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国西南部有一处军营，乐歌带着穆子由和陈轩早早等在了这里。

  “师兄，你的剥夺是怎么运作的？”陈轩问道，“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会到这里？”

  乐歌笑着伸出手搭在了陈轩的肩膀上：“你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乐歌说着用出了能力。陈轩感觉到自己耳边一空，张嘴大喊了几声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

  看周围一些军人的反应，陈轩确认自己确实发出声音了。他惊讶地看向乐歌，说道：“真神奇，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乐歌点了点头，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陈轩听不见，也看不出。

  “师兄你说什么？”陈轩不由自主大声问道。

  穆子由有些忍不下去上前捂住了陈轩的嘴巴。

  “唔！唔唔唔！”陈轩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得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穆子由。

  穆子由摇了摇头，向乐歌说了什么。乐歌看了眼陈轩，点了点头。

  “呼”

  一阵风声传入耳朵，很微弱，很容易被忽视，不过现在的陈轩能够感受到那些细微的声音。

  “好神奇。”陈轩兴奋地转了两圈，“以前听不到的也听见了。”

  “只是暂时的。”乐歌说道，“被封闭的感官在重新启用之后一段时间内会变得十分灵敏，在往后就会恢复原样。这个时间差不多是一分钟左右。”

  正说着，陈轩发觉耳边那些细微的风声和不知什么虫兽的鸣叫越来越弱，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要是这种感觉能够保持住就好了。”陈轩惋惜地说道。

  “总是有人能做到的。”乐歌说道，“你刚刚是不是问我的能力是怎么运作的？”

  “是。”陈轩说道，“你还没说是怎么预测塔尔加他们的行踪的。”

  乐歌说道：“我的能力是一段时间内剥夺一个生物的一个感官，然后增强自己的直觉。你是不是渴了？”

  “是。”陈轩下意识回答道，然后瞪大了眼睛，“这都能看出来？”

  “我猜的。”乐歌说道，“这就是我的能力，很抽象，但是到目前为止没出过错。”

  穆子由拿了两瓶水过来，把其中一瓶丢给了陈轩：“乐师兄的直觉没出过错，以前塞蒙星的先遣队进入龙国的时候就是乐师兄找出来的。”

  “所以塔尔加一定会走这条路，绝对不会出错。”乐歌笃定道。

  距离上次交锋已经过去了两周，塔尔加一直没有显露踪迹。乐歌索性用了能力直接把目标定在了塔国西南边的一条公路上。

  眼下这条公路的这一路段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不同，实际上四周已经布下了不少队伍待命。公路的这一段正好经过了一片树林，很方便队伍躲藏。

  塔国这个时节正好是少雨的时候，太阳很耀眼。

  塔尔加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公路旁的草原。

  “先生，前面快到你说的那片树林了。”波洛奇正开着车，“要停下来吗？”

  “林子前停下。”塔尔加说道，“然后你们离开，别掺和进来。”

  “好。”波洛奇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靠近树林，林子里的军队准备好了武器，只等汽车开进来。

  陈轩和乐歌站在远处的一个掩体后面，小心观察着。

  穆子由隐蔽了身形，不知道躲在哪里。

  塔尔加似乎看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说道：“停车吧，就在这。”

  “好。”波洛奇闻言松开油门，踩住刹车缓缓下压。

  汽车就在树林前方十米左右停了下来，稳稳当当。

  塔尔加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两手空空。

  他迈开步子大大方方站在了树林前，扫视了一遍，似乎已经发现了躲藏着的军队，甚至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穆子由。

  “真是大阵仗。”塔尔加笑道。

  与此同时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呼喊：“行动！”

  在这一声令下，从树林中冲出来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军人，一个个端着枪把塔尔加围得水泄不通。

  波洛奇在塔尔加下车之后就开车躲远了，正好避开那个包围圈。

  “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波洛奇很是疑惑，“这不是送死吗？”

  波福娃坐了起来，把头搭在驾驶座座椅的边上，说道：“你没听塔尔加说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这回估计是想弃暗投明了。”

  “我感觉不像。”波洛奇很是担忧，“先生刚刚下车的表情总感觉有点，就像是看开了的死刑犯的神情。”

  “你见过死刑犯吗你就说。”波福娃笑着打了波洛奇的肩膀。

  “见过，怎么没见过。”波洛奇说道，“那次是你不敢去，我是去了的。”

  波福娃收起了笑容，说道：“他啊，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波洛奇自讨没趣，掉转车头对着树林停了下来，抓起胸前的望远镜观察起了局势。

  只见军队围着塔尔加一动不动，如临大敌。

  塔尔加神色如常，甚至点了根烟。

  “咳咳咳······”塔尔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没抽过烟就别抽了。”穆子由出现在塔尔加面前，手里正握着那柄匕首。

  “安可的匕首啊。”塔尔加笑道，“好久不见了。”

  穆子由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人都有迷糊的时候。”塔尔加坐在了地上，“穆子由，听过一个故事吗，是你们龙国人写的。”

  “什么故事？”穆子由问道。

  “一个，叫做《朝闻道》的故事。”塔尔加说道，“一场实验，一个外星人，一众科学家。”

  “听过。”穆子由说道，“用命换了真理，我知道。但是你不像是获得了真理的样子。”

  “真的有真理的话我就该死了。”塔尔加说道，“起码我自己是这么想的。”

  “穆子由你知道吗，在那群塞蒙星人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没有意义，只是一群用来实验的猪猡。”塔尔加缓缓说道，“我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他们认为被他们征服了的那些种族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人类也是一样。”

  “所以我才有这个疑问，我们这么努力挣扎有用吗？我们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塔尔加躺在了地上，“不过你提醒了我啊，穆子由。”

  “什么？”穆子由问道。

  “活着才有意义。”塔尔加再度站起身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穆子由瞳孔骤缩，身形猛地后闪。

  塔尔加带上了一对指虎，一拳冲着穆子由面门袭来。

  “这是一场审判，穆子由。”塔尔加说道，“是我们相互之间的审判。”

  “你我早已是水深火热你死我活。”塔尔加进步又是一拳，“这是一场，为了自身意义的审判，不是我审判你，就是你审判我。”

  “我总是想问人类的意义，那是我错了。”塔尔加侧身躲过穆子由的一刀，“我应该注意的是我自己对于人类的意义，所以我要活下来！”

  “你想要为了人类活下去应该加入我们一起才对！”穆子由用心躲闪着塔尔加的拳风，“我们没理由战斗！”

  塔尔加的战斗技巧似乎比穆子由高了不少，以至于穆子由不得不用尽心力躲闪，一时间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塔尔加看着穆子由的眼睛说道：“一个虚无的人信奉存在，一个手握存在的人却向往虚无。穆子由，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没有商量。”

  “虽然我想要为了人类做些什么。”塔尔加俯下身开始蓄力，“但是我从始至终都认为，人类没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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