕杨康的报复。”

  “难道教育局其他的领导不知道这件事吗？又或者那些以前在教育局工作的人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吗？”

  “杨康正是通过他的那些所谓的亲戚和一些学校的校长以及家长，释放的信号，进而进行敛财。”

  “可是这么大的产业链，这个产业链这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是政府部门的吗？我觉得绝对不可能。”

  “所以这个案子并单单是一个的贪污受贿案、买卖学籍案。”

  “如果这个案子真要严查的话，这里面可以牵连出很多人来。”

  “但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因为中国的官场始终是一个人情社会，明白吗？”

  “只要不是你的事，你就可以撇清责任，只要不关你的事情，就尽量少说话。”

  “第一并不是说咱们自私自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如果你管的太宽，你得罪的人就会很多。这个社会之中的许多事情，都是牵涉面太广。如果我们贸然去得罪他人的利益，我们自己也会很被动的。别人肯定会为了利益，进而对我们展开攻击。”

  “但是某些事情，如果是咱们得工作职业所在，那就没必要客气，也没必要讲这些人情。就像现在杨康这个案子牵涉出的许多人，该查处就查处，该判刑就判刑，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社会中有许多不公平的事，许多违反法律的事情，我们是管不过来的，我们做好手中的工作就是了。不然为什么国家要设立这么多的机构，需要这么多的人来管理这个国家。”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单位里许多老好人，在工作中左右逢源，所以仕途很顺，过得很舒服。”

  “以前你总是。停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的价值观还停留在非黑即白的世界，但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

  “以前你快乐挺简单的，能够每天打游戏，吃好吃的就很快乐。可是现在看看你的快乐。随着你年龄的增加。你的快乐也会改变。”

  “你觉得打游戏是快乐的？或许你在你读书的时候取得高分是快乐的。但是现在的你。还有快乐吗？”

  “看看我，还会因为游戏、金钱这些事情感到快乐吗？”

  “不会。或许能够让我真正感到快乐的时候，只有在我退休的那一刻吧，当然前提是平安退休。身体健康的退休。”

  “你或许会说，我现在如果又升官了，应该会快乐吧。其实不是的，仁杰，官场这个东西，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想上去。就可以上去的。”

  “或者换个说法，并不是你真的想坐到那个位置上。而是你知道如果你不坐上去别人就会坐上去，那样的话你会更难受。”

  “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做上去让别人更加难受，只有别人难受了自己的难受才会少一些。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师傅我还是不太明白。”

  张铁军大笑。

  “你现在不明白就算了，你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和你接触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在体制内的，当然体制外的也一样。”

  “了解他的身份以及他特定的人缘关系，这样为你分析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容易。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想通了。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

  “好了。跟你讲的大道理多了，你一次性也消化不完。以后在给你讲。”

  “待会儿你还要陪林书记的女儿去逛街。听见了吗？把十二分的精神给我打出来。今天这个逛街可不单纯是逛街，对于你自己来说也是一件机遇。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说了很多遍了，师傅。”

  “对了，说到这个事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也算是今天给你，敞开心扉聊一聊。”

  “你之前见过我老婆。是吧？”

  “对，见过，上次金山酒店的时候您喝的太多了，我当时记得是师母开车来接的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去了解过？”

  “没有，我想的这是你师傅的私事，所以我就没去了解。如果我总是去打探别人的隐私，也不是好事吧。”

  “刚才我才跟你讲过，什么叫打探别人的隐私，你这是适当的调查别人的背景。对于你的工作会有着更好的判断，明白吗？”

  王仁杰听了挠了挠头。心里想你，这不是要我主动去打探你的隐私吗？你这人也太奇怪了。

  “我老婆是五洲日报的总编辑。”

  五洲日报就是那个全省最大的报社，五洲省内最大的媒体集团，主管着全省的媒介。这可是响当当的大企业，这也是五洲省内最大的官方媒体

  “对的，就是。”

  “难怪呀，师傅，我说师母为什么看起来就是那种书香门第文质彬彬的，特别有气质。”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配不上他喽，我没气质喽。”

  王仁杰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师傅，我的意思是说师母长得特漂亮。一看就是文化人，至于师父你嘛，一看就跟文化人就没什么沾边儿的。”

  “你小子，现在说话越来越调皮了。”

  “我也跟你不避讳的说，我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跟我自己个人努力很大的关系，但是。我老婆的身份肯定也有关系。”

  “如果不是我老婆的身份。林书记会看上我，会让我给他当秘书？”

  “当然正是因为由于我老婆这种身份，所以我才能给林书记当秘书，至于以后，那是因为我个人能力赢得了他的欣赏。”

  “就像你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林书记，我也不会认识你，我也不会把你调来给我当秘书。”

  “不过在你我相处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我也更加的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林书记这层关系，明白吗？”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并不是单纯的兴趣爱好相投，明白吗？大家都是需要利益的。”

  “所以你也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高尚，明白吗？当然我本来也是有庸俗之人，你也是，咱们都是。”

  “那些真正不庸俗的人。已经去了天堂啊。”

  “师傅，你今天说的话和平时不一样。”

  “是啊，确实不一样，平时我都在你面前一副正直的样子，都是端着的，今天不一样，讲的全是歪门邪道。”

  “也不是师傅。感觉今天你讲的道理。更容易听。也更加直接朴素，以前讲的那些道理还是有用的。”

  “所以你要明白今天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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